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坐在她身后,嘴角有一抹笑容,他看向她的目光更“深情”。不愧是他看重的女子,小小的一个人,心里头是怎样心思?他对她产生了想进一步了解的欲,望。

盛长歌拔出那匕首,丢在林小娘身上,她抓起她的衣角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转到看向身后的沈念安,“给沈公子添麻烦了,这尸体请沈公子代为处理了吧。”

沈念安点头。

盛长歌的目光落至窗外,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沈公子自便。”

沈念安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住。

盛长歌如今没有心思和他玩笑,抬眸看向他,“我可不是看上去这般,沈公子可得小心。”

沈念安笑了,他笑起来倒是天真。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盛长歌伸出手搭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沈公子身上沾了些灰,这灰脏了衣服,属实不该落在公子身上。”

沈念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等他回应她,盛长歌已经扬长而去了。

从客栈回来,她已经疲惫不堪,一路过来的步子也沉重了不少。

还未到住的院落,就听见里头嘈杂。

盛长歌皱眉,这会这个时辰,怎么这么吵闹?

于是又加快了步子,才到门口,淮玉远远瞧见了她,立马奔了上来,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盛长歌远远的看着,那些奴婢们一盆一盆的热水从孟东风的屋子里端出来,官家与子衿也立在门口,府尹等人陪同着,众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怎么了?”

淮玉欲言又止。

“我问你怎么了?”盛长歌的音量提高了两分。

毕竟官家还在院子里头,淮玉立马拉了她到一旁廊下,“我的祖宗你这么大的声音做什么?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东风遭人暗算了!”

盛长歌在人群里头一眼就看到了孟东泽,他这人藏不住事,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是孟东泽?”她叫了他的名字,不再称呼他为五皇子。

淮玉点头,“天残派的人本就是他与三皇子合作招来的,只是奇怪,他与东风每日所到之处不同,他也没人在我们跟前,怎么就对东风的路线了如指掌呢?”

盛长歌冷笑了两声,“这还不简单?雅琴可是跟着我们去过的,这里的高枝攀不上,说不定人家攀上了另外的高枝呢?”

盛长歌将雅琴的心性摸得十分有七,一言中的。

“他如今情况如何?”

淮玉皱眉,“我也没进去,具体的不了解,但我送他回来时,他失血过多,几乎快没了知觉。胸口中剑,只怕命悬一线。”

盛长歌一时站不稳,好在淮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怎么不见月疏姐姐?”

淮玉叹气,“他们今早就动身回去了,你睡着,东风说不准扰你,也就没告诉你。”

正说着,见云阙从屋子里出来,盛长歌急不可耐想上前去询问,淮玉忙拉住她,“你好歹等沈姑娘回禀了官家再问。”

云阙瞧见二人站在此处,回禀了那头,又迈着步子急匆匆的过来了。

“他如何?”

云阙拉过她的手,轻拍了两下,是以安慰,“别急,别急,脱离危险了。太医说那伤差点就伤到心脏,好在六皇子福大命大,躲过一劫。这会已经止住血了。”

盛长歌松了一口气,才敢到这头来候命。

子衿正挽着官家的手,她偏过头看到盛长歌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微笑。

盛长歌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也恭敬的行了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从里头出来了。

“回陛下的话,六皇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如今用了药,还得休息上一阵,所以臣认为这会不宜会面。”

官家松了眉头,“无妨无妨,让他好生歇着,这阵子忙着疫病的事,他前前后后的也累坏了,又遭了这么个罪,让他好生养着,你们要给他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医治好!”

几位太医连连应声,“是,微臣遵旨。”

子衿柔声说道:“陛下,你看臣妾都说了,六皇子呢,是吉人天相,又有陛下你这真龙天子保护,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听着子衿的话官家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着,“你这嘴巴惯会说这些。”

“臣妾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官家点头,“是,是。你说的有理。”

子衿捂嘴笑了笑,又含情脉脉的看向他,“那陛下打算怎么赏赐臣妾呢?”

官家爽朗的笑了两声,“都依你的!”

盛长歌看着这一幕笑不出来,敢情你儿子命在旦夕之际,这父亲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她佩服佩服。

“东泽呀!”

“儿臣在。”

“如今疫病已经好转,剩余的事交给底下的人做就行了,你一定要将刺杀东风的刺客给朕带回来!”

孟东泽心里五味杂陈,却也只能点头应下来,“是!”

官家携了子衿的手离了这院子,孟东泽冷哼了两声也转身离去。

云阙领了太医给的方子前去熬药,淮玉嘛……

今日才送走了白月疏,他心里不是滋味,如今听到孟东风已平安无事了,他自然要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的。

盛长歌推了门进来,孟东风醒着,看到她,很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她不是没见过他受伤的模样,可如今又见到了,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来了。

孟东风瞧着她哭了,想起身,奈何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疼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盛长歌忙小跑到他跟前,一边抹泪,一边说道:“都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快些躺下。云阙姐姐去熬药了,一会就好。”

孟东风的手动了两下,盛长歌会意忙握住他的手。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虚弱至极,“别哭。”

她点头。

明明一个时辰之前还手刃仇人,那是她自问自己是铁丝心肠,整个人好像铜墙铁壁一般,无坚不摧,怎么一见了他又被打回原形了。

“哭起来真丑。”

盛长歌被他逗笑,“是,我丑,我配不上你,哪像你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

他补了句:“人见人爱。”

“你可真会自夸……”

孟东风带着笑容,眼神落在她身上,他瞥见她衣裳上头的星星血迹,皱了皱眉,面上的笑容一瞬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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