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追问了好几次,他也不肯张口。
木笙的手抚摸着她的肚子,里头的孩子似乎也感知到父亲的情绪,伸了手脚踢着母亲的肚子。
香秀面上含着笑容,激动的推着木笙手臂,“你看,这么有力,肯定是个儿子了!”
木笙忍了心中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轻嗯了声。
香秀忙抓住他的手臂,严肃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木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今他在衙门里头当差,手里宽松了一些,香秀如今养的肤白貌美的,身条全然看不出是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家中的家具等物,也一一置办齐全。
这好像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他效忠的人,是杀死他一家的凶手,他忠诚守护的人,个个都是恶魔,见死不救。
大家都知道吧,娄山一走木府就遭殃了,谁都能想到。
可如今,娄山换了个身份回来,他们夹道欢迎,平日里头迎来送往的亲切得很,好一副官民和谐的场面。
木笙摇头,“没事,能有什么事呢,你就是太敏感了,我就是今天巡街有点累了。”
香秀一手扶住腰,一手撑着桌子,艰难起身,“你今日累了,就坐着,我去给你打洗脚水,好好泡上一泡,再睡一觉,明天保管你精神抖擞。”
木笙忙起身将她拉住,“你快坐着,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木笙面上瞒着所有人,强撑着同平常一样。
可娄山这人的眼睛里头容不得沙子,他也深知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向来是包不住火的。
所以,年关这日,他面上说请衙门里头的人在福客来饭庄吃饭。背地里头却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衙门的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而通知木笙的到的则是另一间。
木笙推门进来,见只有娄山一人,还觉疑惑。
娄山也是见识过他的武功的,自然知道没几个人可以和他过招。
可是,他若是敢硬碰硬他就不是娄山了,一早就在这房中点了上等的迷魂香,又多备了一手,饭菜酒水里头都是蒙汗药。
木笙也栽了跟头,倒在里头后被人活生生灌了毒酒下去,而后将他丢弃在回村路上的水沟里头。
人被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
香秀挺着个大肚子到衙门认尸的时候,见他的唇色发紫,不禁疑惑。
“我问你们,我夫君木笙究竟是怎么死的?”
底下的人吃的是娄山赏的一碗饭,整个清河镇的人都知道,娄山是惹不得的,他们若是陪他演这出国泰民安的好戏,那么大家相安无事,都有好日子可以过。
可谁若是活腻了,将那这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捅出来了,那么不好过的日子自然在后头。
所以,香秀话到此处,众人都哑口无言,不作声。
“我问你们,我夫君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平日里对你们不好吗?同门的师兄弟,他是不是个个关照,谁家里有个什么事,他是不是冲在前头,不管什么时节,哪里说要用他了,他都是将我同孩子都放在脑后的,他如此掏心掏肺,你们就给他这样一个下场?”
一衙差上前说道:“嫂子,你别激动,你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你们也知道我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的唇发紫,七窍流血,手指甲发乌,这是酒后跌进水里淹死的吗?你们真当我傻是不是?”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们还能骗你?”
香秀指着面前这一个个的人,只觉得肝肠寸断,“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急不可耐,连孩子的面都不让他见,就让他去死!”
香秀的情绪激动牵连着动了胎气,羊水破了,将她下身的衣裳打湿了,可屋子里头的人好像串通一气似的。
她今日这番话里头,牵扯太多的人,若是让她出去了,她胡言乱语,那清河镇就变了天了。
衙差几个将木笙用白布盖了起来,忙从停尸房里头出来。
全然不顾跌倒在地的香秀是如何苦苦哀求。
香秀因疼痛而晕死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腹部已经扁平,她惊起,见屋子里的陈设奢华,不像是寻常人家。
一心只记挂着孩子,想要下地,奈何下腹剧痛无比。
“醒了。”
香秀抬头见娄山正立在面前,她忙两眼含泪的询问道:“我孩子呢?我孩子呢?”
娄山一脸疑惑,“孩子?什么孩子?”
香秀急了,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孩子,孩子,还我孩子!”
娄山叹气摇了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如今有命案在身,本官体谅你身子虚弱,让你在此养身,你可别不知好歹。”
“狗官!狗官!”
娄山挥手示意门口的侍卫撤下,他迈着步子来到香秀面前,她已经不是初见的她了,如今虽刚生产完,虚弱不堪,可这样的容貌仍谁看了不心动?
倾国倾城倒是说不上,不过闭月羞花也可比拟。
他捏了她的脸颊,“你好好养着,你若是表现得好,让本官满意,本官也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得寸进尺,不知悔改,就别管本官心狠手辣了。”
香秀心里明白,她见不到孩子了,也见不到木笙了。
她到此也不知道木笙为何而死,可她断言与面前这位娄知县脱不了干系。
将养了两个月,娄山再见她时,她的气色好的让他惊讶。
一张脸白皙粉嫩,宛如枝头上含苞待放的桃花,身材凹凸有致,那小腰走起路来时扭动的就跟那柳树枝似的。
只看的娄山迷了眼睛。
“过来,陪本官坐坐。”
屋内的众人被遣散到外头,只留下他们二人,香秀点头,面上带着一抹笑容,她倒了酒端到他面前,声音软糯动听,“大人,请喝酒。”
娄山的手不老实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她娇羞一笑,“大人,酒还未喝,你怎么先醉了?”
美人如斯在跟前,娄山哪里把持得住,一把将她拉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