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顺着盛长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将面上的各类东西拨开,底下浅浅的一层。
她捡起来搁在手心里头借着烛火查看,又轻嗅了嗅,也没有任何别的味道。
锦婳坐在床榻之上瞧着二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
她是拿着匕首抵着沈家姑娘的,她本可以报官或者将她送到孟东泽身边,让孟东泽知她的罪,可是她没有。
锦婳想到此处,又想到如今已无靠山,她要活着,不说交友,最起码不要树敌。
于是,也掀了被子下了地。
走到二人身后打量了一眼,“你不该戴这东西在身上。”
她的语气肯定。
云阙抬头看向她,“你认识这东西?”
锦婳点头,“认识。”
她取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打开来,镂空的金丝手镯中间掉出不少这样的东西。
“主子不会让我们有孕,所以我们从来初潮开始都会佩戴。毒气入体这辈子都不会有孕了。”
听闻她的话盛长歌被吓到忙捂着肚子退后了两步。
云阙将两样东西摆放在一处比较,惊愕的抬头说道:“还真是一模一样。”
盛长歌几乎腿软的站不住,忙在一旁坐了下来。
云阙忙起身,“我去请大夫进来,你别动气。”
云阙开了门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一旁的锦婳将那东西用一张纸抱起来,丢在一旁。
“明日一早焚烧了便是。”她见盛长歌惊魂未定的模样,又询问道:“你戴了多久了?”
“不足半月。”
锦婳向她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无妨,你的身子看着稳妥,不会有大碍的。”
盛长歌愣愣的点头,脑子里头却怎么也想不通百灵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单纯的不喜欢她就要连同这肚子里头的孩儿一块害死吗?
锦婳就这样陪她坐着,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云阙带着大夫进来时,二人这样坐着,也足足坐了半个多时辰。
锦婳已经是腰酸背痛了,更何况盛长歌怀着身孕。
“胎像平稳,没有大碍,夫人不用担心。”
这话一出,盛长歌的心才算落到了肚子里。
“姐姐这事不可告诉东风。”
他如今有伤在身,若是贸然说了,只怕不妥当。
再来美丽对自己也算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还未想好如何开口。
盛长歌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又呕吐不断。
吃不下东西,身上也就没什么力气。
孟东风硬撑着身子来看她,她见孟东风来了忙起身,“你过来做什么?”
“看看你。”
盛长歌忙垫了柔软的垫子,搀扶着他坐下。
“听说今日又不舒服了?”
盛长歌点头,“昨天夜里跟云阙姐姐闲聊了一阵,怎么也睡不着,连带着今日也吃不下东西。”
说话间百灵正从外头进来,手里正捧着安胎的药。
“夫人,该喝药了。”
她见孟东风也在,也很知趣的避嫌,只搁下了药碗,也不多说什么便离去了。
云阙从屏风后头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云阙假意理了理衣裳,“我倒是想问问六皇子,这样急匆匆的跑进来做什么,我在里头换衣裳呢。”
孟东风觉得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盛长歌也哄着他,“我这里有云阙姐姐呢,你先过去歇着吧。”
孟东风仍旧不放心她。
“没事的,等会我就过来。”
如此,好说歹说的才算将孟东风哄走。
云阙仔细检查了那药碗,面色凝重。
“也有?”
云阙点头,“倒不是滑胎的东西,是别的,这东西喝下去,你这肚子倒是没什么,但是伤身体本元,若是那香囊不能让你滑胎,这东西也能让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盛长歌只觉得脚底下的地都在打圈转动了,她慌乱之间拉住了云阙的手,“怎么办?”
云阙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昨日大夫诊脉,想来她也是近两日才将这药下到碗里的……”
“云阙姐姐替我叫了百灵进来吧。”
盛长歌瞥见屋外被阳光拉长的身影,示意云阙美丽正站在门口。
既然不能对她直言,那么让她暗地里头听见也是好的。
也算给她留了脸面,至于如何处罚,想来她这个姐姐自然有数。
百灵来时见二人面色严肃,桌上放着香囊,那碗安胎药还原原本本的搁在桌上。
她也装作不知的模样,微笑的看着二人,“夫人找我什么事?”
云阙将那包东西丢到百灵的脚边,“这香囊是你做的?”
“香囊的确是我做的。”
“那里头的东西也是你放的,你为什么要给长歌放些不利于她身子的东西,这碗安胎药也是,你在里头搁了什么?”
百灵仍然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立马就红了眼眶,大喊冤枉。
“香囊的确是我做的,可是,可是我拿给姐姐了,至于她有没有动过我就不知道了,另外夫人你是知道的,每日的药都是姐姐熬的,我只是负责端进来……你若是如此说,那是不是也要将姐姐叫进来问个清楚?”
美丽本就觉得今日有些奇怪,所以对着屋子里头的事也格外留意了些,百灵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听着。
听到这里,美丽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冲了进来,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她便给了百灵一巴掌。
她就知道,有些人天生骨子里头是坏的,又岂是一两日便能改邪归正的?
她能够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毒手,更何况是盛长歌?
美丽想到此处,又想起父母亲离世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让她们两姐妹相互扶持,相互关爱,如今她全然做不到了。
百灵被这一耳光打到耳鸣,她抬眸恶狠狠的瞪着美丽。
“你自己跪下跟夫人认错!”
百灵扫视着这屋子里头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盛长歌身上,她冷哼了两声,“夫人?她也配!你就这么喜欢做她的狗?为她瞻前马后?你的骨气呢?你以为她又是什么正经的人吗?谁不知道她背地里头勾搭六皇子的手段!一个戴罪之身,也配得起如今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