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铎怎么可能是个花架子呢。如果他都是花架子,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真男人了。

独孤深拉紧赵燕楚手,继续说:“我妻子前些时间为救孤王受伤,虽说如今已能走动,可到底伤势没好,海呼元帅此时向我妻子挑战,岂非是乘虚而入?”

“所以,你想怎样?”

“所以,”独孤深笑:“孤王乐意代替我妻子,向海呼元帅讨教一番。”

和婉想不到在此时独孤深会站出护着赵燕楚,立即又妒又气,大叫:“齐王哥哥,你为何要帮她?这事原本便是她挑头,要她一个人担待才对!”

独孤深原本便在心中对和婉压暗火,在此时又听到她讲出这般话,历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当场发飙:“住口!”

和婉打小长在宫里,与众位皇子一块长大,十多年来,何时见过动怒的独孤深?

瞬时,气力像是给抽走一样,只觉的脚底下一软,在牡丹的尖叫声中跌坐在地,泪流的哗哗的。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招来独孤深如此的厌恶?

肯定是赵楚楚那女人在迷惑齐王哥哥,肯定是!

另一边,赵燕楚可算明白独孤深的意图了,这货是想替她和海呼音浑比试!

还不错,这个男人。

只是,要她赵燕楚欠独孤深人情,她是万万不肯的。

欠了他人情,还怎么实施她逃离齐王府的计划?

再说,对于眼下的局势,她已然有了万全之策。

赵燕楚反手抓住独孤深的手,“这事你不必管了,我有办法。”

独孤深想不到女人会拒绝帮助,压小声音:“孤王不准你胡闹。”

要是先前听见此话,赵燕楚定会生气,必然觉得他是怕她闯祸。可,今天看到他出来护她,赵燕楚便知,这不善表达感情的男人,是在真心关怀她呢!

“安心,我有信心。”

讲完,不等独孤深驳斥,赵燕楚望向海呼音浑,“海呼元帅,正如和婉县主所言,本宫虽是女流,可到底出自成郡公府,我爹一身武功我没学多少,可,射箭之术,却是学了九成九。”

海呼音浑这辈子最敬畏成郡公赵一铎,遗憾的是他生不逢时,待轮到他上阵时,济阳战事几近都交到了成郡公长子赵成衮的手中。

他非常惋惜自己没机会跟传言中的虎将一较高下。

今天见到赵燕楚,作为男人,他本是轻蔑和女人动手。可当他听见赵燕楚亲口讲出她射箭之术由赵一铎传授,热血立即沸腾!

盯着海呼音浑猛然转亮的眼,赵燕楚便知这草包上钩了。

“海呼元帅好赖是大男人,料来也不会存心欺负弱女。正如我们家殿下所言,本宫身上受伤,因此无法长久与元帅斗勇。所以,本宫大胆,想给元帅立二条规矩,只需元帅同意,本宫便跟元帅一较高下,如何?”

海呼音浑早便摩拳擦掌,“你尽管说,本元帅什么全都答应你。”

赵燕楚冷笑,心想,这条鱼儿真听话。

“其一,只有三局,且规则由本宫来定。其二,不管谁赢,输方都必需满足赢方一个要求,怎样?”

海呼音浑如今只想赶快和赵燕楚比试,连思索都未曾,立即点头:“好,本元帅就应下齐王妃的二条规矩。”

阿骨打到底谨慎,看海呼音浑乐呵呵答应,赶快走出阻挡:“元帅怎可这么贸然答应,万一有诈……”

海呼音浑满脸无畏:“太师勿忧,本元帅箭术你该明白,莫非你觉得,我会输给女人?”

阿骨打扫了一眼看起来并没什么本事的赵燕楚,也算稍稍放心,可还是按捺不住地嘱咐:“元帅当心,大周人非常狡诈。”

……

海呼音浑这里有阿骨打为他忧心,赵燕楚那一边,却有一大堆人为她高悬心脏。

大膺帝想不到事态展眼间居然发展至此,瞅着一身男装的赵燕楚,有些不满:“齐王妃,你可知自己如今这样做,会面临什么?”

赵燕楚可以理解大膺帝的不信任,可,她既然做了决定,就决对不会后悔。

她恭恭顺顺对大膺帝行礼,“父上,臣妾是济阳成郡公府出身,打小见的最多的便是爹领着大周雄师征战沙场。臣妾虽是女人,可也知道大义,决不敢轻慢国事……今天,臣妾就以济阳赵家之女身份,对阵北澳元帅海呼音浑,此举,决不会负父上之托,更不会有辱赵家威名。还请父上恩准,准许臣妾与海呼元帅猎场一比。”

现场,听着赵燕楚铿锵的声音,人都像失语一样,盯着跪地下向大膺帝请战的纤瘦身形。

难以置信,一个纤弱女人竟然敢讲出那通话。

大膺帝深锁眉角,盯着跪下边的赵燕楚。

年龄渐长,他已不想看到边陲再起战事,因此才会在北澳使团前来修好时这么欢喜,乃至还刻意巴结对方。

可,他更不乐意在北澳人跟前丢大周的面子。

他深深知道,这一些年北澳不敢来犯,最大原因是赵一铎。赵燕楚作为赵一铎惟一的女儿,她赢,便是赵一铎赢,她输,便是赵一铎输。

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输了,这事传到北澳去,只怕北疆会再起战事。

大膺帝觉的压力极大。

本来便绷紧的氛围,随着大膺帝的缄默陷进僵局。

此时,一直站赵燕楚背后的独孤深突的行礼,“父上,孩儿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楚楚定会在胜出,还请父上允许。”

独孤深的这声彷如平地炸雷,诸人哄然,纷纷谈论起独孤深这通话的意义。

无法相信,齐王居然为让大膺帝答应赵燕楚上场,直接押上了自己身家性命。

赵燕楚也被独孤深的话吓一大跳,“你可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独孤深眼光幽深,说:“孤王自然知道,赵楚楚,孤王把命交你了。”

赵燕楚虽说对自己计划极有信心,可此时见他这样子,信心竟然开始动摇。

“快,你快跟父上说,你方才的那通话是玩笑话,不可作数的,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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