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不敢多打量生怕被发现,忙折返回了房间。
“公子,你先用饭。”
孟东风一早就瞧出她和淮玉不对劲儿了,见她放碗筷的手有些抖,他忙握了她的手,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外头来了三个人,我瞧着身手不凡,个个生的五大三粗的,只怕与我们今晚来时遇到的那几个骑马杀人的是同一批。若是,没被盯上还好,万一……”
“担心什么?有我和淮玉二人还保护不了你。”
“奴才是担心官,老爷……你瞧瞧五公子,一天到晚多殷勤,你再瞧瞧你,一句话都没同老爷说,我们南下的目的可不是让你游山玩水。”
孟东风摇头笑了笑,拿了筷子吃了两口菜,“我可不比五哥,德妃还未安葬,丧事还未完,就上赶着讨好父亲,迫不及待了……如今我们出来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三哥,他这是怕三哥得了民心,他没落下一点好处。可就放任我同父亲出门,他也不愿意。你看着他如此,你不知道他心里头累着呢。”
盛长歌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有理的。”
淮玉推门进来,又警惕的打量了身后,确认无人跟踪才放心合上门。
他的脸色带了几分焦急,凑近了二人,低声道:“只怕不好,我偷偷探过他们的包袱,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计,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被人瞧见了,只能杀人灭口,以防留下后患。”
盛长歌咬唇,“你们去查看的时候,他们走远了吗?”
淮玉摇头,“不确定,当时匆匆将那人埋了,不想有过多的牵扯,所以立马赶路走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们尾随我们而来。”
盛长歌左右来回走,一刻也停不下来,“要不先跟老爷身边的人打个招呼,警惕些总是好的。”
淮玉拉了椅子坐下,接过孟东风递来的馒头,“你倒是操心,老爷身边的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盛长歌心里毛毛的,“宫里会不会走漏风声?”
天残派一事还未完,要是他们得了消息,说不定立马就寻仇来了。
上次宜安寺那么多杀手都被处理干净,谁也咽不下这么口气。
从五皇子大婚上,盛长歌就知道三皇子对于他们仍然是提防的,他最爱做这种背后捅刀的事情了,弄得她现在草木皆兵。
“你还不知道,天残派没了。”
“没了?怎么会?”
“早先就跟你说过,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不上官云湛一命呜呼以后,就被各大帮派寻仇报复了,死的死,伤的伤,估计活着的都投靠三皇子去了。”
盛长歌一拍桌子,“这可怎么是好?”
“他有天残派,我们有葵花派嘛。”
她尴尬一笑,指着淮玉,“就你一个……怎么和别人比。”
“谁说只有我一个了。”
盛长歌这下才反应过来,他之前说什么没了,都是哄她的。
葵花派效力与先帝,如今自然是官家的。
淮玉面上是官家的人,实际上为孟东风做事。
所以,他被软禁期间,都是淮玉在替他收拢底下的人。
“行啊,你们两个藏的挺深的呀!”
她话音刚落孟东风就捡了一个馒头塞进她嘴里。
“食不言寝不语。”
她无奈,只能安生就心放在肚子里。
夜里,雨越发大了,屋里虽有炭火暖身,可到底比不上在宫中,仍感寒冷。
孟东风睡在床铺上,她占了榻上的位置,淮玉……
淮玉大概是数蝙蝠的,他喜欢卧在横梁上小憩。
盛长歌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她裹了被子起身,摸索着到桌边喝水。
水壶里头的水已经凉了,她怕冷,实在挨不住了,想去换一壶热水来。
还未出房门,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她忙退回去,将手里的壶放下。
“师傅……”盛长歌低声叫了淮玉。
淮玉一跃而下像一阵清风一般落地,几乎无声。
盛长歌用手比划,示意外头有动静,淮玉点头,挥手让她到孟东风跟前。
她目光不敢离了门口,只能倒退着过去,没曾想孟东风早已起身,她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他腿上,跌进他温热的胸膛。
淮玉转头借着屋里炭火的微光,瞥见二人的神情,着实有些看不下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谈情说爱?
盛长歌忙起身挪到一旁,孟东风取了放置在枕旁的剑,将她护在身后。
她趴在他的肩头,语气温柔,带着温热的呼吸,“主子你别分心我,我能保护我自己。”
“你叫我什么?”
“公,公子。”
他浅笑,她是不愿唤他名字的,她习惯如此,他也不勉强,这样也很好,她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好。
三人高度戒备着,不多时的功夫就看着那门栓处插进来一把匕首,淮玉转身藏于门后。
啪嗒一声,那门栓被撬开了。
孟东风拉了她的手,两人轻声移到床旁的屏风后头。
不一会的功夫就进来一个人,可……
瞧着不像是那几个大汉中的一个,反而有点像……
“店小二?”
盛长歌一惊,怎么是他?
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在屋里搜寻着,似乎是为了偷点值钱东西来的。
这手还没碰到包袱呢,外头就是一阵打闹声响,接着就听见苏伯贤大喊:“保护老爷!快来人!”
那店小二也被惊吓到了,正准备撤,盛长歌眼疾手快飞射出一根银针,将他放倒在地。
这会子冲出去不是丢了性命?
她想,全当积攒功德了。
淮玉忙提了峨眉刺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孟东风,“保护好长歌,还有你别出来,若是他们瞧见了你的腿,只怕不好解释了。”
淮玉忙去救驾,索性他们只有三人,所以很快被制服,又加上盛长歌他们的房间靠近里头,他们根本没进来。
正将人捆绑好,掌柜的说丢在马棚里头,明天一早报官发落,还未有个决断,就听门口一阵急促敲门声传来。
掌柜的连叫好几声店小二,都没人应他,长歌瞥了眼屋子,只怕他醒来也得明早去了。
掌柜开了门,一见来的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