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微紧,眸中颜色转深,再出声时,却是语音沙哑的:
“之前你得的那砚台,可曾用过”
念莜微怔,没想到他忽然问起那砚台,那砚台被带草收起来,还不知道存到那个角落呢她不好去欺蒙他,略一沉吟,只好婉转地道:“这砚台实在是世间难寻的珍品,哪里舍得用,先放起来了。”
萧子珩挑眉,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笑望着她,却是道:“不过是个砚台罢了,当得什么紧,你且用就是。”
念莜听他这么说,自然也只好点头了。
萧子珩凝视着她,又道:“念锦的马,我已经找好了,只是我不好直接给你,你平白多了一匹这样的马,也是惹眼。听说你有个表舅,为人忠厚,又走南闯北地经商,见识颇广,便干脆将马和马奴都交给他吧,假托说他送的,别人也不会起疑。”
念莜原本其实也担心这个的,如今听他这么说,自然是感念他的细致周到,当下起身,又再次拜谢了。
萧子珩扬眉望她:“也不敢太过张扬,马虽是上等好马,却外相普通。”
念莜忙点头:“我都明白的,多谢九叔思虑周到。”
萧子珩看她那眸子里的感激,别过脸去看向旁边的炭炉,笑了:“一口一个谢字,我不爱听。”
这一日回到家中,她先命带草将那块竹林七贤龙尾砚取出来,细心擦去上面的灰尘,摆放在书台上,打算用起来。
原先一心恼恨着这砚台的主人,根本没心思细看这砚台,如今一看,却见这块砚台材质上乘,纹路清晰细腻,那浮雕惟妙惟肖如见真人一般,让人忍不住细细把玩。
一时不免叹息,怪不得文人墨客爱好这个玩意儿,看着就是让人喜欢。
摩挲着那砚台,她就想起砚台曾经的主人萧子珩。
如果说萧子珩这个人她以前是看不真切的,今日倒是觉得原来笼罩着的那层雾渐渐散去了。他待人可真真是好,便是全无干系的自己,也能如此体贴周到,想自己所不能。
他这人,若是答应了人的,真是能办得妥妥当当,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么想着间,她忽而又记起当初在龙隐寺,他竟然过来质问自己,问自己是不是讨厌他。
其实当时的彼此都明白,作为一个辈分较长着,他这么问,是失了分寸的。为什么失了分寸问出这话,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如今呢,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念莜摩挲着那砚台,真是思来想去没个主意,这么纠结了半响后,忽而又记起白天所想,他这样的男子,做他朋友固然是好,做他晚辈也是能享受庇护的,可是若做他亲近之人,那,那怕是极难忍受的吧
念莜就这么坐卧不安,捧着那砚台,翻来覆去思量着,谁知道恰好此时带草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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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带草素来是个说话直爽的,平时她们主仆感情又好,念莜也从来不拘着她。
如今带草见念莜面泛桃花,两眸含痴,不由掩唇轻笑道:“姑娘过了年十三,也该是思春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念莜不由得羞红了脸,恨恨地啐了带草一口:“死丫头,这是说得什么话”
香芸也随之进来了,刚才的话她也是听到了,她便笑着帮腔道:“带草不许胡说八道,若你敢拆穿姑娘的心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香芸这话,明里是帮着念莜,其实暗地里还是意指念莜思春,,念莜真是百嘴难辨,微跺脚,故意拉下脸道:“还要不要这个月的月钱了”
香芸和带草见她恼了,都嘻嘻哈哈地过来,软声哀求:“姑娘快饶命,月钱就是我们的命,怎么可以不要呢左右那王家公子李家少爷的事,我们都不说穿就是了”
她们两个所说的这个公子那个少爷的,自然是最近有意向念莜提亲的两位。念莜听她们这话,知道她们并没有去往萧子珩那里想,便也放心了。
要知道萧子珩论起辈分来比她高了一辈,自己暗地里思忖一番,已经是满面火烧,若是让外人知道,那还不笑话死。
自己若是没那心思,定然要摒弃心念。萧子珩这男人,万万招惹不得的,萧家更是不能进门。
这么一想,她之前的徘徊忐忑倒是尽数散去了,只想着如今欠了他人情,待到念锦大了,总是设法去还了就是。
念锦的马和马奴很快就被送到他手中,果然是假借表舅的手送过来的。且那马乍看平淡无奇,马奴也不过是个三十几岁的普通男人罢了。这位表舅平日里也会给念锦和念莜送些奇异玩意儿,所以何家人并没在意。
不过念锦自己却私底下对念莜说,那匹马看着普通,却十分灵性,像是能听得懂人话一般,且耐久力和爆发力都极好,其实是一匹罕见的宝马。至于那位马奴,看样子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念锦喜欢,念莜自然也放心了。想着得了这马奴贴身保护伺候,又有这么好一匹马,马匹受惊摔下山去的事想必不太可能发生了吧
她为了预防万一,又假托自己做梦梦到他的马匹受惊,一再嘱托他小心行事。念锦开始并不在意的,后来见自己姐姐言辞中颇为担忧,也就听进去了。
念莜又想起上辈子念锦治疗失血时用的药,仔细地回忆了下,便写下了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万事筹备妥当,至此,念莜算是松了口气。
这舒坦的日子过得好,转眼间已经是这一年的初秋时节。年已十三过半的念莜如今身段越发婀娜修长,又生得个雪肤花貌,用以后萧从云的话说,那就是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她又是长得早的,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是娉婷袅袅,姿态曼妙,寻常这个年纪的姑娘是万万及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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