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雍王府,元执中去见雍王和周珩,有管事嬷嬷领着珍珠进了内宅。

一屋子勋贵女眷珍珠一个都不认识。雍王妃是个极为和善的女子,年纪不大,却将众人照顾的十分周到。她亲自拉着珍珠的手跟人介绍,“这是当年护送平阳公主和熠郡王回京的义士元先生的爱女。”

珍珠虽然是个平头百姓,可也曾经进宫赴宴,与陛下对答款款而谈,陛下言辞之间对她颇有爱护。各府女眷都是人精,自然客气的夸赞元先生高义,又或是珍珠的聪慧。珍珠本来是个活泼且容易亲近的性子,三言两语,倒也应对从容。

雍王妃又带着诸位夫人小姐一同去看了新娘子,周沁莹穿着华贵的满绣大红嫁衣,带着赤金头冠,隆重又喜庆。她红着脸端然坐在房中,珍珠站在人群后,看一群贵夫人笑嘻嘻的跟她说着吉祥话。

封氏夫人看着周沁莹,只觉得喜不自胜,一会儿摸摸女儿的脸颊,一会儿理理女儿的鬓角,看的珍珠也有些眼圈发红,偷偷跟云芹嘀咕:“若是我出嫁的时候,阿妈也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雍王妃怕珍珠孤单,想要亲自带着她在身旁,珍珠却莞言推辞:“王妃今日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必担心我的,我在这里看新娘子发嫁之后就告辞了,我们王爷虽然还病着,心里也想知道这边的盛况,我早些回去说给王爷听听。”

雍王妃的确忙的脚不沾地,她想了想笑道:“也是,我听说你是天南海北走过的,在这小院子也别有什么不自在,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取,你且随意逛逛吧,等会儿接亲的来了,你再过来。”

珍珠辞了雍王妃,带着云芹和绿榕往雍王府的花园里去了。雍王府的规模比不得端王府宏大,可也比草台班子的熠郡王府恢宏的多。后花园里各类奇花异草,被调养的千姿百态,正是春日盛放的好时光。

阳光下晒得人暖融融的,珍珠这些日子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她对云芹笑道:“王景总笑话咱们府上的花园是半吊子,我今日看了雍王府的花园,果然咱们大大的不如。”

云芹感叹:“都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功夫,才能把园林打理好,岂是三两年光景就能实现的。”珍珠点头称是,夸赞道:“云芹姐姐,你说的虽朴素,但真的是大道理,很厉害。”

云芹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整日跟着您,才学了这些道理。”又指着前面一团微紫的花海,“前面是丁香园吧,好香啊。”

珍珠跟着她的指向走过去,果然一阵浓郁的香气氤氲而至,这里的丁香树颇为繁密,几乎一眼望不到头去,珍珠喜欢道:“我听说若能找到五瓣丁香的人会有好运气。”

绿榕笑道:“那我帮姑娘找找,我的眼神好,准能找到。”

三个少女笑嘻嘻的在树下穿梭,转了几圈就走到了丁香园的深处,珍珠见前面树下站了个穿紫衣的女子,背影婷婷袅袅,仿佛丁香仙子一般,还以为是哪家贵戚。

那女子转过头来,对珍珠嫣然一笑:“元姑娘,你来了?”

珍珠一愣。“你怎么会在雍王府?”

“我在等你呀。”辛素笑道,一双深潭似的眼睛盯着珍珠,珍珠心中一动,扭过头去。

绿榕几步走到珍珠身前,做出个警戒的姿势。“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辛素看了看绿榕,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重了。“别怕,我是你家姑娘的旧识。”

绿榕不敢放松,紧盯着辛素的脸,可辛素眼波流转,绿榕忽然觉得脑子一乱,心中暗叫不好,可神思却再也把持不住。

辛素温和的笑道:“你累了,歇歇吧。”绿榕一个踉跄,似乎就要栽倒。

珍珠心中惊骇,快步上前要扶起绿绒,不想有人在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甜腻的味道吸进鼻子里,珍珠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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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榕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棵丁香树下,雍王府花园里两个干粗活的婆子围着她,“这位姑娘,你怎么晕倒在这了?你是哪个府上的。”

绿绒心中大急,可心念一转,她知道此事万万不能声张出去。

如今京城里不少文武大臣和家眷都在雍王府,若是叫破珍珠在雍王府被人挟持,不但要扰了这场陛下赐婚的婚礼,于珍珠的名声只怕也有损毁。

她匆忙挣扎这站起来:“我是熠郡王府的丫鬟,跟我家主人走散了,一时不慎头晕了一下。烦劳哪位妈妈领我去上房,王妃刚才吩咐让我们姑娘去看新娘子发嫁的,我去那边找就好。”说着她从身上摸出几块散碎银子分别塞给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见绿绒衣着打扮的确像是哪位小姐贴身的丫鬟,又见她出手大方,说话也和善,其中一个便对另一个道:“要不我领着这位姑娘过去?你先去把那角门坏了的锁换了。”

“也行,这点活我自个儿也能干。”另一个得了银子,倒也痛快。

绿榕跟着婆子往花园外面走,那婆子陪笑道:“出了花园我给你指个方向,你自个过去把,我们在花园里干活的是不许进上房的。”

绿榕留心她俩的对话,问道:“嬷嬷,怎么听您说角门锁坏了?”

“可不是。”婆子也不避讳绿榕,我们府上想来门禁森严,锁头钥匙都有专门的小管事管着,每日都有人巡视,也不知怎么着后花园角门那把锁倒在今日坏掉了,幸亏忙着,若是往日小管事查巡到这,少不得我也要挨骂。”

绿榕心里就更加急切了,出了花园那婆子比比画画告诉她怎么走,绿榕记下了飞快的向上房而去。

那婆子还在后面叮嘱:“你别跑啊,让人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家姑娘这会儿定然在上房,迎亲的刚到门口,各府夫人小姐们都挤在那边看热闹呢。”

上房里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绿榕踮着脚把里里外外扫视一圈,的确不见珍珠的身影,此时雍王妃身边拥簇着十几个贵夫人,正拉着周沁莹的手说个不停,外面不住有下人进来传报,“新郎官到府门外了……”“新郎官已经在给王爷见礼了……”

看这个架势,就是一时三刻王妃也抽不出空来,绿榕一颗心好像掉在了油锅里。她伸手拉住一个雍王府在院中伺候的丫鬟:“姐姐,我是熠郡王府的,我们府上的元先生如今在前院,不知是不是在跟在周大人身边,我有十万火急事,劳烦您找个人帮我把我家先生请出来。”

那丫鬟见绿榕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这位姐姐,我是后院上房里伺候的,不能随便进前面客厅,要不我去找个前院管事给您打听下,不过这一时三刻恐怕也寻不到人,今日的贵客实在是太多了。”

绿榕镇定片刻,对那丫鬟道:“烦劳你去让前院管事找我家先生,就说十万火急,让我家先生去贵府门外汇合。”说着伸手拔下自己头上一根银扁方簪子塞给那丫鬟。那丫鬟不敢收,口中直说“不用的。”

绿榕硬把簪子塞进她怀中,眼看着她趁人不备,挨着墙角一路小跑着往前院去了。绿榕回头看了眼拥簇在周沁莹身边的人群,咬了咬牙,也学着那丫鬟的样子往雍王府大门外跑了出去。

出了门,远远看见熠郡王府两辆马车停在角落里,阿青为人随和,正倚着车辕跟两个车把式说笑话,见绿榕惊慌失措的过来,阿青脸色一沉。

“你怎么没跟着姑娘?”

绿榕急道:“姑娘丢了。”阿青大吃一惊。

阿青想的多,大白天雍王府被挟持了女眷,若不是里应外合绝对做不到。带走珍珠的不知是什么人,若是绑票,这府中比珍珠身份娇贵的女眷多了去,若是有其他所求,那便更不能声张出去,以免对方狗急跳墙,伤害珍珠。

“你回府禀告王爷,我去找先生,此事是否要惊动雍王府,还要请王爷和先生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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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黑漆漆的石头屋子里,四下无窗,只有个厚重的铁栅栏门,将这里圈禁起来,抬头看却有一方光亮,月色投影下来,照的周围雪亮,她似乎被关进了一口枯井的井底。

珍珠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裙完好,还有人给她身上盖了条薄毯,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下了地,珍珠走到门前用力摇了摇:“有人么?放我出去。来人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她自个的呼救声回响在耳边。

喊了一阵,没人回应,珍珠暗暗告诫自己切勿慌张。稳了稳心神,又回去将那薄毯捡了起来,裹在自己身上,她靠着石壁坐了下来,心里胡思乱想。“怎么办,王爷和阿爹找不到我,一定担心死了。”

就这么坐个把时辰,门外有火光闪动,传来很轻脚步声。

珍珠紧张的缩在墙角,盯着外面。来人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拎着个食盒,走到门前向里看了看。“姑娘,您醒了?饿了吧,我给您带了吃的。”她的声音里一如既往带着关切。

珍珠看着那人,语气里都是失望和伤感:“云芹,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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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遇到小仙女,百炼钢成绕指柔。

有阴谋诡计,有爱恨纠葛,有宫廷秘闻,也有粉红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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