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与小公爷这一些年守济阳,不辞昼夜看着北澳人,当中血汗又有谁知?可圣上倒好,这一些北澳人派了人前来,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便乐的合不拢嘴了,天天大鱼大肉伺候也就算了,连这般场合都带上。也不想,北澳人对大周百姓造成多少杀戮,这事要传到济阳,也不怕寒了战士们的心。”

赵燕楚听着阿娇的抱怨,虽说小妮子讲的稍显片面,却也不难看出,大周平头百姓心中,顶不喜欢这一些北澳人。

只是啊,她这一些小情绪又怎可能传递到天子耳中?

她早就听闻当今隆庆帝贪爱享受,纵使传到他御案上,以隆庆帝尿性,怕也无动于衷。

独孤深他父亲活的可真够没骨气。

赵燕楚睨了一眼阿娇,非常能理解她心情,到底是从成郡公府中出来的人,对北澳人更加厌恶了些。

可现在既然北澳人主动示好,纵使心中不喜,也不可以太显而易见,免的惹事。

“阿娇,北澳人示好是国事,咱作为女人还是不要过于评论……”赵燕楚视线一转,面色冷厉起来:“再说,有爹和大哥守济阳,北澳人再凶悍,也不能侵我大周疆土半点。比拳头比武力,大周男儿何曾惧过?”

阿娇惊诧的盯着小姐,不知怎回事,她似乎在小姐身上看见了老公爷的影子。

果真,虎父无犬女。

“婢女听主儿的。”

此刻,谁也没有留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骑马而来的独孤深正跟齐王妃的车并驾齐驱。

他穿淡紫冠服,眉眼标致,嘴边噙着笑意。

要不是一时兴起想来瞧瞧她,他是不会亲耳听见这般叫人热血沸腾的振奋之语的。

王妃意思是,大周男儿不曾输过任何一个对手?

好!这话讲的十分好!

这才是他的好王妃!

……

甘泉山距京师不远,皇室仪仗队走了一天后,傍晚,到了甘泉行宫。

赵燕楚还是第一回坐马车,虽说马车已然够舒适,可还是觉的身子快给颠散架了,好容易熬到行宫,恨不得立马跳下来。

而便在她由阿娇抚着下车时,一对大手稳稳出现于她跟前,抬头看去,正好撞进独孤深那对乌黑如墨的的眼中。

哟!这就开始演上了?

阿娇这傻妞一见殿下要抚她,立即笑着将赵燕楚的手送到独孤深的手中。

赵燕楚歪了歪嘴,真觉的独孤深这货事多,可奈何当初应了他,也只可以配合。

赵燕楚存心用指头搔了搔他干躁的手心,看他凤眼睨过来看她,乘他人没留意,对他扮鬼脸。

果真,下一秒这货眉头就蹙起,大手像惩戒她一样,捏了一下。

赵燕楚才不会把这不疼不痒的警告放眼中。

她方站定,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蓝色影子。

她骤然一缩瞳仁,跟着,心脏乱跳起来。

独孤深也觉察她异常,忙抚她,“怎么了?”

她怎知道她怎么了,分明是自己的心,却压根不受掌控。

不对……

身子的真正主人是赵楚楚,当初见和婉县主时,身子也表现出了类似迹象。

现在,这状态和当初见和婉时非常相似。

独孤深见赵燕楚的脸色差,就以为她身子有恙,“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适?孤王这就去宣御医。”

“别!”赵燕楚盯着越发走近的男人,紧抓住独孤深手,眼顽皮一眨。

“你莫非忘了?在王府你寻来的御医为我号脉后,说,只需嫔妾不上山打虎,下海摸鱼,身子决对无碍。我方才只是,见着了情人,一时掌控不住,才有异常。”

说着,赵燕楚就抬头冲着已然走近的独孤渐看去。

独孤深顺着赵燕楚视线看去,当他看到独孤渐的那一秒,眼中腾起怒气,手下轻掐赵楚楚腰肉。

“赵楚楚,你要敢在这时作出让孤王蒙羞的事情,孤王会用手帕捂死你。”

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一回经历那种悲惨状态,她立即换了张脸。

乖顺匍匐在独孤深心口,画圈圈:“殿下饶命,嫔妾不敢。殿下千万要宽恕嫔妾、原谅嫔妾哟!”

独孤深想不到赵燕楚会来这招,险些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你不能好好讲话?”

赵燕楚翻着白眼儿。

分明就非常喜欢她这般却还非要装正人君子。

走过来的独孤渐自是把赵燕楚与独孤深的亲密互动看在眼中,看着那娇俏容颜,他的指头不受掌控的战抖了下。

实际上,他又何曾忍心将美人推到其它男人身旁,可是,他的雄心壮志已不准许他任性胡闹。

生在帝皇家,要是没权势,便只可以被人踩踏。

便这样,怀揣着异常感情的独孤渐走到独孤深和赵燕楚跟前,视线在她面上掠过,最终望向独孤深。

“前些日子听闻阿弟遇险,为兄非常担忧,遗憾的是事太多走不开,因此也没有时间问阿弟,今天一见,见你气色尚好,料来无碍。”

独孤深仍旧维持着半揽赵燕楚的姿势,乃至还当独孤渐面,拿起她放心口上的手,搓了搓,说:“有劳皇兄记挂,只是有惊无险,全都过去了。”

独孤渐又望向赵燕楚,视线担忧:“听人说你受伤,如今可痊愈了?虽说如今正在春季,可甘泉山温差大,你打小就身子弱,要当心照顾。”

这还是赵燕楚第一回见独孤渐,瞟着跟前这儒雅的男人,她可算是明白为何赵楚楚会对这渣男这么一往情深。

“我……”

“有劳皇兄记挂。”还不待赵燕楚答复,独孤深就夺过话,说:“楚楚是孤王的王妃,她身子孤王自会照料,不必皇兄费心。”

赵燕楚讶异的抬起脑袋望向独孤深,非常意外,历来沉练的他怎会露出急燥情绪?

“郎君讲的没错,有劳皇兄记挂,楚楚会照料自己的。”在外人跟前,她总要帮独孤深一点,免的一不当心又惹他不开心。

显而易见,独孤深很满意她的答复,再望向她时,凤眼中带有笑意。

可独孤深心中舒坦了,独孤渐却不舒坦了。

他意外的望向赵燕楚,不明白只是短短数天,为何她对独孤深态度转变这样多。

莫不是这些时间,他们之中真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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