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也毫无力气,他甚至想动用内力也不行……

盛长歌拍了拍他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哦。这不过是一点点药而已,你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不用害怕。可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这个人做事有些大意,我不小心在这里头加了一点点毒药,这毒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若是乖乖跟我回了晋州,我就把这毒给你解了,你若是再反抗,那就等着肠穿肚烂吧。反正我瞧着这里的风水也挺好的,到时候就地把你埋了,你现在就开始想象一下,你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头,被埋在地底下,周围黑漆漆的,还能闻见泥土的味道,慢慢的就会有些蛇虫鼠蚁从棺材外头进来了,它们开始啃食你的腐肉,一点一点,最后你只剩下一堆白骨,然后……诶,你怎么哭了?”

盛长歌想起来还是会笑,一个自称野马的人,竟然被自己吓哭了。

沈念安被绑着手,由美丽和他共乘一匹马。

他满眼的绝望,望着前头的路,一脸苦瓜像。

盛长歌和打折共乘一匹马,她回头瞥了眼沈念安,又没止住笑意。

距离他被下毒已经两个时辰,他的力气慢慢的恢复了,也能发音了。

看着盛长歌幸灾乐祸的模样,沈念安的心里头更复杂,“我说某位姑娘你适可而止好吧!”

盛长歌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而后又扭过头不去看他。

沈念安正欲开口,身后的美丽二话不说就在他的脑瓜上敲了一下,“闭嘴!”

他着实冤枉,正回头与她争辩,但是看到她那张不人不鬼的脸,一时怂了,忙将脸转过来。

美丽气愤,又给了他一掌。

沈念安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快碎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柔然皇子,一朝成了阶下囚,竟然要忍受如此酷刑,这是精神与身理上的双重折磨。

终于在第三日,经过前两天他才进食后看着美丽又吐了,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不和她一匹马!你若是让我和她一匹马,我宁可毒发身亡,肠穿肚烂而死!”

盛长歌揪住了他的耳朵,硬生生将他拖拽到一旁。

“轻点,轻点,姑奶奶,姑奶奶,我这个是人耳朵,它不是驴耳朵!”

盛长歌指着他警告道:“你要是再敢耍脾气,我立马把你……把你拉到前头集市上换头驴!”

沈念安反驳,“那驴脾气就比我好?”

盛长歌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也别生驴的气,等我把它换回来了,我天天骑着它给你出气,你呢……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沈念安忍了,俗话说大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

不错不错,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考核。

那就……

放驴,不对,放马过来吧!

“不就是骑一匹马嘛,谁没骑过呢!”

沈念安乖乖的上了马,美丽也跟着上来。

他挺直了腰背不愿与她有一丝一毫的接触,格外的排斥,让他觉得自己如坐针毡,身体上每一根汗毛都不可控制的竖了起来,每一个鸡皮疙瘩都不曾消下去。

是夜,因为沈念安闹腾耽搁了一阵,所以没能赶到下一个落脚点,众人只能在一件废弃的庙子里头将就一晚。

“夫人,你喝点水,干粮有些噎人。”

盛长歌微笑着接过打折递来的水壶,“你叫什么名字呀,总是打折打折的叫你怪别扭的。”

她低头莞尔一笑,“百灵。因为我娘喜欢百灵鸟,所以给我取名叫百灵。”

后头的沈念安听了大笑了两声,嘴下也毫不留情的说道:“她要是喜欢乌鸦,你就得叫乌鸦了?你怎么不叫麻雀,怎么不叫猫头鹰,怎么不叫黑蝙蝠,哈哈哈……”

沈念安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坐在门槛上的美丽也耸了耸肩,百灵有些气愤,瞪了一眼美丽,“你笑什么?他取笑我的名字?你笑什么?”

美丽扭过头也不应她的话。

盛长歌窥见百灵的眼眸之中方才是带着杀气的,她看向美丽时语气之中明显不同往常。

但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的那一刻,她又温温柔柔的,让盛长歌有些恍惚,好像方才的一刹那只是她眼花了。

夜里,都睡下了。

美丽坐在院子外头的台阶上,盛长歌迷迷糊糊起身瞧见了,转身拿了件披风搭在她肩头。

她有些被惊到了,转过头来看到盛长歌,又低眸敲了敲身上的衣裳,有些愣住。

“夜深了外头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属猫头鹰的?晚上都不用睡觉吗?”

盛长歌在她身旁坐下来。

美丽有些拘束,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不是自诩大我两岁,说我装老成吗?怎么你这会像个小姑娘似的。不对,你就是小姑娘。”

美丽摇了摇头,折断手里的枯木,苦笑着丢在脚下,盛长歌才察觉到她的脚边已经淅淅沥沥丢了不少这样的棍子,可见她坐在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

“什么小姑娘,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无奈,也有酸涩。

“怎么会,你没瞧见平日里那些师兄对你多好?”

美丽摇头,“飞刀门向来只收男子,我与我妹妹是例外,他们来讨好我,还不是为了我妹妹,难不成谁还能看上我……”

盛长歌也是一时嘴快,脱口而出说道:“我瞧着肖师兄对你就很不错。”

美丽也迟疑了一秒,但很快反驳道:“好什么呀,他每天都骂我贪睡贪吃,这里做不好哪里做不好,我瞧着他才是最没用的,随便做什么都得拉着我一块,说什么拉着我驱邪,报平安,我呸!”

盛长歌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又严肃起来,她将手搁在美丽的肩头,“可是教中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只叫你,不叫别人。你不知道吧,这次出行,他这样沉稳的人,不知道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了多久,让我要好生照顾你,一定要好好的给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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