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长歌落了最后一针,淮玉掏了手帕替她擦了汗,她接过白月疏递来的书,搁在烛光地下查看,这看上去像是用来加固书的浆糊之类的,可这味道着实奇怪。
盛长歌又看了看书面,“这是我们从宫里带出来的吗?我不记得收过这样的书……”
孟东风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她说此话,忙回应道:“那日在清河镇购的。”
盛长歌接过白月疏递来的刀,刚那东西削下来,搁在烛火之上烤,一瞬间的功夫就化作水似的,没多久的功夫就化作白烟不见了。
白月疏皱眉,“我倒是想起来,我曾在家中翻阅书籍,其中提到,有一种西域来的药,可引发旧疾,无色,味微刺鼻,遇热化水顷刻便化烟无迹可寻。想来就是此物了……将它混在封书的胶里,最不易察觉,又压线加固,仍谁也想不到。”
盛长歌也赞同白月疏的话,因为仰星沉身子有恙,她自然对这类会引发旧疾的东西格外留意。
“这几日我见小德子时时盯着我们,我还疑心是不是五皇子察觉出了我的身份,如今看来倒像是在盯这毒是否有效。”
孟东风轻笑了两声,有些无奈,“我那五哥着实没什么脑子,学三哥母子的招数,实在可笑,罢了罢了,把这些有问题的书拿出去通通烧了,长歌,你记着在小德子看得见的地方烧……”
盛长歌听了吩咐,将那书通通用箱子装了出来,搁在回廊下。
这条回廊左边住着孟东风,右边连通孟东泽所在房间的院子。
她备了火盆,将那书点了。
一页一页的撕了,就等着小德子过来。
等得盛长歌是哈欠连天。
“小安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烧书,这么简单的事,你看不出来?”
小德子的表情有些尴尬,目光落在那箱子里头的书上。
“怎么?你觉得这书眼熟?”
小德子一副诧异的模样。
盛长歌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也看过这些书?”
“我这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看过这些书,就是瞧着这书挺新的,好好的烧了做什么?”
盛长歌这张嘴编排起瞎话来,死人也能被她说活了,“哎,你们今天都瞧见那位子衿姑娘了吧?那和已故的宸妃娘娘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我家主子见了自然伤感,这心头郁结难舒,一时又引发了腿伤,所以就拿这些书出气了呗。”
小德子又连忙追问道:“那,六皇子的腿……”
“没什么事,这不是有白居士在吗,想着应该在晋州养上一阵子也就能恢复得和之前一样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峰回路转,看来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盛长歌眼睁睁的看着小德子的脸色变化,满脸愁容也不过如此了。
“那你慢烧,我还得去五皇子跟前侯着。”
盛长歌点头,又抓了一沓书丢进火盆里。
她抓了一旁搁置的瓜子磕起来,连带着那瓜子壳一起丢进火堆里。
“诶,诶,你是哪个皇子身边的?”
盛长歌抬头,见两个丫头正躲在柱子后头叫她。
对上眼神后,她们上前来。
盛长歌打量着二人,一位呢,有些姿色,只是看上去不是个好相与的,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凶气。
另一个呢,看着畏畏缩缩,身子也瘦弱,一看就是常被人欺负的那种。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盛长歌拍了拍手上的灰,“你问我就得答?”
她无奈撇嘴,从怀中摸出碎银子塞进她手心里,“这下总行了吧?”
盛长歌掂量了两下,放进怀里,难过宫里头有些掌事公公肥的满肚子流油,敢情是这么来的。
盛长歌轻嗑了两声,板着脸,严肃道:“我是六皇子身边的,你们想打听什么?”
“雅琴算了吧,要是夫人知道我们私下打听这个事,肯定是要责罚的,夫人的手段你我是见识过得,算了算了,别问了。”
这位被称作雅琴的女子挣脱了她的手,冷哼了两声,“你知道什么?你看那子衿,不过是老爷在外头捡回来的丫头,如今人家都能到官家身边服侍,难道像我这种的大丫鬟,还不配给个皇子做妾?你这人就是胆小,你就想一辈子在这府里头做丫头?等到年岁到了,随便给你找个婆家,让你从这个门进到哪个门去?如梦你真是目光短浅。”
一旁的盛长歌掏了掏耳朵,颇有些不耐烦,“我说两位姑娘,你们若是要吵架,麻烦换个地方,我这儿正烧东西呢,烟尘大,若是灰烬沾了衣裳,可就不好了。”
那雅琴忙上前拿了书替她烧起来,“无妨无妨,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没那么讲究,只是公公你知不知道六皇子平日里头都喜欢些什么?”
盛长歌摊手道:“一个问题,一两银子。”
雅琴怒瞪了她一眼,极不耐烦的摸出银子搁在她手里,“这下可以说了吧?”
“我家主子平日里喜欢读书写字。”
雅琴点头,又追问道:“那平时里他都喜欢吃什么?”
“一两银子。”
雅琴将钱袋解开,倒在盛长歌手心里,正正好,一两银子。
“他倒是不挑,只是不喜辣。”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盛长歌的目光落在她钱袋上,她无奈拉了一旁的如梦,“银子!”
如梦扭捏着递了银子给她,嘴里低声说着:“你省着点,这些我还得送出去给我弟弟……”
雅琴白了她一眼,如梦见她的目光,忙往后退了两步。
“我家主子他喜欢……”盛长歌一时语塞,他倒是喜欢她,可是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喜欢什么?”
盛长歌想不通,随口胡诌道:“他喜欢长得好,说话声音好听的,最好是读过书,能同他说上几句话的。”
雅琴点头,心中有数,拍了拍盛长歌的肩头,“多谢了,若是我来日做了你的主子,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盛长歌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先领下你这情了。”
心中却想,他家主子对沛国公府三小姐都不曾心动,更何况是这府里头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