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会月疏姐姐肯定忙完出来了,若是没瞧见她肯定急坏了。

想到他们担忧的神情,她又重整了精神,趁着天色还有些微光,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倒是没有围着大榕树转圈,可这越走越不对劲,好像是往大山里走一般,路也越走越窄,脚边的草也越来越高。

天色彻底暗下来了,盛长歌无处可走,周围漆黑一片,今晚的天空乌云密布,无月光可言。

她摸索着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下,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周围那些高矮不一的草丛树枝,好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

她承认心里有些害怕的,心中正紧张得忐忑难安时,耳朵边就传来一阵敲锣声。

盛长歌不自觉的捂紧了口鼻,她只听那些讲故事的人说过,有些鬼是靠嗅觉来辨认周围是否有人存在。

果然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她只觉得闭眼更吓人,只能将眼睛虚眯成一条缝隙罢查看远处的情况。

一会就见从那黑暗处过来两团火红的亮光,像是提着灯笼前行。

她平稳了呼吸,仔细听起来,过来的人是有脚步声的,很轻,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

盛长歌挪了挪身子,将自己移到树后,只期望他们不会察觉到她。

一行人走的近了,明知道是人,可那敲锣声响起来时还是将她惊了一跳。

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可队伍停了下来。

她屏住呼吸,还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身侧就落下一高大的身影。

盛长歌下意识拔了袖口处的银针就往他腿上扎去,分明是人没错,可是他的腿像钢铁一般坚硬,盛长歌觉察不对劲,一手抓了地上的落叶,扬在他脸上,凭着记忆里头的路线跑到小道上。

身后的人发出低吼,声音像蛰伏在草丛里头的狮子。

提着灯笼的二人一跃而上,将她左右夹击住。

借着晃荡的烛火,她定了心神,手起针落,干净利索的放倒了二人。

“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她捡了地上的灯笼,提了衣裳就往前跑。

身后陆续有人跟来,她心里想着不妙,果然,打脸来的很快。

只一瞬的功夫,那些人就将她团团围住,盛长歌被困在圈子里头,那圈越缩越小,她无处可躲。

提起手边的灯笼想将这些人的面孔看的清楚,虽抹白了脸,但个个呼吸明显。

如此她放心了几分,只要不是妖魔鬼怪就好。

“你是何人?”

盛长歌借着烛火打量为首的人,并不像传闻之中的骇人,也没有窟窿似的眼眶,只是面目有些难辨,似乎是受伤留下的痕迹。

声音也很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是随着商队到这里的。”

“你不是清河镇的人?”

盛长歌摇头。

那人取下腰间的一块八卦牌丢到她脚边,“看来你是遇见鬼打墙了,才会走到这里来,走吧,我领你出去。”

盛长歌努力想平复心绪,可这样一堆人,小脸煞白的围着她,她想不怕都有些困难。

一手颤抖着将那牌子捡起来,“额,谢了。”

盛长歌瞥见远处倒在地上的二人,忙向他解释道:“那是麻药,他们过一个时辰就会醒了,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人也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他这样的做派,让盛长歌很难将他与传闻中的“鬼王”联想到一起。

他上了轿辇,众人又恢复了方才的阵行前行。

盛长歌跟在他身侧行走,这时她的眼睛才算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界。

印象里自己走到的是浅草遍布的小道,可这条路弯弯曲曲,沿途四周皆是坟墓,大的小的,高低不同,偶有几只癞蛤蟆从草里跳出来。

她两手握紧了那牌子,也不敢去打量那“鬼王”,谁知道他会不会兽性大发,万一不如意,将她就地处决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这样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盛长歌见到了那棵大榕树。

她抬手指了那树道:“我往这边走。”

他并没有要拦她的意思,抬手示意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盛长歌往前行了几步,下了决心,回首抱拳向他道谢:“今日的事多谢了!”

他不应她的话,手指敲了敲轿辇,又动身往前走了。

盛长歌走到榕树下,将那八卦牌拿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见中心的碧色圆孔似乎透着亮光,她凑近了些,只觉得一股馨香扑鼻而来,而后就晕头转向,倒地不起了。

这头的白月疏取了东西出来见没了盛长歌的影子,心里只叹不好,她从来不是一个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去的人。

在这周围寻了一圈无果后,连忙回了客栈。

“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月疏这会心里正挂记着盛长歌哪里有心思搭理淮玉,忙伸手将他送到面前的花束推开,白了他一眼,语气嫌弃道:“无聊。”

孟东风打量她身后空无一人,忙问道:“长歌呢?”

“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她没有回客栈,也没在我身边,不知道去哪儿了。”

淮玉极轻松的坐下,悠哉悠哉的削起苹果来,“她贪玩,说不定瞧见什么好玩的就跟着别人去了,或是看到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馋虫犯了,也不一定。总之,她现在有点武功傍身,一般人也不是她对手。再说了,清河镇一向太平能有什么事。”

白月疏夺过他手中的苹果搁置到一旁,两眼瞪着淮玉道:“你可别忘了,最近清河镇可不太平,眼看着这会天色已晚,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只怕不能安心了。”

淮玉一听,那怎么能行,忙起身将一旁的峨眉刺别在身后,“我去找,你别着急,先坐下来歇会。”

孟东风听了白月疏这样一番话,哪里还坐得住,抓了一旁的剑就起身。

淮玉忙拦住他,“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呢,你就算再担心也得耐心等着。”

孟东风低眸沉思,“你走你的大门,我走我的窗户,谁也别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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