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垂名各古今,三分鼎足事浸淫。
蜀龙吴虎真无愧,谁解公休事魏心。
——纳兰容若《咏史》之四
此诗即是为三国时诸葛涎翻案,此处借其意。
初八一早,一鼠一猫将一晚上都没睡的柳凤送到包大人处,就抓紧时间告退跑去补觉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醒不醒,一鼠一猫跑去胡乱吃了一口东西,这才踏实了。
看看天色,已经下午了。展昭歪着头清醒了一会儿,就回房间换了衣服跑去城里巡街去了。
白玉堂闲来无事,也就跟着一起。
在大街上溜达,时不时的就有两边的百姓上来打招呼,“展护卫啊,又来巡街啊?大过年的,居然还让你跑出来,包大人可真不会心疼人!”
……喂喂这跟包大人有什么关系……
“猫儿,你这才几天,居然就跟街坊邻居处的这么熟了?”
“白兄莫要取笑,不过是大家看得起我罢了。”
“唉,猫儿,好端端的可不要妄自菲薄,这得人心就是得人心,这可是本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一鼠一猫打着嘴架交流着感情,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街已经巡完一遍,看看天色,两人就回了府中,闲来无事,就捡了两根干树枝当做剑,比划上了。
本来只是无聊时的消遣,谁想这一打上,就认真了起来,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能得一知己,实为人生快事,怎能不倾尽全力?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不使出全部实力不仅是对对方的不敬,更是对自己的侮辱。
一鼠一猫这一架打到了黄昏,直到有人来叫他们去吃饭都没能停下来。
不经意间外放的剑气在院子里激荡,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打到了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白热化。
在前厅灯侯许久仍旧不见人的公孙策来寻,却正见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看了一会儿,见两人似乎都有些累了,找了个时机,喊道,“十息之内,再不来吃饭,药汤伺候!”
只见公孙先生说完,即转身甩袖离去。公孙先生甩袖离去时,身后就跟上了一红一白两条乖乖的小尾巴……
……公孙先生,您不去驯兽,简直是太浪费人才了啊……
↑开封府围观群众望着三人离开,远目中……
饭后,包大人下达了新的任务——就在一鼠一猫睡觉巡街的时候,公孙先生已经翻了开封所有涉及当年柳凤所在的花凝院的案底,最后这条线,一直追到了三处。
一处,是当年的尹家旧宅;
一处,是丁谓丁丞相府上;
还有一处,是现在的天翼镖局。
天翼镖局,即是霍镖头所在的镖局。
换句话说,公孙先生果然是个人才,且不说一日间就能独立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单说他能在那么庞杂的资料中,找出这三条路线,就值得所有人肃然起敬了!更何况这三个中还有两个正确答案!
一个,自然是霍十三,还有一个——封华,这许多年,就住在尹家旧宅!
于是,公孙先生,您其实,真的不是人来的吧?这样的能力……包大人当初是做了什么才拐得您这么甘心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免费小工啊……
咳,话题拉回来。
包大人交待下来的任务,就是让我和白玉堂分头逐个查探虚实,最终确定哪个线索指向我们要追的最终目标——解除平常一案的后患,防止出现“曾经”一连串命案的发生。
(某雅:原来开封府是有如此完善的狱后服务的!我要入住~)
好吧,于是我和白玉堂接下来几天的任务就是……逛街,以及在需要的时候,入室行窃……(搜取证物=-=b)
于是,接下任务的一鼠一猫决定——先去睡觉!
子时前后,一蓝一白两道鬼影盘旋在开封城上空浓浓的夜色中。
只听嗖嗖两声,两道魅影刷地站在了一处高墙之上,似乎在交谈。随后又是刷刷两声,两道影子向两处激射而出,再不见踪影。
这两人,正是在执行任务的展白二人。
两人先是分头去三处探了底,在聚头排除了丁谓家的嫌疑之后,两人决定分头往镖局和尹家旧宅去。
夜探镖局的是猫,跑去旧宅的是耗子。耗子之所以这样安排,先一步抢了去旧宅的任务,是因为他记得封华有枚可以直接伤人放毒的戒指,而镖头只有食用型□□,只要展昭不傻到乱吃东西,就不会着那镖头的道。
且自己已经说过那霍十三手上有毒,还曾经是上辈子最终的杀人凶手,那猫儿不可能不防范的。
如此一来,展昭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自己——在了解封华的身份和一系列打算之后,那个武功不怎么样只会下阴手放毒针的女人对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五爷身上还有一大包飞蝗石呢,怕什么!
白玉堂在尹家旧宅只看见了睡觉做着好梦的前尹夫人,而展昭,却在镖局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猜猜展昭找到了什么?私刑堂!
天翼镖局,居然是有私设地牢的,而那里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喂了少量的滴水明珠,仅能靠霍十三命人给的止疼药来暂时缓解疼痛,而且有人看着,身体又受制,想死都死不了。
私刑堂里滴水明珠很多,多到可以按斤卖,所以,就是少了那么十几二十颗,也不会有谁发现的。
展昭将滴水明珠放入巨阙剑鞘的夹层中,从地牢的阴影处小心地潜行。
地牢的一个角上,放了几本账册,展昭记清位置,静待那些被囚之人服了药睡着,以指力点住几个狱卒的昏睡穴,抓紧那一霎的时间翻看了两眼账册。
——这位霍镖头的胃口未免太大,抓的这些人全是大户中很重要的存在,守着这群俘虏,就会有人源源不断地送钱来养着他霍十三,养着他镖局的一众打手。
真是好算计啊!待人再无油水可榨,就将人放回家,一回家滴水明珠就毒发,家里只能将人安葬而不敢多说一句话。
如此多年,已经害了数十条人命,霍十三,你等着,不办了你,我就不叫展昭!
展昭潜行着出了地牢,掂量掂量手里的滴水明珠,回了开封府,静候在包大人门前。
不多时,白玉堂也带着从封华那里弄到的液态毒液一小瓶底到了包大人门前。
“猫儿,收获如何?”白玉堂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言语中的得瑟,“五爷我可是拿了物证来了!”
“你这瓶就是?怎么是这个颜色的!”看着像什么烂了出得脓液一样,还有点像臭水沟里的藻类,绿色的,还有些粘稠。
“怎么样,没见过吧?五爷我也是上辈子见了一回才确定这就是的,封华也是大胆,这东西就放在门前水缸里,若是不知情的,任谁都想不到的!可惜就那一层底子,五爷怕打草惊蛇也没敢多拿……”
“好啊,你白五爷还能怕了打草惊蛇?真是不容易!再说,这东西越少越好不是么?若真的满满一缸……”展昭说着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你说是不是不用我们干什么封华她就自己把自己恶心死了?”
白玉堂不自觉地跟着展昭的话想象了一下,手一抖就想把那恶心的东西丢出去。
但是一想到这东西还要交给公孙先生,白玉堂强忍着将那东西丢出去的冲动,只是取了锦帕将那瓶子放了,拎着帕子一角,嫌恶的什么似的。
看着那耗子耍宝,展昭的心情好了不少。两人就这么互相靠着静静等待着包大人起床。
眼看着太阳跃出地平线,包大人就开了门,“展护卫,白护卫,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嫌冷么?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注意身体,还不快进来!”
展昭和白玉堂摸摸鼻子,颇有一种被爹训了的感觉。
两人进得屋来,尚未开口,就听包大人道,“你们先喝口温水暖暖身子,我去叫阿策来。”
不多时公孙策和包拯进了屋子,白玉堂就直接递上了瓶子报告了昨夜的见闻,转过脸来看着展昭,颇有些得意的意味。
却见展昭不慌不忙地把晚上的行程都交待了一遍,还特意提到了账本上他记住的几个名字,最后拿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打开一看,是共计十六粒的滴水明珠!
白玉堂抑郁了,“猫儿,你故意的是吧?”
“嗯?”猫眼儿里一片的迷茫。
“你……算了,你这猫儿有时候太木讷单纯了也是好事……”白玉堂揉揉额头。
“昨夜有劳了,小昭、白义士,你们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和阿策。”
“那么属下先行告退了。”展昭一施礼,退了出去。
白玉堂看那猫儿一眨眼连个影儿都没有了,说声失礼,也就追出去了。
两人跑回猫窝自去补觉,以方便一晚的活动,其中寻常事件自不多赘言。
当夜,开封府内阴风阵阵,包大人坐在堂上,身边站着的是公孙策,阶下有展白二人分立两边。庭下有四大校尉压阵,两边分立两列捕快,口呼“威武”。
听得一阵呜呜风响,庭外有一队面色惨白的人被押往此中。
那押人的长着一只牛头,面相狰狞。
只见那牛头向包大人一辑手,恭敬道,“文曲星君、巨门星君,您们要的冤魂已经带到。”
“有劳牛头,还请旁听此案,回去报与阎王。”
“遵法旨。”牛头抬起头想找个位置,往殿上一望,却立时吓得腿都软了——
“真真真……真君?!”牛头咚地瘫倒在地上,手指着展昭,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鬼使不必如此,在下并非天庭司法天神二郎真君(那是我师父,真不是我……),还请鬼使上座。”
牛头吓得够呛——骗谁呐你说你不是,却以一介凡人之身对那位大人的身份了解的这么清楚?!真君您不想暴露身份直说不好么!
展昭做了个请的手使,那鬼使目光顺着展昭的手,瞟过了白玉堂,这下子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太白金星大人,小的最近可没招您也没惹您,更没有去向您哥哥讨仙丹什么的,您就别捉弄小的了,饶了我吧……小的就是一给人干活的,您别跟小的过不去行么?这真君去找我家大人喝茶这才多一会儿啊,您就饶了我们吧,这么下去,地府里真的没法活了啊!”
白玉堂挑起嘴角,“抱歉,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若我是,听了你这一席话,一定会去找你家大人长谈的!”
“唉?煞气这么大,莫非不是太白星君,而是破军星君?!那边儿上的,岂非不是真君大人,而是武曲星君?!”牛头已经混乱了,“啊啊这几位大人没事儿长得这么像干嘛啊,会认不清的!认不清是会倒霉的啊!”
“……”展昭怜悯地看着牛头——这孩子太可怜了,看来给谁打工都不容易,这阎王手底下的大鬼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啊!这心理素质一关,就会刷下来多少的求职者啊!
“鬼使大人还请起来说话,今夜还有正事要办,请大人在一旁仔细地听好了!”展昭将人拽去了指定位置,包大人就势开始审理取证。
被带上来的,都是最近死在霍十三手里的人,多是在地牢里住了极久的,对霍十三的恨意,那真是浓到了恨不得食其皮肉,饮其血脉的程度。
于是这根本就不用什么威逼利诱诈话的手段,那群鬼魂就跟看见了个心灵垃圾桶一样在公堂之上大倒苦水,直到包大人觉得时间差不多,就要到鸡鸣,叫了牛头带人回地府的时候还有些人尚未轮上说话。
由此可见,那霍十三,其罪过真的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了。
其罪恶,虽不足滔天,但是就这些冤鬼的眼泪看来,滔个地还是没什么太大难度的!
目送那群鬼魂离开,不多时,阳光射入大堂,已然是天亮了。
包大人叫了大家自去休息,却和公孙先生躲进了卧室里密谈接下来的计策。
一鼠一猫回了窝里,却始终有些疑惑。
“猫儿,那个什么司法天神二郎真君你认识?怎么听你的语气很熟悉。”
“嗯,我二师父啊。”
“那是谁?”
“杨戬,二郎神杨戬,就是您家产业里摆的那位武神。”
“……!!!”
“说起来,白兄,那太白金星的性格,你怎么好像很了解?”
“猫儿,虽然他没说过,但是若是白爷的推断不错的话……那位太白金星,很可能是白爷我的师父。”
“……!!!”
“嘛,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谁知道呢……至于那个什么破军武曲,估计就是我们曾经的身份吧?要不然文曲巨门怎么都在凡间呢?七星下世,一般都是一起的,估计我们身边的一些人就是其他三颗星星。”
“……我可不想当星星,那东西是会被关进动物园的!”展昭很顺口地接到,话说完才反应过来——白玉堂好似听不懂现代语言的吧!
却没想白玉堂也接得很顺,“别说星星有私人驯养的,白爷还被你私人驯养过呢!你当那铁丝笼子睡着舒服么!”
这话一说完,却是两个人都呆了。
许久,展昭小心地问了一句,“白少?”
“……这名字好熟……”
“白少,你还记得龙组外围的夜煞么?”(=-=b,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去,别拿琼瑶腔恶心白爷我,白爷我恨死那一堆残酷无情无理取闹了!”
“白少……你果然是它。”
“?”
“每次电视里一放琼瑶剧,白少就会愤怒地扑上去砸
啃屏幕,家里的电视被它啄废了好多台,直到白少学会了使用遥控器……”
“你当白爷我乐意?那东西又硬又不好吃,就为了不被恶心到,白爷我的嘴都受了好几次伤!”
一番话下来,两人都有些怔愣,尤其是白玉堂。
“不对啊,白爷明明都不记得,那些是什么,又是怎么说得出……白爷怎么要伤什么还得用咬的?”
“白兄,你要冷静,作为禽类的时候,除了用爪子抓也就只剩下用嘴咬这一种方法对敌了。”展昭肃容。
白玉堂可没有错漏展昭眼中的笑意,“好啊,敢取笑你白爷爷?嗯!”
“哎呀,我可是说实话而已,白少是鸟,可不就是禽类怎么的!”展昭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下一瞬就被白玉堂按倒在床上——呵痒。
不多时展昭就被白玉堂给弄得满面潮红眼带水雾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求饶的份儿了。
初十那一日,白玉堂和展昭被包大人安排潜入镖局地牢以备接应,包大人带了开封上下的捕快围了镖局。
平剑秋和柳凤被安排去牢里陪伴平常,对这次围捕行动并不知情。
围捕的过程十分顺利,霍十三发现势头不对派人前去地牢毁灭证据布置人为火灾现场的时候,那些被派去的人被一鼠一猫顺利地放倒了。
霍十三见人证物证俱在,大势已去,吞毒自杀,却被手疾眼快的公孙先生又喂了一颗滴水明珠下去,被押回开封府放进了狗头铡。
至于封华那边,包大人只是请白玉堂邀了四鼠前来看住那个女人,毕竟那女人尚未杀伤人命,在十三年前那件案子里也算得上是受害者,谁都不想为难她,都希望她不要伤人杀人,放下仇恨,好好儿的活下去。
尽管这活儿貌似很难——一个偏执了十三年的女人怎么可能太过轻易的放下执念,更何况那执念还是她的孩子!
谁都没想到,这执念,居然就被徐庆误打误撞地化解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徐庆和封华上街时,有马受惊,往人群撞去,就要撞上一个抱着孩童的女子的时候,徐庆一脚把马踹翻在地并且对那对母子表示了道义上的关怀。
但是看在封华的眼睛里,这件事情就有那么些不同,直接给她的心门撞开了个小口子——若是当年也有人肯帮她一把,而不是落井下石,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能保住,是不是她就不会在如此深重的仇恨中孤零零地生活这么多年?
可惜,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但是,封华原本想好的的给徐庆下毒的计划,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一日,正是镖局被查封、霍十三被斩的那日。
封华得到消息,知道计划彻底毁灭,盟友死亡,万念俱灰,没了生活的目标,一日日宛如行尸,迅速地瘦了下去。
徐庆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是每天默默地照顾封华,直到正月十五那一天,带了人去外面看烟花,赏花灯,一直都只是静静地陪在一旁,也不说话,就是适时地递上水和小吃。
直到两人走到相国寺,徐庆跟着封华在蒲团上跪了许久,封华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释然,带了笑容,直把徐庆给看呆了。
徐庆呆滞中就听见封华对她说,“徐三哥,谢谢你。”
徐庆一时惊喜得连手脚都不知放哪里了,只知道傻笑。
两人回了醉仙楼四鼠住的地方,卢大嫂一看这两人的状态,就笑了,“三弟啊,你们这是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大嫂我可得提前准备着,好把新娘子风风光光地接上陷空岛,女人一辈子,就盼个盛大的婚礼,三弟妹,你说是不?”
“我?”封华低下头,“我都是怀过孩子的人了,怎么配得上……”
“我徐庆就是个粗人,封大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徐庆脸红了。
蒋四鼠韩二鼠见势就开始起哄了,“大哥,陷空岛上好几年没办喜事儿了,还不赶紧飞鸽传书回岛上让那些下人先准备着!”
“就是,大哥,还得记得给干娘去个信儿,她最笨的儿子这也终于要成婚了!”
于是就在俩当事人尚在自卑纠结茫然的时候,人生大事就已经被定下了……
话分两头,说完陷空岛那一窝子,我们再回来看看开封府那一窝子。
那一日斩了霍十三,收缴账本和滴水明珠,放了牢中的人,并且喂了适量的滴水明珠解了他们身上原本的滴水明珠之毒。
那些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开封府,各自回家去了,开封府这就算是又了了半个心事——后半个,就得等到皇上御批的释放时间到,才能放平常出去。
开封府忽然间清闲下来了,一鼠一猫白天闲来无事就去巡街,几日下来,和开封城里的大多数百姓都混了个脸儿熟。
不觉间,就到了正月十五。
一大早,一鼠一猫还在睡觉,就听王朝大哥由远及近的喊声——
“白兄弟!外面有一对儿夫妇给你送了个大食盒进来,还有一封急件,要你亲启啊!”
白玉堂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开了门,王朝一头冲了进来,递上食盒,“那对夫妇说是要你马上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末了还探了探头,向仍旧趴在床上蠕动的展昭打招呼,“呦,小昭,还没起呐!”
“就起……”展昭闭着眼睛摸着衣服,摸着摸着,手臂不动了——居然是又睡着了……
“……”王朝木了。
白耗子却是见怪不怪,一面拆信,一面走到床前给某只懒猫掖好被角,“再睡半盏茶,一会儿我叫你。”
猫脑袋在被角蹭了蹭,不动了。
不过十息,展昭却倏然惊醒——那食盒里,赫然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展昭惊得坐起,抱着被尚自茫然,大脑却已经在自动分析王朝刚刚进门时说的话了。
几乎瞬间,展昭看着白耗子的眼神就诡异了——白玉堂,你什么时候跟谁有了个孩子居然还不对人家女孩子负责?!
白玉堂却是扔了信,刷地冲出了门去,开封大门外,却已经没了那对夫妇的踪迹。
展昭坐在床上,盯着那信,几乎就要把那张纸盯出个洞来。
白玉堂却是刷地跑回来就往展昭身上扑——“猫儿唉,我们以后就要养孩子了,我大哥大嫂那两个家伙懒得养孩子,把我侄子过继成我的儿子了,居然之前都不通知我!”
展昭对上白玉堂写满了“求安慰”的眼神儿,默然无语,起身穿衣,拿了巨阙就冲去皇宫值班了。
白玉堂这一来一回外加展昭的直接冲出门,不但惊醒了开封府上下所有的人,更加给了他们无限遐想的空间:尤其是在加上那房间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之后。
只见包大人黑了的脸瞬间更加黑了,公孙策笑得更加深了,两人一左一右地将白玉堂困在中间,挥手喝退了众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众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一炷香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微笑着走出,公孙先生手里还抱着个可爱的婴儿。
“白护卫,你来亲自解释一下吧。”包拯捻须,低头,伸手逗弄着那个孩子。
“咳……这孩子是我侄子,我大哥大嫂把他过继给了我,以后他就是我白玉堂的儿子,还请大家多多照顾芸瑞,白某在此谢过了!”
开封府内多了个孩子,这开封上下多姿多彩的生活,已经可以预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