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的人到了下午也没过来,金隶还睡着,王清河不想吵醒他,悄悄拿了手机,想给大院的人发信息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字打在输入框,又被王清河删除了,她最终什么也没发,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
金隶晚上才醒,这一觉无比香甜,从玉昆里出来,他就再也没睡过这种好觉。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笑意盈盈的王清河。
“我睡多久了。”因为刚醒,金隶眼神还有些朦胧,头发有些乱,声音也有些哑,王清河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竟有几分别样的惑人。
王清河用手比了个数,金隶觉得惊讶,从床上起身,看见外面天已经黑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潮水般涌上来。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有这样的金隶在,王清河哪还有其他什么欲望。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一样吃食的名字,眼看金隶整理衣服就准备出门,王清河喊住他:“你上哪去?”
“去给你买东西吃。”金隶回答。
“回来。”王清河对着金隶招了招手,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说:“不用了,我点外卖就行。”
看着金隶的表情,王清河突然想通了什么:“你不会从来没点过外卖吧。”
“清河,认识你之前,我连手机都不用。”
王清河说这倒也是,于是两个人就低着头研究了好大一阵外卖软件。终于教会了,王清河颇有种教老年人用手机的感觉。
很快,外卖小哥带着王清河的外卖到了,看着外卖小哥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桌上,金隶的表情有些奇怪,等外卖小哥走了,他才说道:“现在的科技,比术法还略胜一筹。”
王清河笑得花枝乱颤。
吃完外卖,大院的人还不见来,金隶必须要回金家一趟,医院有他的人守着,他自然放心,可看不见王清河,心里总不踏实。
王清河知道金隶的顾虑,把人推向门外:“行了行了,不早了,我困了,你赶快回去吧。”
金隶还想说什么,王清河就立即道:“要么,你就让我现在出院。”
王清河身上的伤都已经自愈了,但金隶总归不放心,好几项检查结果也还没出来,必须出现了确定正常他才安心,说什么也不能让王清河出院。
“不行。”金隶想都没想就拒绝。
“那你就赶快回去,不要影响病人休息。”王清河推着金隶,手却摸到金隶薄薄衣料下的皮肤,结实有力,她不由得心猿意马,想象这堆布料下,是怎么一副好身材。
金照山上的神仙都不禁欲,每日放浪形骸,作风颇为大胆。王清河数万年来清心寡欲,直至正视自己的内心,那欲念就如蛰伏数十年的竹子根,从破土而出的那一刻起,便气势恢宏,仿佛要接到云霄去。
金隶自然不知道衰神此刻脑中在想什么,他只将人搂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我忙完就过来陪你。”
金温文突然卸职,金隶又在善恶堂搞了这么大动静,虽说最严重的后果并没有发生,但此刻的各术族,就像波澜无惊的湖面,湖底已经暗流涌动。老一辈的人需要安抚,差点就冒出头的新一辈的人需要震慑。
一直忙到凌晨三四点,金隶才得空。
江兴打着哈欠,送走了最后一个人,吐槽道:“这人与人的相处怎么这么难,为了巴掌大点的利益,谁都不让谁,我听说,他们当年还拜过把子呢。”
金隶掏出手机,正准备给王清河发信息,想了想还是作罢:“大院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没人受伤,红衣白婆养了几天伤就回去上班了,他们没去看王老板吗?你还特意问?”
金隶摇摇头,起身出门。
“隶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医院。”
“那我去睡了啊?”
金隶驱车来到医院,整个楼道静悄悄的,值班护士坐着打瞌睡,连金隶路过都没看见。
径直来到王清河的病房,她正睡着,柔软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恬静的脸一片祥和,似玉啄的可人儿。金隶蹑手蹑脚的上床,以一个很受限制的姿势躺在王清河旁边。
王清河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顺手把被子拢过来,盖过金隶的肩膀:“你来了,快睡。”
睡字说完时,王清河眼角眯着的一条缝立即阖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再次睡着了。金隶觉得好笑,伸手把王清河额前的碎发别在耳边后面,又把她露在被子外的爪子拉起来。
王清河的袖口有些往上,露出了一抹沁人心脾的碧色,金隶端详片刻,便轻手轻脚的把她的袖子往下拉,把她的爪子放进被子里。
金隶陪了王清河一整天,金家有什么事儿,他都交给江兴处理了。焦安国回来了,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两句不咸不淡的问候,大院的人一直没来,王清河或许猜到了原因。
若是和术族稍有联系的人应该都知道善恶堂里发生的事,一干凡人审问神仙,人们并不觉得僭越,因为他们审问的是衰神。
人人厌弃的神仙。
王清河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在金照山上,连神仙都不想和她接触。衰神掌管世间衰运,一切霉运的源头都从她手里经过,谁都不想沾染,连神仙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人。
王清河和金隶都知道原因,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两个人坐在病房里看电视,金隶看不懂,王清河就把每个人物解释给他听。
金隶听完点点头,有时还要评价一番。到了饭点,王清河想出去吃,金隶开车在她出去。
两人来到一家露天餐厅,夕阳渐下,星光熹微,本是一副美景。但天要下雨似的,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了金灿灿的夕阳,只从较薄弱的地方露出一两根脆弱的光线,洒在旁边的河面上。
王清河看着那拢突如其来的乌云,看着面前的金隶,灯光交错的暮色中,男人的脸像是精雕细琢的,浅色眸子望着她,里面是再也不用掩饰的,翻天覆地的情愫。
王清河掏出手机,给大院的每个人都发了三个月的工资。她什么也没说,也不必多说,懂的人自然懂。
“想回去吗?”看着王清河对着手机发神,金隶敏锐的察觉了她的心思。
“我们才刚出来。”
“我是说大院。”
王清河愣了会儿:“我不想回去,金隶,你一直住在金家吗。”
金隶说:“很早的时候,就搬出来了,要去我家看看?”
语罢,金隶正觉得唐突,没想到王清河一口答应下来:“好,吃完饭就去,我早就不想住医院了,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金隶把刚刚想好的话咽下去,笑意弥散开:“好。”
有了目标,王清河的吃饭速度快多了,很快,两人吃完饭,结账,坐上车,往金隶家疾驰而去。
金隶开着车,望着眼前璀璨的车灯,罕见的有些紧张。他想着等会儿要说的话,要做的事,至于那件他已经肖想很久的事,金隶并不打算太快,他是个出生旧社会的人,需得三媒六聘,签订婚约,一样一样的来,顺序决不能乱。
同样很紧张的,还有王清河,衰神坐在副驾驶上,用力的绞着手指。这么快吗,她已经准备好了,不对,她随时准备着,可真正到了这一天,还是难以抑制的紧张。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陷入诡异的安静,经过红绿灯,两人死死盯着,眼看着数字跳动,变色……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来,将车里暧昧不清的氛围打破。
王清河拿起手机,划开,是小花打来的,接通,小花软软糯糯的声音传过来:“老板,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在医院?我们来看你了。”
车里很安静,小花的声音也很清晰,落在两人耳中,遗憾又漫无边际的涌上来。
王清河挂断电话,眨了眨眼睛,说:“他们来医院看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下次再去你家。”
金隶没法,只能调转车头,来到医院。
大院的人都在,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屋子,两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来,那感觉,仿佛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们抓住了。
“老板,你看着精神挺好的,怎么还不回大院?”小花问道。
金隶抬了张椅子,让王清河坐下,说:“还有几项结果没出来,我不放心。”
“哦!”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往王清河身上瞟。
“对不住了各位,我有事瞒着你们。”王清河之前没说,那是因为她舍弃了神位,压根就不是衰神,只能算是个天赋异禀的人。现在不一样了,她恢复神骨,这人世间的霉运还得从她手里过。
与其等他们来问,不如自己坦白从宽。
“这些都是小事,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赵叔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问道。
王清河已经猜到,赵叔会问什么问题,曾经也有很多神仙兴致勃勃的问过,得到答案后,他们就再也没接近过衰神。
王清河怕的,不是陌生人的漠视,而是熟悉之人的怀疑。
她突然觉得无力,软绵绵的说:“你问。”
“神仙还喝汤吗?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熬的乌鸡菌菇汤,你还能喝吗?”赵叔从背后拿出来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里面是半只炖得软烂的乌鸡和说不上名字的菌菇,汤底清澈,浮着一层薄油,香味瞬间就充盈了整个房间。
“赵叔?”
“老板,我原以为我才是大院最神秘的人,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你能告诉我金照山是什么样子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阴差,一辈子也去不了金照山,能结识老板你,真是三生有幸。”小花兴冲冲的说道。
“清河,我这几天想起来很多事,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见过?”徐汇背着手问。
“我的老板竟然是真的小仙女?”柳明明叹道。
大福的双手缠着绷带,也附和着说:“仙女——”
王清河:“……”
“秦胜广呢?”
小花咳了两声,说:“那天我们脱身之后,他就跑了,那天大福差点折在里头,他可能是没脸见你,放心吧,我在差人找他,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王清河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我刚才手抖,不小心给你们多发了两个月工资,能不能还给我?”
众人表情各异,最终异口同声道:“没门!”
王清河还是没出院,原因是她开始发烧,她知道,那是神骨回体后的正常反应,兴许还要烧好几天的。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金隶和大院的人,一致决定让她在医院多住几天,每天吊吊水,打打针,把体温降下去。
王清河到哪儿都是躺,这几天金隶忙的时候,大院的人就轮番来照顾她。焦安国来过一回,说是发现了蛇鬼,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大福把蛇缠的事告诉王清河了,王清河当然相信柳明明,这傻小子不可能是蛇鬼的卧底。至于蛇缠是谁给他下的,这还当真不知道了。
为了不让柳明明担心,王清河只把这件事秘密告诉了焦安国,让焦安国给他安排了一次体检,提取了一些数据,好供他们研究。
这天王清河觉得差不多了,神骨带来的异样越来越小,就在电话里和金隶说,想回大院住。她用手机和金隶联系,柳明明坐在一旁做项目,他把电脑搬到病房,今天由他照顾王清河。
柳明明低着头,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王清河一边聊着天,一边看向柳明明手腕。他手腕上的蛇缠越来越长,就快缠完了。
“小明子,你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嘛?”
柳明明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为了手上这个项目,他已经熬了好几天了。但是最近他觉得精力充沛,耳聪目明,晚上看东西也看得很清楚了。
“没有啊,我身体好得很。”
王清河没有再问,给焦安国发了几条信息,问他检查结果出来没。
那边说还要等几天,王清河觉得口干舌燥,就说:“小明子,劳驾你给我接杯水来。”
王清河的病房里没有冷水,金隶特意嘱咐,必须让她喝温水。柳明明知道金隶身份不一般,现在他成了老板娘,身份就更不一般了。和大院其他人一样,他们把金隶的话奉为圭臬。
柳明明马上从凳子上弹起来,拿着杯子出去,很久就接了杯温水回来。
王清河使劲把水吹冷,小心翼翼的啄了几口,见柳明明还没回去坐着,表情有些奇怪,就问:“怎么了?”
“老板,我好像看见了我爸。”
噗——王清河嘴里的水吐出来,好在喝得少,溅在被子上,很快就不见了:“叔叔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害怕嘛?害怕就去找你花姐,她有办法。”
柳明明的脸色有些难看:“老板,我爸没死。当年我爸好赌,把家里的钱都输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那时候我在生病,债主找上门说要砍我爸的手,我爸就跑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
柳明明至今还记得,即便那时候他生着病,也才几岁。母亲抱着他在房间里发抖,外面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他爸拿着一把菜刀,对他母亲说:“孩子她妈,这些人太狠了,我先出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我回来接你们。你放心,你们孤儿寡母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说完,父亲就转身离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在童年零碎的回忆中,柳明明对父亲最清晰的印象,就是那个匆匆而去的背影。
“你竟然还记得你爸的样子?”
柳明明没想到王清河的关注点在这里,就说:“家里有照片,他老了,样子却没怎么变,怎么办?老板,他好像看见我了。”
“那是你爸,又不会要你的命,你怕什么?”
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柳明明立即背过身去,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进来。”
门开了,走进一个穿着蓝色Polo领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普通,乌黑的头发林里掺着几根白发,五官和柳明明有五分相似,不过要老上很多。他的样子和王清河想象中的有些不同,柳父虽然穿着普通,但穿着双噌亮的皮鞋,手腕带着块表,看着款式简单,却都不是便宜货。
不像是会欠下赌债抛妻弃子的人啊。
柳父谦逊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找人,明明,是你吗?”
柳明明浑身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本来想喊声爸,但话到一半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木讷的站在原地。
柳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脸上露出局促的笑容:“明明,你都长这么高了啊?”
柳明明并未答话,王清河见两人之间气氛尴尬,知道是自己碍事,识趣的起身,说道:“要不我出去走走?”
“老板,你还在输液。”柳明明走到门边,说:“跟我出来吧。”
不知道柳明明和他父亲谈得怎么样,王清河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电脑敲着敲着就开始发呆。王清河也不好多问。
当天下午,王清河的烧完全退了,她终于能出院了。金隶亲自来接她,帮她把东西收拾好,驾着车来到大院。
大院的人为她准备了一场大餐,说是为她准备,其实都是用来拉拢金隶的。所有人都对他驱寒问暖,给他夹菜添饭。只有柳明明神色不虞,坐在角落里默默刨饭。
王清河见状,坐到他身边去,她不说话,等着柳明明开口,要是他不开口就算了,开口她就听着。
过了一会儿,柳明明问:“老板,你不担心秦哥吗?”
“他一个生魂,又没人要。我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花姐,你花姐叱咤人鬼两界,黑白通杀,没她找不到的人。”
柳明明点点头,又过了很久,才说道:“我爸那天告诉我,他当年离开是有苦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我和母亲。”
“你信吗?”
“我不知道。”
“你想原谅他吗?”
“我也不知道。”
王清河盯着柳明明手腕的蛇缠,纹身似的盘踞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她复又看向金隶,高高在上的大祭司被大院的热情搞得有些局促:“珍惜眼前人。”
王清河讳莫如深的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仰头喝了干净。
“老板,你怎么又要喝酒?”
“因为我高兴。”
“你那天也喝酒。”
“因为我那天不高兴。”
王清河笑得很开,眉梢眼底全是弥散开的笑意。大院灯火通明,宴席半夜才止,大家都各找房间睡觉去了。只有柳明明和大福没喝酒,两个孩子弯着腰打扫卫生,把瓶瓶罐罐捡到角落里堆起来。
王清河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去睡觉,明天大家一起收拾,去吧去吧。”
柳明明和大福很听话,放下手里的活计,上楼睡了。王清河转身出去,空荡荡的大厅里,金隶坐在沙发上醒酒,他身体微微往后仰着,浅色眸子里水光潋滟,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似乎有些口干舌燥,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王清河到了一杯水递给他,金隶乖乖的喝了,他其实并没有醉,只是从来没喝过酒,脑袋有些昏沉。
喝过水,金隶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说:“走吧,我送你回房间,然后我就回去。”
“你怎么回去?”王清河饶有兴趣的问。
金隶并未发觉王清河挖的坑,想也没想就往下跳:“开车。”
王清河扑到金隶脖颈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酒香,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王清河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眼光从他脸上滑过,王清河的目光太过直白,每滑过一个地方,金隶就感觉那里烫起来。忽然,他再也不想忍耐,将人拥进怀里,温柔缠隽的吻落了下来。
两人都是初次,避免不了出错。但金隶天资聪颖,不管是在术法,还是这方面。很快,他就掌握到了精髓。双手轻轻一提,王清河整个坐在了他腿上。
这样一来,王清河的位置就较高了,她抵着头,浓密的眼睫颤抖不止,柔顺的发扫在金隶脖颈上,酥酥麻麻的痒。王清河看似占据高位,实则被金隶牵引着走。两人温柔的粗鲁的纠缠着,仿佛要将数百年的孤独等待都发泄出来。
不多时,王清河就感觉到了异样,她依依不舍的离开金隶的唇,发现金隶浅色眸子里染着一层朦胧的□□,双唇嫣红,格外惑人。
金隶复仰起头,吮着王清河脖颈,用沙哑的声音说:“清河,我真的该走了。”
再不走,他就走不了了。
王清河搂着金隶的脖颈,说:“去我的房间。”
这句话,让原本打算离开的金隶愈发不舍了,他的手扶在王清河的腰上,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弧度。但他不能,他将手移开,放在两侧沙发上,说:“不行,清河,我还没有娶你。”
王清河笑了,她还跨坐在金隶身上,整个人小小一团。金隶的手已经放开,她想走,可以随时下来,但她没有,依然稳稳当当的搂着浑身发烫的金隶,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温香软玉。
王清河望着金隶,发现这人为了转移注意力,已经把目光看向别处了。王清河也不恼,趴在金隶身前,听着早已经把他出卖的紊乱心跳。
“自玉昆出来,是谁在教你?”
“金族长,术法,礼教,纲常,都是他亲自教我。”
王清河有些愤愤的说:“老古板把你教成了小古板。“她的手指在金隶喉结上划过,冰冰凉凉的,让金隶浑身一颤。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金隶回过头,似有些无奈,他捻了一缕王清河的碎发,放在指尖揉搓:“清河,你总是让我这样。”
“怎样?”
“不能自已。”
话音刚落,王清河就感觉到那双手回来了,滚烫无比,让她身上的温度也跟着急速上深。紧接着天旋地转,王清河再回过神时,人已经到了房间的床上。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金隶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衰神固然大胆,到底未经人事,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等着金隶动作,起初,她还怕金隶端着,不肯做出真实的动作。
后来发现是他想多了,金隶在这方面,要比她想象得有趣得多。到了后半夜,她眼尾微红,抓着被单求饶,金隶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温声安抚,谁承想,都是一阵狂风骤雨。
终于,金隶放过王清河,两人相拥而眠,月光洒进来,照在王清河白皙的脊背上,那里开满的青色花,有的地方还泛起了血丝。王清河缩在金隶怀里,眸子眨眨,刷子似的眼睫扫在他皮肤上,痒痒的。
金隶拥着王清河,看着她浑身伤痕,忽然觉得自责,是他一时难以自持不加节制:“清河,我让你受伤了。”
王清河仰头,看见的是金隶瘦削的下巴,她轻轻吻了一下:“说什么傻话。这些事儿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古板今天很厉害。”王清河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她见别人说,对男人的夸奖就是最大的肯定,更何况,她的夸奖是实,没有半点虚言。
王清河睡得低,没看见金隶微微上扬的嘴角。
第二天一大早,王清河没见到金隶人,大祭司可能习惯早起。王清河自然也看见了满身青紫,连小臂上都有,昨晚贪欢恍若一场疯狂的梦,但身上的痕迹告诉她都是真的。
王清河找了件能遮肉的衣服穿上,推门出去,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遍洒,照在身上暖暖的。王清河站在阳台上撑了个懒腰,见楼下大福和柳明明正在睡眼朦胧的收拾昨晚的残局。
得,就算昨晚让他们去睡了,今天还是他们两个小的收拾。
王清河站在阳台上问:“小明子,看见金隶没有?”
“金先生一大早就回去了,说是金家有事,晚点会联系你。对了,老板,秦哥真的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你的老熟人,他们在大厅等你。”
王清河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和秦胜广认识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