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将那几位公子的话复述给孟东风听,随后将目光落在官家身上,一行人都在等他拿主意。

说是微服私访,实际上不就是四处走走,体察民情,也相当于出游了。

总之,盛长歌是这样认为的。

她倒是期待,所以官家点头的时候,她笑的最开心。

一行人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住下,所以赶马的车夫也稍快了些。

路面颠簸,车内摇晃,没多时的功夫就将盛长歌摇的七荤八素。

她硬生生忍着,才没吐出来。

孟东风留意到她脸色苍白,忙取了盒子里的酸梅递于她,柔声道:“含一颗在嘴里,会舒服些。”

淮玉自从出了皇宫就进入了御敌状态,整个人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那面。

盛长歌多少觉得不自在。

她又拿了那盒子递到淮玉面前,因嘴里还有酸梅,所以口齿不清。

“师傅,你要不要吃点?”

淮玉摇头。

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人还未到客栈,东西先吃了个干净。

吃饱就睡,是盛长歌如今的日常。

迷迷糊糊的就打起瞌睡来,小小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透着几分可爱。

孟东风忙将身子挪到她身旁,她的头刚好可以枕在他手臂上。

一个颠簸,盛长歌倒下来,趴在他腿上,嘟囔了两句,又睡了过去。

淮玉随手抓了一旁的毯子扔在她身上,又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孟东风。

孟东风冤枉,“你看见了,我这是为了她好。”

“官家就在前头,你们平日里还是注意一些,我们知道长歌是女儿身,官家可不知道,这可是欺上瞒下,是要掉脑袋的。再不济,若是五皇子知道了,也算是拿住了把柄,你最好脑子清醒一点,我带着葵花派投奔了你,可不是让弟兄们白白送命的。”

孟东风不应他的话,脸色沉了下来。又抵不住他直勾勾的视线,抓了一旁的书握在手里,假意读书。

淮玉瞥了眼他拿倒的书,很是无奈。

掀了帘子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借着马车前头的灯笼赶路,约莫再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

盛长歌是被惊醒的。

她蹭的一声从孟东风怀里起来,一脸惊愕。

淮玉不在车内,她忙护住孟东风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孟东风摁下她张开双臂护着自己的手,“前头有些动静,淮玉已经去查看了。”

“我听见了……”

孟东风拍了她的脑袋,“你现在听力很不错,大有进步。我看你睡得很香,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

说话间孟东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裳上,已经湿了一片,盛长歌摸了摸嘴角,一下红了脸,“对不起,我……流口水了。”

“梦见什么?”

她忙摇头。

她才不会说,她梦见云阙和白月疏二人带她进了一间楼,楼里头全是些美男子……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抓起孟东风的裤子,“我给你擦擦。”

孟东风忙握住她的手,“不,不用了。”

她真的是年少无知?

哪里都能用手去随便碰的?

两人正争执着,淮玉掀了帘子进来,正瞥见这一幕,一时眼睛瞪大了两分。

“你……稍微克制一下好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孟东风说出这句话。

孟东风低头一看,他的裤子湿了,然后盛长歌手里握着帕子,她的脸微红,鼻尖还有些微汗。

这……

“淮玉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长歌也忙解释,“这是我的口水……”

淮玉立马上前来捏了盛长歌的嘴,他皱眉查看了一番,又看向孟东风。

孟东风一双眉微皱着,“淮玉,我看有毛病的人是你吧?你想什么呢?”

淮玉咳嗽两声,想掩盖尴尬。

“师傅,”盛长歌嘴角带上一抹坏笑,扯了扯他的衣裳,“我觉得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哦。”

淮玉用指头推走她的头,“那什么,谁让某些人总是用饥渴的眼神看着你。”

孟东风不服气,“说谁呢!”

“我又没说你,请你不要对座入号,不对,对号入座好吗?”

“我请你适可而止,否则我……”

话还没说完,盛长歌就捂了两人的嘴,“你们别吵,在家里吵吵就算了,出了门还吵,也不怕别人笑话。”

见二人都收了性子,盛长歌才问起方才的事,“我听见前头有动静,怎么回事?”

“死了个人。不过是被人追杀死的,那几个人骑马,没看清楚脸,我们几个赶到的时候已经走了。”

“死的那人呢?”

“就地埋了。还能带着上路?”

盛长歌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事和鲛人传闻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熬到镇上,外头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盛长歌搀扶着孟东风下车,淮玉在后头给二人撑伞。

苏伯贤打点好了一切,领各位主子上楼。

孟东泽哪里顾得上歇脚,忙奔至管家面前,又是倒茶,又是扶他上楼的,忙活得很。

盛长歌又瞥了眼孟东风,出门一天了,他倒是和官家一句话也没说上……

“小安子,客栈房不多了,你们三住一个房间,就麻烦你扶公子上楼了。饭菜稍后会送进屋里。”

她点头,扶了孟东风上楼。

外头的雨大了,一推门进来就听闻那雨打在外头屋檐上劈里啪啦作响,她忙去关窗户,却见下面街道有三个戴斗笠的大汉,各牵着一匹马,看样子也是来这里住店。

盛长歌转头递了眼神给淮玉。

“我下楼小解。”

盛长歌也忙配合道:“那什么,你下去顺便催催饭菜,公子肯定饿了。”

淮玉点头,整了衣襟出门。

饭菜是由小二送进来的,盛长歌开门将饭菜端进来,可心思都在门外。

“公子,你先吃,我去瞧瞧师傅。”

她不等孟东风开口,就急匆匆的出了房门,才到转角,就听见底下响起一豪迈的声音。

“小二!我们要的酒怎么还不上!”

盛长歌贴在柱子上,她本就娇小,这柱子将她挡了个严实。

她瞥见那人的衣襟下摆是泥土,因沾了雨水,正往下滴水,那水滴滴在地上形成个小圆点,是带着血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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