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的嘴角勾起来一抹笑容,盛长歌察觉到了,她知道他放松警惕了,从他方才看她的目光之中,她早就窥探他出心里头是如何的肮脏。

“是吗?不知道是哪些地方呢?”

盛长歌一手缓缓的勾住他的腰带,“公公若是不嫌弃奴婢,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求公公饶奴婢一命可好?奴婢知道公公呢是五皇子身边的红人是心腹,五皇子重视你,你若是开了口,那奴婢的命不都是你的了吗?”

小德子真低眸沉思起来,盛长歌见他分心,手中的银针极快的扎在他脖子处。

小德子感到疼痛难忍,伸手摸到针立马拔了出来,而后一脚踢在盛长歌腹部,她跌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的泪涕横流。

小德子忍不住气愤,又接连补了她两脚,嘴里骂着,“狗东西!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也想使美人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模样,你配吗?还敢伤我?你等死吧!”

盛长歌一口血从口中喷出来,她瘫倒在地上,面上却带着笑容,目光中的杀气落在小德子身上,她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空荡寂静牢房里显得有些骇人。

“公公可觉得舒服?这会子没什么,但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就会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再过一盏茶就会觉得五脏六腑被虫蚁啃食难受无比,不过这都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你死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身体都在萎缩,所有的血液都不流淌了,身子里的所有被一点一点抽干……你死的时候会死不瞑目,不知道小德子公公喜不喜欢这种死法呢?”

小德子如今觉得身子并无两样,看她倒在地上疯魔的模样,只当她是在胡说八道。

衣袖一挥,冷声道:“我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可是你这条贱命是活不过明天了!等死吧你!”

盛长歌见他抬脚离去了,她的嘴里嘟囔着:“三……二……”

还未数到一就听见外头那两个衙役惊呼道:“公公!公公!您怎么了!快去请大夫来!快去!小德子公公吐血了!”

盛长歌觉得很痛快,心里头全然没有一丝抱歉,好像连带着自己身上也不痛了。

她艰难的爬起来,将衣裳整理穿好。

方才拉扯之中,她随身带着的药瓶不知道跌在哪里去了,盛长歌半跪在地上寻找着,牢房有一个小窗口,光从外头而来,透过这个窗口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投影。

盛长歌的手掌落在那块亮光的地方,她看清了自己的双手,十指头渗出的血已经凝固在指尖,有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头漂浮着。

盛长歌的眼眸看着这光有些恍惚,直到苏伯贤的哀嚎声将她唤醒过来。

盛长歌记得之前他已经昏迷了过去,所以苏伯贤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伤了小德子。

她忙到他身边,关切道:“苏公公,苏公公?”

苏伯贤整个人都在发抖,全身冒着冷汗,他的目光是涣散的,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着她。

盛长歌心里头浮上不好的预测,但很快被她强行赶出脑海。

她会一些针灸的法子,可以退热。

可是很不巧,因为防着天残派,所以盛长歌随身携带的银针通通都换成了剧毒。

她只有一瓶药,也是解毒阵痛的。

“苏公公?”

苏伯贤的喉咙哽咽着想说什么,盛长歌看着他,如今蓬头垢面的,谁还能将他从之前那位威风凌凌的苏公公联系到一块?

他微微开口,可嗓子说不出话。

嘴唇本就干得裂开了,如今这么个动作牵扯着又渗出了血。

直叫盛长歌看的心疼几乎要落泪。

苏伯贤很痛苦,从他整个身体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他脑子约莫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呜咽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光呆滞的看着上头。

盛长歌坐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只能这样挨着他坐着,好让他走时不那么孤单。

苏伯贤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凉起来。

盛长歌以手代梳替他整理了头发,又将他的衣裳整理平坦,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曾想轮到如此下场。

盛长歌心中更添自责。

一五是因她而死。

苏伯贤也是因她而死。

她捂住脸泣不成声,整个人哀嚎着痛哭。

盛长歌哭累了,靠着墙的身子有些僵硬发麻了,她抬眸看那扇小窗已经天黑了。

估摸不出时辰,但仔细算着,小德子大限将至。

她偏过头看向苏伯贤,缓缓开口道:“苏公公一路好走,我已经把小德子送到你身边了。”

盛长歌知道孟东泽会来,也知道他来时定然怒气冲天。

所以,她显得格外淡定。

见了孟东泽她还装出惊喜的模样,“五皇子您可算来了,你瞧瞧,苏公公断气了,他这腿被打瘸了,十根手指通通上了夹棍,已经废了,五脏六腑皆是内伤,死的好惨。你知道吗,他断气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整个人都……”

“闭嘴!”

盛长歌仰天笑了两声,对上孟东泽的目光,“我不说给你听你怎么知道呢?小德子还真是死不足惜!”

孟东泽上前来又是一脚将她踢飞到墙角。

盛长歌也顺势瘫在地上不动,她的脸上带着骇人的笑容,整个人好像疯了一般。

这架势倒让孟东泽有些犯怵了。

盛长歌知道自己活不了,孟东风如何救他,他就算是赌上自己的一切也无用,官家能让人要了苏伯贤的命,那么她的命又算什么。

小德子死了,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果真是你!你如此心狠手辣!”

盛长歌捂嘴轻笑了两声,顺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不敢不敢,当不起五皇子如此夸奖。我也没有别的本是,就是杀狗是一绝!你瞧见小德子死的模样了吗?如何,好不好看?”

孟东泽亲眼所见,他的愤怒都通过他的脚发泄了出来,盛长歌缩在一团,护住自己的腹部。

可依旧架不住他如此大力的踢踹,没一会的功夫就觉得整个人都痛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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