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玉劝阻的话还未说出口,孟东风已经推了窗户一跃而下,白月疏撇嘴看着淮玉,一对眉微皱着,“瞧瞧人家,长歌好歹是你徒儿,你这做师傅的着实不合格呀。”

“等我,我不出一刻钟就将那小丫头带回来。”

半个时辰后。

天色暗淡下来,街道被住户的灯光点亮,乌云闭月,冷风阵阵,白月疏坐在屋里有些困乏,正打瞌睡。

“淮玉回来了吗?”

白月疏回过神,见孟东风鬓角的发都湿了。

她忙倒了杯茶水递给他,“还没呢……”

“整个镇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了,没她的影子。”

白月疏低头细想起来,“我们出门时五皇子曾派人跟着我们,莫不是他们的人将长歌掳走了?”

孟东风摇头,“不会,五哥同我一样,只带了二人随行。即便他暗中安排了人,掳走长歌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且这不像他的作风。”

二人正惆怅,淮玉也急匆匆赶回来。

“怎么样?”孟东风忙迎上去,见他身后空荡荡的,目光中的期待又落寞了两分。

“没有,临近的村子我也去了。这丫头会跑到哪里去呢?”

白月疏蹭的一声站起来,“难不成真有什么鬼王娶亲?”

“鬼神之说,不可信。”

淮玉夺过孟东风手中的茶杯喝了两口,又添了一些放回他手中。

“你且放心,长歌机灵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孟东风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搁了手里的杯子,又拿了剑准备出门。

淮玉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拦下,“你又去哪儿?”

“衙门。”

“衙门?”

“既然人是在清河镇不见的,就让衙门的人去找,再说了人多好办事,衙门里头的人对这里的情况更了解,说不定能有线索。”

淮玉仍觉不妥当,“我总觉得这清河镇有些奇怪,你这样贸然行事只怕欠妥当。”

“你若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你只管躲在着客栈里头,我自会将她寻回来。”

深夜,亥时,清河镇衙门口。

一男子身着墨蓝色衣裳,头发用银冠束上,面容俊朗,一双手纤长有力,握了门头的鼓锤正敲鼓。

因为“鬼王娶亲”一事,衙门里头的衙差们个个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白日里倒好一些,这一过酉时,天色暗下来,外头的热闹声没了,他们这颗心便提到嗓子眼来了。

如今这个时辰,门口来了人,击鼓鸣冤。

里头的人慌了神色,为首的衙差着急忙慌的扶正帽子,挎好了刀,开了门。

他十分警惕,只将那大门开了一条缝,仅仅够他的脑袋从里头探出来。

借着门口的两盏大灯笼,将人看清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可语气之中仍有些底气不足,“这个时辰击鼓鸣冤,可是出了什么事?”

“官爷,我家丢了个小厮。”

他皱眉,颇为不耐烦,“小厮?明日天亮了再来,我们县太爷已经歇下了,这阵子事情多着呢,家里随便丢个阿猫阿狗的都要来找县太爷办,那衙门成什么地界了?我看着你长得人模人样的,你别找不自在。”

孟东风用舌顶腮,利索拔了手里的剑,抵在他脖子上,目光变得冷冽起来。

那人见他这剑打磨得极好,一看就知道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忙两手合十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刚才是没有睡醒,胡说八道呢,你大人有大量,你别计较,不就是个小厮嘛,小的这就进去找人替你寻。”

孟东风手握着剑又用力的几分,冷漠道:“快些。”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

本以为会领了人出来帮忙,谁知道大门打开,一个个衙差精神抖擞,举了刀,颇有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架势。

为首的副捕头个子不高,微胖,长着一对一字眉,眯缝着眼睛,大蒜鼻,厚嘴唇,国字脸,这模样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就是你小子在这里找不自在呢?”

他举了刀对着孟东风说道。

孟东风叹气,有些无奈,丢了手里的剑鞘,“我是一心想要麻烦诸位为我寻个人,既然非得刀剑相向,那在下也奉陪到底,速战速决,这人很重要,我不想耽误太久的时间。”

那副捕头冷笑了两声,“好小子,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来,爷今儿个就陪你比划比划……”

他话音刚落,孟东风举了剑唰唰两下就到他面前,不出两招他的刀就被打落在地,而他的脖子正被他用剑抵着。

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忙上前劝阻,“这位大侠,有话好好说,不就是找个人嘛,您把那人的画像给我们兄弟瞧瞧,我们这就去给您找去,还不行吗?只是这刀剑无眼,您别伤了我们副捕头。”

孟东风来得及,并未准备画像,听他提及,进了屋子找了笔墨,取了张白纸勾画起来。

盛长歌的五官轮廓早已经烂熟于心,他两三下的功夫就画好了,递到衙差们面前。

那副捕头打量了一番,疑惑道:“这是公子家的小厮?”

孟东风点头。

“这小厮长得颇为清秀。”

孟东风皱眉,有些不悦。

“公子别动气,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如此那是很好辨认的,”说罢将手里的画像传递给一旁的人,“来,你们都给我瞧瞧,瞧仔细了,等会打着灯笼都要给我将这人带回来。”

众人看过后便二人一队出发了。

一夜搜寻未果,孟东风这颗心越发放不下。

“你好歹去睡会,我在这儿守着,若是衙门来了人,我叫你。”

孟东风摇头,还强撑着,“我没事,坐会就好。”

一早苏伯贤就听见底下的人说了,六皇子身边的小厮丢了,他也忙来询问。

“公子,小安子可有下落了?”

孟东风哪里还有精神头回应苏伯贤的话,一旁的白月疏忙上前道:“公子他昨日才服了药扎了针,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再遇上这么个事,这精神头就更差了,昨日那小厮是与我一同出去的,不知她怎么回事,我清点好东西后,出门就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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