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骑得熟稔了一些,她挥起鞭子一抽马屁股,马一吃疼,快速奔跑起来。荷香紧紧抓住马缰绳,一人一马向鹿泽山奔去。
荷香开心地想,会骑马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就方便了,再也不用去哪儿都带着马车夫了。
马在鹿泽山的山路上奔驰,很快到了仙女湖,再绕几道弯就可以到温泉山庄了。
山路两边的树木和崖壁飞快地倒退着,可能是因为速度快,景物逐渐有些模糊。
荷香突然觉得手脚都有些发麻,眼前有些发黑,她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往后扯马缰绳,想减慢速度。
可荷香的手脚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一般,她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趴在马上失去了意识。
最先发现荷香的,是甲丁。甲丁不放心,回宅子里牵了一匹马,飞奔着跟了上来。
可惜甲丁到的时候,昏迷了的荷香已经被甩下了马,她的头磕在路边的青石上,青铜的头盔都被磕得变形了一些。
而那匹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甲丁着急地呼唤荷香,可荷香就是毫无反应。甲丁只得将荷香抱上马,揽着荷香,下山去找大夫。
将荷香带回家中,荷香依旧昏迷不醒。
甲丁又像上次那般,让人去将方圆十里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大夫们仔细地检查了以后,说荷香几乎没有外伤,应该是头受到了撞击。
是否严重大夫们也说不准,一切都要看荷香能不能醒过来。
问雁等人听到消息,都慌慌张张赶了回来,甲丁红着眼眶跟大家商量:“咱们要不要去告诉主子?”
尔雅抹眼泪说:“当然得告诉,有他在,荷香嫂子说不定能快点醒过来。对了,暂时先不要告诉她的父亲母亲了,免得他们年纪大了,身子受不住。”
云心说:“我去阁老府求念念和宁国公主,看能不能找个太医过来。”
听雨急忙说:“那还不快点,我跟你一起去!”
琼芳听到消息,过来一边嘟囔着“废物”,一边给荷香把了一下脉。琼芳觉得十分奇怪,按说荷香戴着青铜头盔,即使磕到青石上,也不该昏迷不醒。
半个时辰后,华君泽赶回来了,他踉踉跄跄地进了屋子,看着昏迷不醒的荷香,心痛不已。
昨夜还相拥缠绵,怎么短短半天功夫,荷香人就意识全无了呢?
华君泽俯身抱着荷香哭道:“香香,你快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相公。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你生气,我不该小心眼吃醋,都是我的错!”
甲丁跪下哭着说:“主子,都是我的错,我好好的买那蒙古马做什么?买就买了吧,明知是没有驯服的马,大娘子要骑我就该死命拦着,要不是那破马,也不会有这么一场祸事!”
琼芳听不下去了,吼道:“闭嘴!人还活着呢,你们在这里嚎什么嚎?!都给我闪开。”
琼芳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一套银针,在火上烧了烧,让人将荷香翻过来。
之后,琼芳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给她扎针。”
华君泽不放心地问:“你只管扎针,为什么要我出去?我在这里看着。”
琼芳撇着嘴,没好气地说:“因为我要给她脱衣服啊!”
华君泽说:“那我也没有必要出去啊!”
琼芳不耐烦地问:“你谁呀?怎么在这儿叽叽歪歪没完没了?”
华君泽知道琼芳这个人的存在,还是第一次见她,也是第一次领教她的脾气。华君泽说:“我是柳荷香的相公。”
琼芳差点跌破下巴:“什么?!荷香的相公还活着?!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寡妇。”
华君泽:“……”
正在此时,言心、念念跟柳飞扬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太医。
可怜的老太医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言心拉过去给荷香把脉。
老太医拿起一根红线,系在荷香的手腕上,准备悬丝把脉。
华君泽上前一行礼说:“大夫,如今性命攸关,您不必顾忌什么男女之大防,不必悬丝,直接把脉就是了。”
老太医这才开始把脉,众人神情紧张地盯着老太医的表情。
过了片刻,老太医将手收回,说道:“不太好啊,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人有三魂七魄,她这是魂飞天外了。”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哀哀的哭声。
老太医一挥手说:“先别急着哭。这魂飞天外不等于死了。一些头部受到撞击的人,往往会这样,他们的身体还活着,可完全没有意识,这便是魂飞天外了,或者说是离魂了。”
华君泽含着眼泪问:“大夫,那我娘子的魂魄还会回来吗?”
老太医叹了口气说:“在老夫所见过的病例中,有的人过几年以后,魂魄逐渐回来了。有的人……唉,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不过,如果照顾得当,即便魂魄不能回来,也能活个好几年。只是,这样的病人不会咀嚼,只能往里面灌流食。”
华君泽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她醒过来?”
老太医想了想说:“可以扎扎银针试试,但未必能见效。”
琼芳哼了一声说:“我方才就说扎银针,你叽叽歪歪。如今来了个叽叽歪歪的老太医,你们费了半天口舌,不还是得扎银针?”
老太医回头看了琼芳一眼,问道:“你会扎银针?”
琼芳仰起头说:“那是自然。习武之人,怎能不懂穴位?知道穴位,扎银针又有何难?”
之后,琼芳和老太医进行了认真的学术交流,针对荷香目前的情况进行了会诊,最后,制订了一个治疗方案。
因为要在全身各处扎银针,这个方案的具体执行就靠琼芳了。
琼芳清退了其他人,只有华君泽赖着不肯走,尔雅非要留下来帮忙。琼芳懒得管他们了,只管拿起银针,在荷香身上一通扎。
扎完以后,华君泽凑上前呼唤荷香,半晌才沮丧地问琼芳:“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
琼芳白他一眼说:“你以为她是在装睡?她这是离魂了好不好?哼,说不定就是被你气的,要不然,好好的小富婆,怎么会舍得魂飞天外?”
华君泽想起这些天与荷香的冷战,心中大恸,说不定琼芳所言就是事实,荷香就是被他气的。
老太医临走前跟华君泽说:“你多和她说说话,说不定她的魂魄偶尔回来片刻,听到你说的话就不舍得走了。”
华君泽眼前一亮,还可以这样?!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