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心疼的捧了他的脸,这几日不曾好生洗漱收拾,如今摸着他的脸都觉得胡茬扎手,他眼底的乌眼青看的人心疼。

“你瘦了……”

孟东风笑了,他将她抱在怀里,缓缓开口道,“你都记不清自己躺了多久了吧?我急坏了,好在仰公子此来与众太医共同研究药方,初见成效,否则你性命堪忧。待你大好了,真的好生谢过他才是。”

盛长歌点头,从他怀中抽身而出,目光诚恳的看着他,“那位仰公子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般,是个谪仙样式的人物,我起初还以为我做梦了,他和月疏姐姐真是相配……”

她的声音慢慢弱下来,仔细的查看他的脸色,生怕他有不悦之处。

“你瞧什么呢?”

盛长歌有些惊讶,“你可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这会子怎么好了?”

“那可是仰星沉,我心里也是敬重他的,他这样的人物,在我心中亦是如此,我岂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

两人相视而笑,站在门口的淮玉心里不是滋味,用脚恶狠狠的踹开了门。

盛长歌被惊了一跳,下意识躲进孟东风怀中。

孟东风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了?吃枪药了?”

淮玉将手中的药端到盛长歌面前,面色严肃。

她忍俊不禁的接过,啧啧了两声,“哪里是吃枪药了,我看是我师傅上了年纪,更年期了。”

淮玉瞪了她一眼,“早知道我就在这儿药里头搁点耗子药。”

盛长歌大笑了两声,端起药一饮而尽,还故意将碗扣过来放在桌上,“我师傅一向心善,断然不会如此的。”

“行了,我可受不起你这马屁,你留着拍仰公子去吧。”

孟东风一手勾住他的肩头,“你何时度量这样小了?”

“哟哟哟,某些人这会还批评起我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病里头日日给我脸色看,我真是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给你们二人当牛做马的,好歹也是堂堂一盗圣,贼祖宗,混到这种地步,传到江湖上去,只怕让人笑掉大牙。”

孟东风替他揉肩,“我们对他那都是逢场作戏,我们对你那可是情真意切。”

淮玉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了声,颇有些无奈,“什么情真意切,我看就是始乱终弃。你们两个那叫什么……乌鸦站在猪身上,一个色。”

孟东风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疼的淮玉直求饶,这把对面的盛长歌乐的前仆后仰。

白月疏来的时候,见状,有些不解,“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盛长歌接话道:“我家主子正给我师傅按摩呢。”

白月疏拉了盛长歌的手坐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保管你听了比吃药还有效。”

这一说,盛长歌来了精神,忙坐直了身子,“你说。”

“如今晋州疫病严重,用药的地方多,周边已经供不上了,所以官家下了旨意,让人从亳州供药来,沈姑娘已经飞鸽传书,说她一月以前就动身了,算算时日只怕快到了。”

“真的?”盛长歌惊喜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高兴的蹦个不停。

淮玉皱眉,“沈姑娘?哪个沈姑娘?”

“云阙呀!你个呆子!”

“云阙?”

白月疏解释道:“云阙姑娘本名姓沈,名青蕊,云阙二字不过是太后赐的。她既离了宫,自然该舍了从前的名字了。”

淮玉长叹一口气,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明明是白水,偏生让他喝出了饮酒独醉的气势,“早知道我就不该被你这个小妮子蛊惑,好好的给你做什么师傅,如今看来,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只怕连太后身边的雪团都比不上……哎,可悲可叹。”

白月疏捂嘴偷笑,低声对盛长歌说道:“你如今瞧出来了,你师傅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点头附和道:“瞧出来了,幼稚,相当幼稚。哎,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月疏姐姐你对仰公子是死心塌地了。”

提及仰星沉她的笑容更甚,眼眸之中有光亮一般,盛长歌瞥见她的目光,心中感慨,果然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好似你日日都待在炉火前头,是感觉到炽热的。

淮玉看二人的脸色,“长歌,你又编排我什么呢?”

盛长歌大喊冤枉,“师傅你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淮玉正要开口,仰星沉从外头进来。

盛长歌一脸看戏的模样,接过孟东风递来的水杯在一旁坐下。

“忙完了吗?”

仰星沉点头,“嗯,明日的药材基本备好了。我不过是久病成医,太医们医术高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提供了个方子罢了。”

白月疏拉了他的手,目光深情的望着他,“你这人总是如此,我给你书信,你没几日就到了,底下的人说,你快马加鞭,不知道路上累死了多少马匹,你自己也有旧疾在身,这样不要命的,也不怕我担心?”

仰星沉温柔一笑,“我听说晋州有疫病了。又想到你在此处,自然是无心安睡养病的,索性早日来,好安我这颗心。”

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盛长歌看在眼中好生羡慕,反观一旁的淮玉,撇过脸去,正掏耳朵,好像这两人就像空气一般。

盛长歌忙捂住心口咳嗽起来,二人这样甜蜜的氛围被打破,白月疏忙上前询问她,“怎么了?”

盛长歌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想来是今日才舒缓了些,如今又支撑不住了。”

仰星沉见状,忙说道:“月疏,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了盛姑娘休息。”

白月疏依旧放心不下,“那我先去了,你好生歇着,若是还有不适,不可强忍着,让六皇子替你叫了太医来看。”

“好,你快去吧。”

如此,二人才离去。

淮玉的脸色缓和了两分,盛长歌勉强起身端了茶壶替他倒水,柔声道:“别说做徒弟的没有良心,我可是向着你的。如今想来珍珠姐姐说的也有道理,仰公子对月疏姐姐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月疏姐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是不想你难堪……俗话说,何必为了一颗小草放弃一大片森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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