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不开口，底下的几个奴才愣是大气都不敢出。
盛长歌从中调解，也是费心费力。
孟东风对她挑的这四个人也算满意。
淮玉倒是不客气，“都坐下吃，立着干什么？当门神？”
四人仍不敢动，直到孟东风开口。
“坐吧，小安子都说了，今日是元宵，我们瑶光殿的，悄摸的过个晚年。等会用完膳后，小安子你去我房里取些银子包个红包发给他们，虽入瑶光殿的时日不长，可你们忠心我也是看着的，最好如此，大家都相安无事。”
四人忙跪下谢恩。
盛长歌忙拉了几人起来，推着他们坐下。
可毕竟是主仆有别，四人还是拘束得很。
孟东风利索的将碗里的元宵吃了个干净，而后出了小厨房。
盛长歌怕他又生闷气，忙搁了手里的勺子，追赶出来。
行至他身侧，竟见他面上带着几分笑容。
她松了一口气，凑近他问道：“主子也觉得如今瑶光殿的氛围很好，对吧？”
他点头，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肯定道：“那也是我的小安子细心挑了些好人。”
她得了表扬自然喜上眉梢。
进了屋子取了银两，手里捏着那银子踌躇半天，转头问道：“主子，年前奴才托人给一五他家送些过年钱去的时候，那个公公说什么上次瑶光殿的才送出去二百两……是主子安排的吗？”
“是淮玉。”
她笑盈盈的在他身旁坐下，“我师傅？他是在路上看到一个铜板都走不动道儿的人，他会舍得那二百两雪花银？我看呀，是主子你出的钱，我师傅出力。”
孟东风点头。
盛长歌拧紧了唇，沉思了好一会，满眼感激道：“主子，奴才替一五谢谢你了，他若是知道他家姊妹有学上，兄弟有本钱做生意，他肯定笑的合不拢嘴，说不定今晚就来见你。”
“嗯？”
“奴才说的自然是在梦里了。”
盛长歌将银子封好送出去给了文鸳等人，还未进屋，就见苏伯贤往这头来了。
她忙迎上去，“苏公公，这会怎么来了？刚好屋里煮了一壶牛乳茶，暖身正好，快屋里坐。”
“不了，不了，我还得去五皇子处，就是给你带个信，陛下定了二十出宫，你们瑶光殿除了六皇子只可带两人同行，这次微服私访，人不宜过多，免得引人耳目。”
盛长歌皱眉，德妃离世才半月，“五皇子去吗？”
苏伯贤点头。
盛长歌心里惋惜，那六部尚书家的小姐嫁进来赶上这么个事，也没洞房花烛夜，如今还是个完璧之身。
好不容易熬了一半的日子，又赶上五皇子要随官家出行，倒是难为她了。
盛长歌随孟东风去祭拜德妃时，她见过那小姐一面，身穿孝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那细眉皱着，一双丹凤眼泪汪汪，哭的鼻头微红，一张嘴轻微颤抖着，那叫一个让人心疼。
与素若不同的是，她似乎天生下来，就是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一看就让人心疼。
走起路来，如柳扶风一般，生怕一阵风就将她吹跑了。
“不同你多说了，我还得去五皇子处。”
“苏公公慢走。”
正月二十日，微风，积雪正消融。
一行人从正门出宫，到了京中一家客栈里头，换了行头，出城往南边去。
官家身边除了苏伯贤还另带了四名高手。
他们化装成商人，加上京都本就繁华，人来人往，各路人马都汇聚与此，倒也没有惹人注目。
盛长歌换了一般小厮的衣裳，淮玉倒依旧是那副装扮，通身的黑衣，背后别一双峨眉刺。
孟东风穿着寻常公子的衣裳，浅蓝色的衣裳衬得他温润如玉。
出了京都往冀州方向去。
“主子，前头有个茶馆，我们可要歇脚？”
淮玉掀了帘子瞥了一眼，“前头还算安全，这里是官道，不必担心。”
马车在那茶馆处停了下来。
里头的小二忙迎出来，语气欢快，满脸笑容，他中等身材，肩宽体胖，将这群人打量了一番，更显殷勤。
“哟，这几位一看就是行商的人吧！快些里头请，我们这的热茶暖身，不管是进京的还是离京的，那到了这儿定然要喝我家的茶，快里头请。”
盛长歌扶着孟东风下地，淮玉忙推了轮椅来。
孟东风瞥了眼这头凹凸不平的地，脸色不悦。
盛长歌忙道：“要不小的扶公子你进去？”
那小二瞥见了，忙小跑着过来，关切道：“这位公子要小的帮忙吗？”
“不必了，你去招呼我家老爷吧。”
盛长歌说罢又打赏了他些银子，他接过来忙塞进怀里，上赶着去讨好官家去了。
孟东泽随行在官家左右，孟东风“腿脚不便”进来的晚一些，三人坐一桌，几个小厮守在身侧。
淮玉则在外头守着车马。
“你们听到消息了吗？冀州郡捕到一个鲛人！”
鲛人？
盛长歌在书里翻到过，书中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难道真有这事？
孟东泽替官家添了茶水，忙道：“若真是有什么鲛人，那我们去还能赶上热闹。”
孟东风挥手，盛长歌忙低下腰，“你去打探打探。”
盛长歌点头，忙向那几人而去。
“几位公子看起来气度不凡，想来是读书人，是进京考取功名？还是读书？”
为首的那位公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此番进京自然是为了考取功名而去。”
“小的方才听几位提起冀州有鲛人，我家公子们正要往冀州去，不知哪里可以一睹那鲛人容貌？”
他见盛长歌态度客气，又看了角落里头的一行人，看穿着打扮，只是普通商人，可是那位老爷的气派倒有别与旁的商人。
两位公子也是气度不凡。
“冀州郡主从西洋人手里买了个什么缸，那缸四四方方的像个大水库似的，通体透明，那鲛人就被关在里头。但我们也是听说，不曾真的见过。”
盛长歌抱拳行礼道：“多谢各位公子了，小的也愿各位高中，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