“哎,你已经病的很严重了,我不听你的,还是听听你爱人的说法!”医生转过头冲着满库郑重的说:“情况我已经给你说了,你现在不能听你爱人的说法,你自己得拿主意,像她这种病,随时都有自杀的可能,有人还有攻击其它人的举动。住院治疗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她的安全,咱们医院在个疾病领域是省里最先近,最权威的医院。你爱人这个情况再严重下去,就是精神分裂症,你好好考虑一下。”
医生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割伤了我的心,我不能容忍别人如此的评断!昨天,我在单位还是努力工作的好员工,怎么一夜间就变成了精神病患者,且有攻击他人的可能?我刻守己则,尊老爱幼,与人友善,希望和身边每一个人和平相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精神病?生气的我真想拉着满库直接离开,然而,所有医院和医生只有中医科的药起效。恼怒的我不断劝自己:坚持不住院,开点药吃吃,医生还能把你怎么样!
“贺儿,咱还是听医生的,住院治疗吧,屋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呢。娃有咱妈连咱爸,你就安心住一段时间院,治好了你也就好了!”满库转过头,皱着眉头说。
检查科医生的话在我耳边再一次响起:“你这病,不能彻底根除,啥时你觉得自己实在不舒服了,就来医院吃几副药,缓解一下。平时那些让你心烦的人,你少接触,让你心烦的事,你尽量少管,能让你爱人处理的,尽量都让他来处理。那些你不爱听的话,管不了事的,你都当与你没有关系,一人的一福,一人的一命,别人离开你也照样活!管好自己,多晒晒太阳,多锻炼锻炼,干一些自己喜欢,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这样慢慢也许就能习好。其实说句实在话,得你这种病的人都是好人,责任心强,自尊心强,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放下担子,活的轻松一点,多为自己想想,少为别人着想,活的自私一点,你就会少一点痛苦,病就能好的快一点。心病还要心来医,药,其实说白了,根本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关键还在你自己。……”我相信检查科医生的话。
“不!”我知道自己不能向医生发火,但对于满库我终于可以生硬的说不字。我知道他需要我的“不”,这个“不”可以让他走出困境,这个“不”可以让医生不再执着。
“嗨,没办法,这人就是犟很,王主任,你还是给开几副药吃吃,咱看看效果,实在不行再来住院,毕竟要过年了,她一个人住到医院也不是个事儿!”满库转过头,笑笑说。
“行,开几副药也行,不过,我把话摞到这儿,她不住院迟早出会问题的!”医生无所谓的笑笑,拿起笔不假思索的在纸上开始“唰唰”的写着。边写边说:“我给你说,这个药,不治病,只能是安神,你爱吃就吃吧!”医生的话和态度让我生气之极,一声不吭的走了。
“贺儿,包着气咧,包着气咧,医生都是雾个样子!你着沃气弄啥!”满库冲出来,追上我,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急切的说:“你不愿意住院了,咱吃些药,吃些药,你就会舒服些,堵气不值得!我去拿药方,我去拿药方,你等等我,等等我!”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分身无术,边向回跑边不放心的叮嘱,担心,忧虑写满了脸庞。
我不愿意再呆在医院,只觉得那里是一架冰冷的挣钱机器。我知道自己病了,这些年的身体不适,从来都没有找对问题的根源,头痛治头,脚痛治脚的吃药方式,虽然省钱,却从未解决任不适。根源终于找到了,我却无法面对,无法医治。玉立憔悴,亢奋的脸庞不断闪现在我的眼前,他嘴里常常说自己头痛,胸闷,身体发麻是中毒所致,说毒是母亲所下,专程毒害自己。我终于明白他原来不是胡说,他所说的状况何尝不是自己十几年所忍受的折磨。想到母亲,我的心里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亲生儿子,所谓的“掌上名珠”最后被她教养成了精神分裂症,自己的“最爱”,自己的“指望与依靠”到头来指责自己是妲己,是毒妇,是真正的害人精。玉立虽然忤逆,虽然有病,可是透过这些言语能感觉到母亲什么?想想自己为了考大学所承受的心里压力,所经历的家庭环境,所走过的心里历程,母亲,在我的心里再一次感觉到了可悲;想想这些年来,那一次次张扬的攀比,一次次威逼利诱要钱的心计,一次次与人争吵的原因,我真感觉到了可恨;寺庙磕头如捣蒜一样的虔诚,暴打儿子,逼走儿子的事件一件件一桩桩真是让人可笑不已;然而,一张逐渐老去的面容和不一样的身世让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可怜与心酸!
走在医院的长廊,我劝自己:算了吧,怨恨有什么用,那样的父母已经受了上天的惩罚,只是他们不明白,不自省,还活在昏昏噩噩的自我中。你是病了,且病的很严重,这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惩罚,一种叱责。突然间,我意识到老天爷是要把他们的子女一个个剥夺,让他们孤老终生,无依无靠,遗臭万年。一种荒凉,寂静,野草丛生的景像从心而生!我觉得自己不能病,不能倒,不能住进精神病院成为疯子,我不能让人嘲笑我的家庭!只是一种烦燥的情绪无法控制。
“贺儿,贺儿,……”满库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你咋走的这么快,你看药方我拿出来了,咱去把药一买,听话,听话,药一买,咱回去试试,也许就好了呢!别听医生的,医生有时候为了让患者住院,夸大其词,吓唬人呢,他们收一个住院的,有提成呢!别管她。走,咱到药房把药一取!”满库阴沉的面容让我难受,似乎我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不去,我没病,吃什么药呢!”生气的我大声吼。满库愣了,死死的拉着我,就是不让向外走。
“贺儿,你没病,我也不相信你得了那样的病,只不过医生开的是安神的药,你不是总失眠嘛,这一回这么严重,引起了那么多的毛病,也花了那么多的冤枉钱,人也遭了不少罪,还不是中医科的大夫给看准了,三副汤药,你看看,你这两天睡的明显比原来好多了,这是主任开的药,肯定能解决一定问题,咱买了吧,买了吧,你不喜欢这个医生,大不了下一次咱不来这儿,咱去省中医,那儿应该更专业。”满库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愣愣的看着满库,心里知道他说的话是对的,却控制不住自己,依然吼:“你傻啊,大医院的药便宜?还是你款了,有钱没处花了?”
“哎,哎,就是的,咱到外面买,外面药店比医院便宜不少钱呢。走,走走!”回过神的满库牵着我的手,着急的向外走。
指间传来的体温像一剂心灵鸡汤,温暖而贴心。看着满库焦急的脸庞,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体内快速的升腾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总向他发脾气,为什么总看他不顺眼,可是静下来想想,他哪里做的不对,哪里又有厌弃自己的举动?手不由自主的牵紧了,一股歉意的感觉涌上心头。
满库捏捏我的手,转过脸,看着我,一脸的忧伤:“贺,包难过!”说着,他顺手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有病咱就看,咱们俩个人经历了多少事儿,跨过了多少坎,我相信这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放宽心,有我呢,不就是花钱看病么,有个啥嘛,……”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把头转了过去,偷偷擦干眼泪,转过头故做轻松的笑笑,声音提高了八度:“没事,头掉了也才碗大个包,何况看病还有医生呢。”
满库的话,再一次挑动了我体内那被理智冰封的孤独,寂寞和无依无靠。是的,我们有父母兄弟姐妹吗?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多少艰难困苦,多少彷徨无助都是我与满库咬牙坚持,我们靠的是年轻,靠的是身体,靠的是吃苦耐劳,不攀不比,脚踏实地!我们一时也未忘记反哺和帮扶!我病了,这样的病,仰天而吼:父母兄弟姐妹们,你们在索取的同时,可曾感觉到羞耻?!
无尽的愤恨过后,我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满库能与自己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父母兄弟姐妹只是闻香的虫,你香它来,你臭它走。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向满库发脾气了,他也不容易!”然而,小姨豆豆的脸却不断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忍不住问自己:“夫妻很可靠吗?小姨夫当年为了追小姨,他下了多大的功夫?小姨病了,又如何?”看着眼前的满库,我问自己:“你会不会是小姨第二?”我不敢回答!
小姨的悲剧,我骨子觉得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娘家!没有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她如果有父母,谁能做到眼看着女儿死,连病情都不知?谁又能忍心看着女儿骨瘦如柴,不闻不问?谁又能容忍女婿对自己的女儿冷眼旁观,不去尽到救助义务?兄弟依然。我不敢回答,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自己与小姨有何不同!世人的眼里我有父母,有弟,有妹,可是父母会因为我的身体而与他们心中的“钱袋”过不去吗?别人稍加钱财诱惑,哪里还会有我存在的价值!我不怀疑失去我的眼泪,但那与我又有何益?玉立正在饱受流浪之苦,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父亲从来只字不提,只是大谈现代生活的进步,母亲那几滴思念的眼泪早已经变了味———仅仅是戳痛我心灵的武器,仅仅是母亲无度索取的工具,更是为自己铺张浪费,人前攀比做出的堡垒。我不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从小到大的经历,我有理由这么认为!这样的父母其实真的比外人还不如,如果是外人,我完全可以绝交,是父母我却不能!玉立早已疯癫,玉娟还在嗷嗷待哺,他们谁是我的依靠与支柱?环顾四周,我看到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我自己!丈夫,爱人,我不免笑一声:爱你,你才是爱人!不爱便是别人的丈夫!我不想自求多福,只想顺其自然,因为这个世界我没有太多的留恋,活着是一种痛苦,是一种折磨,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艰难。
“贺儿!你想啥呢?咋成晌不念喘?走,赶紧走,咱老早把药一抓,后晌一熬,老早吃了,病也好的快了!”满库推推神游的我,着急的说:“包难过了,难过没用,抓紧吃药,看病,很快就好!”
“奥!”我木木的回答了一声。却鬼使神差的说:“满库你回去包给咱爸连咱妈说我得了啥病,免得节外生枝!”
满库郑重的说:“我知道,我也正准备给你说,包给咱爸连咱妈说你得咧这个病,省得雾俩个着急上火的。快过年咧,咱爸、咱妈本来心就不宽,玉立是么个样子,你再是这个样子,我怕一时心里接受不了,出啥事呵!”
“嗨!能出啥事!你也太小瞧雾俩个人咧,心大的比天还大,他儿几次离家出走,从建筑队高架子上摔下来,过年娃没回来,咱爸都没有着急上火,不管娃到外头是死是活,还算他口袋的里钱,说玉立过年能给他拿上三五千就好了。我算个啥!现在至多就是个钱袋,何况人早就知道钱大部分是你挣的,我也就是个跳板而已!”听到满库的话,我心里悻悻的说。嘴里却说:“奥,我知道!”
晕沉沉回家,迎面便看到母亲一张阴沉的脸:“年轻轻的成天给医院跑,给医院跑,得是看病不花钱?出门知不道把娃引上,……”正骂着,我一闪身,她看到了稍微落后的女婿,一脸的笑容:“哎,满库,妈说你回来咧,咋可提咧这么多药些?赶紧给回走,给回走,妈的饭快熟咧,就等你家下面呢!”
我冷冷的看看母亲,一句话没说,直径去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因为安静才是我最需要的环境。空荡的房间,宽阔的大床,我躺在上面,心里更寂寞。耳朵传来母亲粗声大气的说话声。
“满库,妈说你是吃干的,还是吃汤的?妈是这会儿下,还是稍微等一呵!”
“嗨,你这人咋是个这些,娃刚回来,你稍微叫人休息嘎,也能行么,总么急的弄啥?”父亲抢先一步说。
“随便,妈,我吃啥都行,你问我爸,我爸说吃啥就吃啥!”满库淡淡的笑笑说。
“今个咋咧?我咋看慧娟脸色不好,着气咧?”父亲问
“没,没,着啥气呢,慧娟身体不舒服,我带到医院看咧嘎,你叫沃睡嘎,夜晚也没睡好!”满库压低声音说:“妈,你到后晌,给把药一熬!你能知道咋熬吗?”
“好好好!叫睡去,叫睡去!娃这会儿也睡着咧,没人打扰,正好!”父亲嘻嘻哈哈说。
“好好好!我能知道,中药么有个啥熬的,熬上三次,混到一块,分两顿喝就行咧!”母亲大声显摆:“我过去那到药房抓药着,经过培训,中药要大火烧滚,文火慢炖,三次混均,分成两顿,空腹喝最好!”
满库笑笑:“妈这不亏受过专业训练,专业很,我想给你说里面有一味药是单包,先熬的,你到时候看看!”
“沃你放心!你妈干沃事没麻达!”父亲笑嘻嘻的声音让我觉得显摆之意甚浓。
“嘿嘿嘿!有个啥嘛,熬药沃事,你放心,妈瞎好也念咧几天书,雾一点常识还是有的!”
“……”
“……”
大床上短盏的休息,我的脑子似乎更加清晰,只是被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填满了整个大脑。我原以为,父亲和母亲怎么也会淡淡的问问病情,怎么也会表示一下关心。然而,那一句句谈天说地,事不关已的嘻嘻声让我的心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痛。我努力的劝说自己:没事,没事,他们不问也是件好事,省得知道了,这种平静的日子就破碎了。
心痛的感觉搅和着理智的劝说,让我怎么也睡不着。饭熟了,我听到满库的脚步声,假装闭着眼,不想起身,不想去和他们凑热闹。我觉得自己去了,只是能是吃醋的外人。
渐渐的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不知不觉中进入到梦境:我梦见自己又没有考上大学,父亲阴着脸,母亲一脸的鄙视。我就像是做了贼一样,不敢出声,低着头在那个家里做着自己该做的活,生怕再惹出矛盾。有人上门提亲了,看着一沓沓红艳艳的礼金,母亲一脸兴奋,父亲更是笑的花一样开心。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顺从。
郁闷的我又一个人来到湖边,在那里看着美景,清澈见底的湖水下让我看到了茂盛的海带,水菜。欣喜不已的我竟然乘着两尺见方薄得像纸一样的小船,下湖去捞那水底的海带。可是当我真正漂在水面,湖水却变得浑浊不清,隐约能看见那诱人的海带,当我拿着罩林,向水里一伸,突然间,那些海带全变成了毒蛇,五颜六色。吓的我一身的汗水,我努力划着船,向岸边逃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湖面上来了那么多捞海带的人。着急的我大喊:“水里有毒蛇,都赶紧上岸,赶紧上岸!”然而,乘船而来的人们,不屑一顾的看看我,像看怪物一样,继续向湖深处去。无奈的我一个人小心奕奕地上岸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不知不觉中我去了婆家的新房。婆婆一脸的高兴,家里热闹非凡。做饭的,接客的,送客的,端饭的,盛菜的,还有人在我的新房内擦洗着衣柜,虽然那些都不是新的。我站在院子中央不知所从,耳朵只听见婆婆得意的说话声:“我儿还没回来呢,nia爱念书,这会儿还到学校呢!”听到学校,听到读书,我满心的泪水,满腔的怨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一回头我看到了到处都洋溢着的笑容。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门,街道上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再一看,自己竟然站在自己村子,自己家街道的最南边。有人给家门口装上了一盏闪烁的灯,说是避雷灯。一群人站在房檐下,看着避雷灯,满脸的羡慕,他们七嘴八舌的谈论避雷灯的作用,四叔却一脸的嘲弄:“谁怕傻着呢,那样多费电!不花钱才是真本事!”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另类的避雷灯,炫耀着如何能不用电,不花钱还可以亮灯。他拔下门上避雷灯的电线,接在自己灯上,灯亮了,鸡蛋放进了灯里,鸡蛋很快熟了,他一口就吞了下去。四叔满脸的蛋黄,还在洋洋得意向大家炫耀。
雨停了,我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家,对自己说:‘偷偷回去看看。’不远处,我看见母亲在芒上正在“打井”。只是不见井水流出。父亲在院子里捣鼓着机关。
母亲看到我一脸的诧异,随机露出花儿一样的笑容,看的我心里舒服极了:“慧娟,你弄啥来咧?”一种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的味道极浓。
“妈,我想你了,想咱屋了,没给人说,偷偷溜回来看嘎!”听到那样的问话,虽然心里不舒服,看到母亲,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我不解的问:“妈,你弄啥呢?咋把井打在了咱芒上,而且正冲门口?”
“这你就包管咧!这是我家的事情,既然你回来了,你就回去给你婆娘说,明个是三天回门呢,该给我拿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得拿四色礼,酒,糖……”
听到母亲的话,偷回家的窃喜顷刻间荡然无存。愤怒,悲伤,无耐,无助的感觉充满了心胸。我捂着耳朵扭头向外走跑着,心里吼着:卖我得钱打井,还显摆在头门口;断我前程,不让我读书;不问我心情,不问我在别人家过的好不好,只知道为自己“要,要,要!”;理解我的难处和为人之道吗?这还是个母亲吗?我为什么要回家?这个家有我的立锥之地吗?……。
我边哭边跑,边跑边哭。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处容身的我想到了婆家,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虽然我的心还在学校,可是那里却是世人眼里我该去的地方。闷悠悠的来到婆家,我又看见了有人在替我擦柜子,我接过了抹布,自己去擦拭。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周围一张张笑脸,我的心难受极了:原来生我养我的地方容不下我,竟然不如一个张婚书带来人情,可是这里却不是我想呆的地方,我想要自己的家,我想去读书,我想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结婚了,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可逆转,失望,难过让我悲愤不已,抽噎变成了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