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拂轻容写洛神,须知浅笑是深颦。十分天与可怜春。

掩抑薄寒施软障,抱持纤影藉芳茵。未能无意下香尘。

——纳兰容若《浣溪沙》(注1)

自从鼠猫一起散了那回步看了那回烟花许了那个来年,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是看那日常生活,却又似没有任何变化。

那次散步的第二天正午,白玉堂入宫领旨,领的是正四品的御前护卫之职,还有从四品的武散官“明威将军”。

散官不过是个虚名,护卫也没有安排日子,不过皇帝大笔一挥加了一句“借调开封府”,这白耗子就算是跟开封府这一窝子绑定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展昭那“云麾将军”的名字也不过是个武散官的职位,不过听着能多添些气势,外加人家那是从三品,高了两阶,亦多了些俸禄规制。

不过这一鼠一猫都不是会纠结于这些东西的人,于是这圣旨对于开封府一窝子,委实是个彻底的惊喜。

单说白耗子不必受罚这事,就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撇开杀人盗宝藐视天威不提,单说这牵涉了皇宫阴私,白耗子未被灭口已是不易,更何谈能封得如此官职。虽说封官一事束缚了自由让人不喜,但这挂个官名又无具体安排事情,确确实实是个闲职。

闲职的意思就是,这家伙只需待在开封府,其他的一概不论,完全随其心意。

而开封府,包含的地方很大,不只是汴京,还有开封城以及城外极广的农家、山野。

借调开封府,又给了白耗子外出的机会——只要有开封府掌权之人的批示,前往何处那就是奉命外出绝无错处。而包大人一向通情达理,绝不会无故扣着他。

总结下来,白玉堂这个官儿当得,可真是舒心得不像话,那个形容词是什么来着?米虫?白玉堂在赵祯的设计下,过上的可不就是米虫般优渥的生活!

但是,白玉堂是谁?桀骜不驯的白五爷!那是能安安生生在府里窝着乖乖当米虫的人么?显然不是!

于是闲不下来的白五爷秉持着从上辈子的生活经历里总结出的“跟着猫儿有活儿干”的信条,为了不虚度时光而找点儿乐子,黏上了猫。

可怜的展昭,走到哪里都多了一爱找麻烦的尾巴,颇为头疼。更麻烦的是,这尾巴的存在合理合法让他无从甩掉……

这日子堪堪过了一天整,展昭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大年初四的晚上,展昭睁着两只猫眼儿,站在床边狠瞪着窝在床上冲自己无辜笑着的白耗子。

想到第二天还有一整天一整夜的站岗值班,展昭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只闹腾的白耗子!

在那日散步之后,原本习惯抱着自己睡的白耗子变本加厉,常常在将要入眠或者是半夜搞偷袭,展昭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虽然只是蹭蹭额头之类的动作,却足以让展昭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不是反感,只是不适——不适应别人的亲近,能够相拥而眠已经是现在的自己的极限了。

连着两夜没有睡好,下个晚上值夜睡不了觉。要是这个晚上再白搭进去,自己明晚上估计就起不到打更的效果了……

却见白耗子盯着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向床里,乖乖地睡了觉。

展昭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四方诸神,您们终于听见我的祷告了么!

赐予我一个好觉吧,阿门!

于是这一夜展昭靠着身边温暖的身体,睡得无比安稳。

再睁开眼睛就是大年初五,俗称破五,是送穷神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就得进行大扫除倒秽土,以期将穷神送走,去除不洁,以求安康。

这天还有一件比较盛大的事情,就是迎财神。

这件事对我们开封府中人不甚重要,但是对我家里和白玉堂家里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江南展家、金华白家,均是世代经商。商人逐利,财神对商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于是我和白耗子向府中告了假,我就被白玉堂拖去观摩醉仙楼迎财神的盛况。

有白玉堂在侧,若是我想隐瞒家世就没有了先去耀武楼的理由,无奈之下,我只得陪着白玉堂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陷空岛的产业,也是金华白家的。

因为白玉堂和江宁婆婆以及四位鼠兄的关系,这两家的势力早已混得彻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们互惠互利争取早日融为一体。

时至北宋,财神这东西已然有了许多种说法。

最正统的说法即是赵公明,就是封神榜里那一位。次一级的有一“准财神”刘海蟾,这童子脚踏金蟾身披铜钱,头型在当时很是别致,后世的“刘海儿”这一头型就来源于这位财神。再偏一点的就多些,像是什么五显财神。关于这五显财神,说法就多了,像是什么五路神、五通神、路头神,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全是这五显财神的别称。关于这五个人的身份,一说是柴姓兄弟五人(老大柴显聪,老二柴显明,老三柴显正,老四柴显直,老五柴显德),另一说是赵公明并其六位同僚(招宝天尊萧升、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陈九公和利市仙官姚少司)。此外的说法还有什么关公、范蠡、比干说,但是中国的民间传说体系一向混乱,这说法也没得统一,只看你对哪个看着顺眼,便记哪个就是。

眼下看来,醉仙楼走的是五通神的一个路子,选定的是正一玄坛元帅赵公明、招宝天尊萧升、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陈九公和利市仙官姚少司这五人。赵公明坐在中间,另外四人分列两边,俱是一身的宝光灿灿、瑞气千条。

最让人惊讶的却是——“请清源妙道真君——”

刷地抬头望去,那塑像高大英武,头戴飞凤冠,一身淡鹅黄,额间刻着一只怒睁的眼睛,手执的是三尖两刃刀,脚边还有一只威武的大狗……

——却不是二师父又是哪个!

“白玉堂,你家里不是经商的么?怎么……”

“猫儿,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家经商的,可都是江湖人!”

“那不是应该请关公么?”

“猫儿,你当我傻的?关公,那是老百姓认的新武神,我白玉堂,可不会敬那个一味莽撞的笨蛋。”

“……”

“猫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武神之位,自来就是杨戬的,出于人间政治变动需要而被扶上位的神坻,白爷我从来都看不上!”

二师父要是听得到这话一定会很开心。

“白玉堂,谢谢你。”

“猫儿,莫不是被这排场吓傻了不成?怎地忽然间谢起白爷来?”

这几年,沉香劈山救母的传说流传甚广,对于二师父,人们是唾弃居多,你能敬他,信他……真的谢谢你。

二师父是我认定的家人,我看不得他受苦,听不得他受屈,面对世人的悠悠众口却无能为力。

这时,你说,你敬他……白玉堂,真的,谢谢你。

我一向是个护短的人,我认定的家人就看不得他受伤害。

由于你良好的表现,从今天起我决定护你的短了白玉堂!

我展昭,说到做到!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认定的家人了!呃……家人这个说法好似有些不妥啊,那么,就朋友吧。

白玉堂,从今天起,你就我重要的朋友了!从此以后,此生此世,生死与共!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话为自己挣得了极高的印象分甚至为以后的追妻之路打下了一个极好的开端。

白玉堂现下只知道猫儿的心情忽然间就莫名地飞扬得不像话。

在拥挤的人群中悄悄握住猫儿的手,宽大柔软,是剑客的手。

不是柔胰,更非温香软玉,若是非要比喻,或许是暖玉。

温润、坚定,带有温暖人心的力量,只要看着他,似乎就会对未来充满希望。

但是,又不太一样。

暖玉本身是暖的,散发热量。而这猫儿的手,温度却是比常人要低上些许。究其原因,一说是幼时体弱落的病根,另一说是其特殊的武功心法所致,若非要有个定论,这定论却连猫儿自己都不甚清楚。

只是啊,这样,只会让白爷更想温暖你,猫儿。

日前的那场约定,白爷可是认为是你默认了白爷的行止了,既如此,白爷可就要不客气了。

这辈子,白爷都会跟着你。虽说这一点白爷早就认定了,但是总觉得还是要强调一下比较好啊~

陪着白玉堂迎过财神,白玉堂也以醉仙楼主人身份主持了一会儿局面,我们就往开封府方向去,试图在衙门周围观望观望,熟悉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

随处晃荡着,居然就到了开封府北边的太平兴国寺门前。

破五之日,太平兴国寺门前来往如织,香火鼎盛。

白耗子反应过来我们走到了寺院附近,马上就试图将我带离寺院范围。不解之余,我只好望着寺中主殿遥遥一拜,聊表心意。

被白玉堂往相对于开封府的寺院的反方向拽去,也不知走了多远走的什么方向,只是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处庭院中。这地方大哥跟我提过,似乎是一处很有名的景点,是汉朝的建筑,名为梁园,又名兔园(注2)。

兔园中,冬日余寒尚未退却,树上挂着残雪,地上一片银白雪色,映得整个园子诗意盎然。

几株梅树枝虬干劲,枝杈怒张向天,参差错落于湖岸之上。

湖水几乎已经冻住,只有湖心一部分还有水流潺动。隐约可见几尾幼小的锦鲤穿梭游过,摇头摆尾煞是可爱。

白玉堂起了玩心,运起身法就向湖中心飘过去。你说你飘就飘吧,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堪堪站于流水侧旁冰片之上,看着白玉堂用剑穗垂到湖面“钓”鱼,我颇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看着白玉堂专注的表情,忽然间也起了玩性。

将巨阙的剑穗亦垂于湖面,看着那些金红色的锦鲤追逐跳跃,争相咬钩。视线跟着鱼群转着,不期然就落在了那正被池中鱼群追逐的两条剑穗上。

时两条剑穗已经因为鱼群的嬉闹而彻底地纠结在了一起,御赐明黄剑穗配上银丝流苏,两相辉映,在阳光下闪耀的色泽居然让人不觉间似乎有些微的目眩——什么时候,我曾经看见过这样的场面,两条剑穗交缠,却不再单纯是剑穗原本的颜色,上面混了些什么,看不清,却莫名悲伤。

眼前闪过一个场景,背景似乎是冲天的大火,一个看着很眼熟的蓝衫背影闪进火海。

片段一转,似乎是那蓝衫的人抱起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身侧,银丝的剑穗和明黄的流苏泼上了鲜艳的血色,将那两个剑穗原本的光泽全部掩盖,仅余悲哀。

……这,是什么?

记忆么

可是,我并没有过……

那两条剑穗如此眼熟,眼熟得……

视线转到两条垂于水面的剑穗,心下一惊,握紧了手,下意识地就转动手腕将巨阙收回掌中,那剑穗沾得的水花扬起,在阳光下划出晶莹的珠光。

美丽、脆弱、残忍。

这两条剑穗,可不就是我眼前的这两条!

可是,又怎么会……

——是了。

史载,白玉堂在景祐四年死于冲霄楼,其具体的描述在石玉昆《七侠五义》中可查。

据说,白玉堂死在铜网阵中,身中数箭而亡。

据说,白玉堂死后,冲霄楼燃起了冲天大火,大火过后,冲霄楼竟分毫无伤。

据说,历史上对于展昭并无确切记载,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江湖人身入官场护佑青天,其姓名身份以及最终去向生卒年岁都不可查,甚至在史学界对于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都尚未有定论。

按理说,作为仁宗时期甚至可说是北宋时期第一个也是唯二的御前带刀护卫,史料应当极至详尽才对,怎可能就是模模糊糊的几句话,甚至连这官职的存在与否都作为了谜案留给后人?可是,事实如此。那么,我们就不禁要猜想一下,这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被史官讳莫如深,甚至连性名都不肯留诸后人?还是说,这个人的名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绝对的禁忌,禁忌到连史官都不敢透露?

我曾经在整理这部分的史料时整理出了满肚子的疑问,如今,我却是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不敢去探求那个答案了。

从片段中看到的那些画面,让我有了一个猜想——莫不是展昭破获襄阳王一案之后就随白玉堂去了地下或是陪于白玉堂墓前,叛离了北宋的道德准则和世俗规章,于是被官方封杀了消息?可是若是正史将这段故事抹去,那么野史这种禁止不了流传甚广可信度还可以的东西上怎么也没有记载?这是一种绝对不应该发生的现象,若是这样只能说明,当时有什么力量从神坻信仰或是人心记忆方面将这段历史扭曲填白屏蔽并且还得到了皇家官方的大力支持……可是又有谁有这般的力量,能够影响皇家,又牵涉鬼神?

呃……为什么这么想的话怎么看怎么跟我有关?

展家的势力足以影响皇家,二师父现在天庭的地位也以足以向世间人类灌输扭曲的历史,正如他为刘沉香造的势。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将我的名字从历史上抹去?

呵……别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吧?我展昭不过一个普通凡人,怎可能……不可能的,该只是我想多了吧!

摇摇头,甩去那抹自嘲,嘴角回复成温润笑意,将此件事情抛诸脑后。

抬头望着这院子的景色,耳边飘来的是白玉堂的声音,“猫儿,怎么忽然抬手?幸好白爷闪得快,不然白爷岂不是要沾上一脸的水!”

“没什么……只是——白玉堂,你记住,将来,一定不要去到一个叫做冲霄楼的地方!”

展昭说的很认真很认真,白玉堂看着展昭严肃的神情,有些微的怔愣。

展昭却看见白玉堂摇头,“猫儿,若是你还记得,就该知道,我白玉堂从来都不会认输,这冲霄楼,白爷我这次闯定了!”

“白玉堂!你——”

“猫儿,莫要再劝了,白爷我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展昭的声音低沉,“若是你一定要去的话,在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语调平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是你敢瞒着我,我就是追到黄泉碧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玉堂闻言轻笑,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猫儿,五爷等着!”

“你!”

“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五爷我,定会等着你来,讨这笔账!”

“君子一言?”展昭挑眉,伸掌。

“快马一鞭!”白玉堂伸手与展昭手心相击,两只手紧紧握住。

“白玉堂,记着你说过的话!”

“放心,我白玉堂从来都不会背弃誓言!”白玉堂扬眉,眉目张扬间尽显潇洒,眼中柔情一闪而逝。

——猫儿,这辈子,无论生死,我于你,不离不弃!

我白玉堂,从来都不会背弃誓言!

在园中四处乱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梁园门口。

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兔园。高高的篆书牌匾之下,院内裹上了冰雪的景色显得十分的不真实,连带着在这里的存在感也几乎归于虚无,使得此行美好的似乎就不过是一个梦境。

两人离开梁园,那两条并肩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染上些许悲凉,淡淡的,似乎一闪即逝,却又似挥之不去。

两人看看天色,似乎已经要到了展昭入宫当值的时间了。

四下一望,正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摊子,上面花花绿绿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糕。不同的馅料,连皮子的颜色软硬口感的甜咸都各不相同。

展昭还未动,白玉堂就先掏了银子,“店家,来你这里的年糕给五爷每样来一点,够一个人吃到饱就可以了。”

说罢回头,笑道,“猫儿,这算是你陪五爷跑了一上午的犒劳,五爷总不会放你饿着肚子跑去当门柱子,若是这大过年的,皇家的猫饿死在了五爷的手上,五爷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过年的,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进去值班值夜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令我很抑郁了,你还说什么皇家的猫,你当我想当的?!

“哎呀,五爷从来就不会说好话,你这猫儿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白玉堂挥挥手,“倒是猫儿,这么多年了你这爱吃甜食的习性还是丁点儿没变哪,看见这摊子,你那两条腿立时就停了,跟生了根一样~”

“……”猫耳朵红了。

说来这展昭爱好甜食的事情在上辈子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其实那时开封府上下和陷空岛那一群人对这件事都有所了解只是考虑到某只猫太过薄的面皮而不将之宣之于口罢了。

白玉堂上辈子曾经问过展昭原因,展昭当时说是小时候一次吃不到甜食于是就对这东西有了深切的怨念,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具体的原因,却是怎么也不肯说,后来白玉堂也不愿意问了。

而现在的展昭对于甜食的执着,其原因确实没有,在现代尚且未入“道”中的时候,他对甜食就已经有了一种偏爱,那爱好似乎来自灵魂,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于是当其他孩子完成训练课程得到的奖励大多都是玩具的时候,展昭的导师已经懂得对其实行食物引诱法了——一颗大白兔,就可以激发出那孩子几乎全部的潜力,真是很划算的事情不是!

于是当展昭还不是这个展昭,只是上辈子生活于现代的一个正太的时候,就已经在导师的纵容下将对甜食的爱好培养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了……

于是当展昭当着白玉堂的面,一边向皇宫行进一边不紧不慢地啃着年糕。就在白玉堂还没怎么看见展昭动嘴的时候,那些年糕就已经不见了……

白玉堂反应过来的时候,展昭正慢条斯理的吃掉最后一口,并将曾经装着年糕的空油布包淡定地丢向了路边的定点垃圾场。

白玉堂看着展昭极其自然地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忍不住凑上前去,伸手拉拉展昭的脸颊,又伸手摸摸展昭的肚子。

展昭向旁边跳开一步,“白玉堂,你发烧了?”

“五爷好得很~猫儿,你的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怎么看见你吃,这肚子也不显?”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不说话,向前走几步,进了宫门。

白玉堂悻悻然摸摸鼻子,回头一看,一群人围在那里对他指指点点——

“这孩子怎么回事,大街上就对别人动手动脚的?”

“刘大娘您不知道,刚进去那个被这人当街调戏的可是开封府的展护卫!”?

“什么?展护卫?这人敢调戏展护卫?!大家上,揍他!”

“……”←此为白玉堂。

眼看着阵势不对,白玉堂当机立断决定战略性撤退!

只见白玉堂一个纵身,那一抹白影已经飘出群众的包围圈,直向开封府而去。

就听身后一群人乱哄哄的声音——

“这孩子莫不是自个儿跑去开封府自首了?”

“那这么看来这孩子还有救!”

……

飘到半空的白玉堂闻言一个腿软,差点儿从房檐上掉下来。

白玉堂坚强地挺住了,坚定地往开封府而去——外面太危险了,我还是去猫窝过个安稳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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