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补觉补了足足一个白天,吃过饭收拾完,就又回去补觉。

再醒来,已经是周日的清晨。

白玉堂神清气爽,展昭却还有些腰疼。

猫崽子趴在床上,望着出门去做早饭的白耗子的背影,默默磨牙。

之前回来的时候,那法阵图纹他瞄到一眼,不出意外的里面有飞刀,可是奇怪的是,飞刀之下,暗纹居然是出水芙蓉。

杨逍和这种花的关系……大约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纪晓芙。

希望自己两人离开之后,那些人能够过得很好。

李寻欢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心,那是个足够坚韧的人,有仁慈之心,怀着对世间所有生命的热爱。

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过得很好。

他担心的却是杨逍。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杨逍对纪晓芙那般浓烈的感情,他虽然不理解,却到底不反对。

这是杨逍的缘法,无关他人。白玉堂占了杨逍的岁月,到底不能连他杨逍爱什么人都改了。

何况若是真改了,阿飞才会是最忙道的那个,而李寻欢才会是最头疼的那个吧?

伏在被褥间,展昭想了想,闭上眼沉入神识,去看看黄龙怎么样了。

黄龙之前穿过时空壁障损耗甚大,又失了来自于伏羲之力的力量温养,现下基本上不适合经常出来溜达,只适合在他意识深处吸收伏羲之力,好好温养。

自己怕是要有好久见不到巨阙了,但是那又如何?

黄龙已经回到他身边,这便足够好了。

大周日的,俩人也不能一直窝在家里。两只狗已经不知跑什么地方野去了,云儿小姑娘也在着手开发包子新品种预备半年后开店,一天天忙得很。他二人到底不能天天三顿吃包子,所以粮食的储备还是很有其必要性的。

周日这一天,就被浪费在了采购和晚餐准备上。

11月初的沈阳已经很冷,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风衣已经过了季,街道上呢子大衣和薄棉衣大行其道。

沈阳这地界,春秋并不分明,似乎要么是极热的盛夏,要么是极冷的寒冬,连个过渡都没有。似乎上一刻还是蝉鸣之时,只不过落了几日的黄叶,这就已经要到快下雪的日子了。

两人回家一进门,东西还没放下,就被冲过来的云儿小姑娘还有不知何时到了的李雅珩小姑娘抢走了手上的东西,手上被塞丨进一杯温热的茶水。

暖胃的红茶。

俩人对视笑笑,喝了茶,换了衣服,就开始忙活晚饭。

这种天气,晚上当然要吃点热乎的才够驱寒。

他们准备的是鸳鸯锅的麻辣烫。

酱料是要自家调的,这任务被交给了对各种香料分外敏感的云儿。一边儿的李雅珩在看着一会儿要用做汤底、正小火熬着的骨头汤。展昭正在收拾各种蔬菜,白玉堂正掌勺调制麻辣汤的辣料。

白菜处理完,展昭扭头看着这大厨房里忙乎的那三人,忽然有种居家过日子的真实感。

特别的熨帖。

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幸福。

一扭头,正看见商风忆巽蹲守在冰箱边儿上晃着尾巴,隔着厚厚的冰箱门对着冰箱里面的各种羊肉片肉丸鱼丸速冻水饺咽口水。

展昭看着觉得好笑。

搁几年前,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和白玉堂的马会有这么一天,不仅变成了食肉动物,还会变成吃货。

呃……或许自家火麒麟原本就是个吃货。

展昭想起在襄阳府上陪着赵翎的那段日子里自家马勇吃萝卜的英姿,再看看忆巽现在的这个小身板儿,果断扭回头去继续处理金针磨。

有些回忆……果然要不得。

晚饭吃的热热闹闹,收拾完桌子,四人俩狗在长沙发上一字排开,一人捧了一杯绿茶,清火驱寒,去腻消食。

家庭影院放的是《剑雨》,到一半的时候,李雅珩去冰箱里摸出五盒酸奶,商风忆巽一盒,另外四人一人一盒。

等到饭后甜点吃完,天早就黑透了,这小区冬日里人越发的少,抬眼往窗外望去,除了一片黑暗中隐约的房子轮廓,也就远处的街灯还影影绰绰有些存在感。

李雅珩和云儿看完了电影,收拾收拾,就去了客房洗澡睡觉。

展昭和白玉堂没事干,窝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最终决定——要不我们也去睡觉吧,明天又周一了。

虽然觉得大周末的全浪费在补觉这上面有些不值当,但是到底还是找不出别的事做。

以往倒是可以上房顶喝一夜的酒,但是这里的冬日可是比北宋开封冷多了,吹一夜的风……这么个耗内力法到底不大有意义。

何况,展昭那边腰还酸着呢。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又开始了各自奔忙。

两大集团的全面合作已经步上正轨,最近新拿下两块地,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明年开春开工。

展昭毕竟还有些基础,白玉堂却是初涉房地产,大多数东西都靠着学习摸索,所幸这家伙领悟力极强,饶是这样,很多时候也有些吃力。

白玉堂从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也从不服输。面对一个全新的领域,这货被激起了好胜心,一头扎了进去。

白玉堂真想学什么,必定是全心全意十分认真,家里多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有一定经验的展昭也成为了白玉堂的御用讲师。

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白玉堂所学,已经不少,理论上已经不低于展昭,唯差实战。

明年开春动土,就是白玉堂要迎接的第一场实战。

不过房地产这一行,历来烧钱,两大集团倒不是出不起,但是这钱要是都自己出,未免也有些影响其他部分的运转。

所以展昭和白玉堂,盯上了一家私人银行。?

这家银行名为青银,历史不长,也不过五年的时间。开的分行也不多,迄今在东三省外开的分行都没有多少,只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之类有个几家而已。

这家银行比资本自然比不过那些国有银行,但是却比那些银行灵活得多。这银行的创办者是个奇女子,也有些奇怪的规矩,随性之处,颇有些叫这一鼠一猫有亲近感。

凡是大些的企业,要来这青银银行贷款,必得这女人看得过眼的才能拿到钱,而这女人看人也不知是什么标准,被拒绝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端得看她心情。

商场上从不乏怪人,但这般有趣的也是少见,展昭和白玉堂正计划着近期去会一会这女子,竟就先于一场意外中见了面。

那是周三的晚上,展昭和白玉堂约了夏晋轩在咖啡厅谈一个合同细节,事情谈完,夏晋轩还有事先行离开,这一鼠一猫结了账往外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座位,冷不防一杯咖啡从座位上泼出,一部分就冲着展昭过来了。

展昭靠着练武练出的反应力第一时间一个铁板桥外加贴地侧翻躲过,那一小股卡布奇诺就这么散开在地砖上,溅出一片水点。

展昭见有侍者过来收拾,笑着冲那侍者点点头表示无碍,侧了身就要和白玉堂继续往前走,却被那泼出咖啡的方向伸出的一只手拦住。

“这位先生好身手,有没有意向,来做我的保镖?”

展昭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女人。

平心而论,那女人很美。

黑色的过腰长发简简单单地中分披散,身着一身的蓝色过膝贴身羊绒长裙,完美的身材整个都被这简单剪裁完美呈现出来。长款的深棕色带毛领的呢子大衣被搭在一边的沙发坐上,用黑色的鳄鱼纹皮包压着。

那女子浑身上下除却右手手腕上的青玉镯,便只剩了颈间一块水滴型的紫水晶吊坠做装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慵懒和优雅。

不得不说,这女子的容貌气质,都足够叫人惊艳。

但是展昭从不是什么会被外表轻易迷惑的人,何况那女子提出的要求他真的不准备考虑。

东航还有那么多员工等着他去养,何况他也没有给谁当保镖的意向。

所以展昭只是笑着开口拒绝,“这位女士,很抱歉,我已经有工作了,而且对这份工作还很是热爱,暂时没有转换工作的意向。”

展昭对女子,大多是温柔的。

白玉堂在心里叹气。

展昭从来不觉得自己笑起来时候有多美,不是皮相上的,而是感觉上的。

那一双眼睛弯起来,里面的温柔,叫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死之后都不出来。

任是谁,这时候对上这双眼睛,都会有沐浴春阳的舒适感,就此不愿脱离,平白给他白玉堂添了多少情敌。

这女人明显也被这笑容晃到,但并没有恍惚太久,还算定力不错。

那女子打开放在一边的包,“这是我的名片,若是你何时改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展昭接过,白玉堂也瞄了一眼,俩人就双双定在了那里。

名片设计的没有什么花哨,深蓝字体,只不过印着单位、名字、电话。

青银银行,李青青。

可是这个名字展昭和白玉堂最近简直是不能再熟悉,因为这根本就是那个神秘抽风的青银银行创办者的名字!

喝个咖啡都能遇见这般人物,果然夏晋轩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吉祥物?

李青青看见两人一瞬间的僵硬,便知道这大约又是两个听过自己名号的人物。

知道自己名字的,大约都是些老板。这般年轻的人并不多,而这半年确实就有俩经常出双入对动作极大的集团老总在这圈子里很是有名。

这俩人一黑一白,大约,也能对得上。

但是还是不很把握,要不,诈一下?

李青青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抹了抹嘴,“两位认识我?莫不是近来搞起了土地生意,这么大的企业也需要输血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知道这半年自家动作着实不小,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这位青夫人的地位,大约什么消息也都短不了。只是这猜的准了,又何必说得模棱两可?

“青夫人何必试探,我确实是展云鹏,这位是白重徽,近来确实想要登门拜访,今日遇见了,也是缘分。”

坐在李青青对面,被泼了一头一脸的卡布奇诺一直忙于清理自己的那个狼狈的男人抬了头,看着展昭的眼神十足怨毒,说的话也叫展昭很是不喜。

“青青,我哪里不如这种小白脸?就这单薄模样,能满足得了你?”

这人刚刚太过尴尬狼狈,根本就没有看见展昭躲过咖啡的英姿。

而展昭时隔千年再度被当成小白脸,哭笑不得之余,也不由得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学习古天乐晒个巧克力色出来。

白玉堂却是容不得自家猫受欺负的。

“怎么,他好歹躲得过被泼水,而你……啧~”

“你!”那人抖着手指着白玉堂,愤愤一甩,“哼,做房地产还想捞钱的傻瓜原本有展云鹏一个已经不容易了,还有更蠢的上赶着望着坑里跳!”

“哎呀,我乐意是我的事,爷从来都对目光短浅的人特别宽容。”

“噗。”这是没忍住笑的李青青。

“好了二位,咱犯不着跟一个说不清楚的人再说话,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谈?”

展昭微微一笑,右手放在胸前,微一鞠躬——

“荣幸之至。”

红色兰博基尼绝尘而去,咖啡厅里,侍者拿走了李青青压在杯子下的钱,暂时没有去动那留在座位上的人面前的那几乎还没喝过的咖啡。

有好心的侍者上前,递了一条毛巾,却被那人丢到脸上,还吼了一句滚。

自作孽不可活,没了侍者提供资源,纸巾很快用了,那人大喊大叫唤了侍者,到底也只得了一包纸巾,连个微笑都没加上。

到最后,那人不得不顶着一身的咖啡渍走出咖啡厅,没了来时候送他的车,他这副狼狈样子,连出租车都不肯给他停下。

最后还是好说歹说付了三倍车资,才有黑车司机同意载他。

这家伙不会知道,若不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那一鼠一猫,以展昭一贯的为人,定会帮他,起码能叫他大概清理干净、披上外套、擦干头发,不至于这么狼狈。

宽以待人,在很多时候,不仅是对别人的宽容,更是对自己的。对别人的不留后路,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而仁者之所以无敌,大约是在于这种人无时无刻都在以善意待人,哪怕只能从十个人里收获一份善意,也足以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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