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一拍手说:“这样吧,我派人去追,追到以后,让他们把华成文带回来。华成文若不愿回,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荷香摇头说:“华成文认准什么了,就像一头犟驴一样,我怕适得其反。还是我去吧,我去劝他。他太小了,哪怕他十六岁,我就算再不舍得,也不会拦着他上阵杀敌。”

荷香去马厩牵了最壮实跑得最快的一匹马,对言心说:“请皇上告诉华君泽一声,我很快就会将华成文带回来。”

“姐,你干啥呢?快回来!”

说话的人是柳飞扬。

柳飞扬上前来,抢过荷香手里的马缰绳说:“姐,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长途奔袭?”

荷香的眼泪飙了出来:“可是,华成文还是一个孩子,我是他的母亲。在他成年之前,我得对他负责。”

柳飞扬如何不心疼?华成文从小就喜欢他,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舅舅”“舅舅”地叫着。

柳飞扬是看着华成文,从刚出生时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婴儿,长成了如今优秀的翩翩少年模样。

柳飞扬红了眼圈说:“姐,我知道你不放心。这样,我去追,我去追华成文可以了吧?我们舅甥俩感情有多好,你是知道的。不是我吹,如今,比起你来,有些话他更愿意跟我说。”

华君泽恰巧在此时赶了过来,华君泽说:“你们不要太担忧,其实,我觉得男儿锻炼一下也不是坏事。”

荷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华君泽,是不是你儿子太稳重,以至于你已经忘了他多大了?十一,十一好吧?!”

华君泽点头说:“我知道他十一。这样吧,你若是担忧,我去寻他,劝他回来可好?”

荷香坚定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华君泽点头说:“好!甲丁,去备些水和干粮,让人套好马车。乙丁,你去县衙开路引。伴冬,你去帮夫人收拾行囊。娘子,我去帮你准备路上用的药。”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全部准备妥当,华君泽还带了十名死士同行。柳飞扬和卓明轩也要一同前往。

尔雅又送来了一批鞋垫和护膝,装到了马车上,到时候可以给北征的将士用。

荷香托付尔雅多照应一下坐月子的云心,尔雅自然表示会尽心尽力。

言心将他们送到山庄门口,众人跪别了言心,打马出发了。

荷香和伴冬坐在马车里,华君泽其他人都骑马,朝着琼芳大军前进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外,他们都不停地赶路。终于在四天后的晚上,赶到了琼芳大军临时驻扎的河边。

流水淙淙,风声簌簌,华君泽凭借着言心给他的信物,顺利找到了将领琼芳。

一位士卒带着他们十来个人进了军营,琼芳的帅营就在河边的一个草坡上。

琼芳见了华君泽与荷香,十分惊讶,快迎几步问:“你们怎么来了?”

荷香焦急地问:“华成文是不是跟你一起来了?”

琼芳迷茫地睁大眼睛说:“我不知道啊!”

荷香直想抓住琼芳的衣裳,咆哮着把琼芳脑子里的水摇晃出来。荷香忍住焦虑问:“所以,你压根不知道你带得队伍里都有谁,是吗?”

琼芳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尼玛,三十万大军,我认全手下的将领就算不错了。每个小兵都让我认识,你想累死我啊?”

还是华君泽比较冷静,他说:“邵将军,军队的士兵都有编制,有百夫长,千夫长,凭空多出一个士兵,小将领们肯定知道。华成文还和你军中的什么人熟悉吗?”

琼芳想了一会儿,说:“华成文和沈修远有时候在一起玩。”

荷香一愣:“沈修远?沈修远是谁?”

华君泽无奈地看了荷香一眼:“路引,燕京,小妾,若烟姑娘,哭唧唧求救琼芳……”

荷香不耐烦地说:“想起来了,你闭嘴吧。琼芳,那咱要不把沈修远请来?”

琼芳挥手说:“来人,去请沈修远!”

琼芳亲切地慰问了荷香的伤情。

“听说你中箭了?”

荷香心不在焉地说:“箭。”

琼芳:“……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要不要?”

荷香:“……要是华成文不在军中怎么办?他不会是被人劫走了吧?那字条会不会是他被逼着写的?”

琼芳:“……”

华君泽劝道:“娘子,你不要过于担心,成文他是个稳妥的孩子……”

荷香:“闭嘴!”

荷香问琼芳:“你们行军也有几日了,难道你就没有见过他?”

琼芳摇头说:“没有。我要是见了他,肯定会给你们送个信儿啊。”

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身铠甲的沈修远到了,华君泽与荷香站起身来,定睛看去,跟在沈修远身后的亲兵不就是华成文吗?

华成文看到眼前的几个人,不由得愣住了。他今日前来,是准备要向琼芳坦白了,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他父亲、母亲、舅舅和姑父。

琼芳上前跺了沈修远一脚,骂道:“你小子有出息了啊?居然在我军中偷藏了一个人?”

沈修远低头说:“不是一个,是三个。”

琼芳:“……”

华成文偷眼看了看琼芳,说:“还有我的两个书童。师傅……哦,不,邵将军,您就原谅沈将军吧。”

琼芳仰头说:“沈修远,既然进入了军中,就得守军纪。你违反了军纪,我罚你,你可服气?”

沈修远抿抿嘴唇,点点头说:“服气。”

琼芳喊道:“来人,将沈修远带下去,打三十军棍。”

沈修远被带了下去,华成文单膝跪地,苦苦哀求道:“邵将军,是我求沈将军带我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琼芳踹了华成文一脚,怒道:“你以为你爹娘在,我就不敢揍你了不是?你不是军中的人,我不能以军法处置你。但是,你是我徒弟,我就可以管教你。”

荷香沉声说:“管教得好。成文,这就是你不守规矩擅自行事的结果。你连累了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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