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作势抬手又要打她,百灵抓住她的手腕,“你还不明白吗?我恨你,我恨你面容尽毁后还要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原谅我,对我好,我觉得恶心!我也恨她,你看她的时候,你为她做的那些事,她有的,那都是她用尽手段得来的!她又有多干净!”
“百灵!”
百灵气得红了脸,但愤怒的语气依旧不减,“你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天路朝天各走一边!”
百灵拂袖愤然离去,美丽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
盛长歌与云阙面面相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开解她,虽是因二人将这事捅出来,但也是百灵有错在先。
云阙叹气,“美丽姑娘还是先去把百灵找回来吧,人生地不熟的,若是真惹了什么事,她一个姑娘家的……”
美丽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跪在盛长歌面前,盛长歌忙起身去扶她,她不肯起来。
“夫人,是我有错在先。那香囊也是我给你的,我不曾想她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好在你福大命大,身子无碍,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自然是赔命都不够的。”
盛长歌将她扶起来,拿了手帕替她擦泪。
“我是怪她,可以对我好,我也是知道的。你不是因为我是掌门夫人,你对我,像对妹妹一样,我心里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信任你……”
美丽一时泣不成声,她是个坚韧的姑娘,挨剑中刀都不曾落过泪。
如今她哭起来,倒让盛长歌也鼻尖发酸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快去把百灵寻回来吧。”
美丽点头应着抹了一把泪,忙出了门。
一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有人影。
云阙看着美丽说道:“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回飞刀门去了?”
美丽摇头,“我已经飞鸽传书给肖师兄了,正等着他回信。”
盛长歌也无心看书,“她好歹也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一般的人伤不了她。若是肖师兄那头回信,她未曾回去,我就让淮玉去找吧,虽做错了事,可是到底是你妹妹。”
美丽点头,目光之中颇为感激。
云阙坐着盛长歌身旁拉着她的衣裳,“我看你的衣裳也不合身了,不如趁着今日的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你这样整日闷在屋里也不行。”
盛长歌也点头应下。
“夭夭姐?”
盛长歌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她看清来的人,“陈姑娘,这亳州说大也不大,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陈纯熙又流露出几分尴尬,“本说好回家后会再去拜会夫人的,只是前阵子家中出了一些事,所以就耽搁了。”
盛长歌想她说的出了些事,大概是因为,她那一往情深的父亲和锦婳姑娘的事。
一旁的云阙虽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不搭话,只认真挑选衣裳。
陈纯熙打量着云阙,仔细想来,“你是沈家姑娘?”
云阙点头,福了福身子,回了礼,“是。说起来亳州的陈姑娘,能生的这样标志的,只怕只有刺史大人家的吧。”
陈纯熙有些害羞,用手帕掩嘴轻笑了声,“不敢当,既然有缘,过几日正好我家父亲要宴请宾客,不如两位姐姐都来吧。”
“不知是所为何事,我们也不能空手来的,也要备些薄礼才是。”云阙问道。
不等陈纯熙回答,她身后的丫头倒是一脸自豪的模样,忙上前来说道:“是我家小姐定亲。”
盛长歌还从未参加过谁的定亲宴,一时也觉得兴起,忙欢喜的问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陈纯熙凑近了低声说道:“不是哪家的公子,是六皇子。”
六皇子?
这三个字落入盛长歌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
不等她反应过来,陈纯熙又说道:“哎,只是前段时间听说他逛青楼让圣上给责罚了,我倒是觉得无碍,这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他若是娶了我,也不能妨碍他喜欢别人呀,我嫁给他是要做正妻的,这正妻也要有正妻的气度。我倒是很羡慕夭夭姐,你的夫君未免太宠爱你了……”
盛长歌笑不出来,若不是云阙扶着她,她只怕要倒下去了。
“哪位六皇子?”
陈纯熙笑了,笑的花枝乱颤,“沈姐姐真是说笑,这天佑难不成还有两个六皇子?”
盛长歌拉了拉云阙的袖口,整理了脸色,“陈姑娘,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告辞了。”
“那好,姐姐过两日可得来,稍后我让下人将请柬送到府上。”
盛长歌坐在马车上出神。
“你闷得跟个木头似的,也不说话?”
她抬眸看着云阙,扯出一个笑容,“说什么?”
“孟东风就没提过吗?”
“你可是最讲规矩的人,怎么也直呼他名讳了?”
云阙气到跺脚,“岂止是直呼他的名讳,等会到了我就要去问个清楚!”
盛长歌有些疲惫的靠在云阙的肩头,心里却想着陈纯熙的话,难不成她要他这一辈子只娶她,爱她一个,当真是强人所难了?
她又苦笑,本就是奢侈的事情。
她这样的身份,能被他叫声夫人已经是奢侈了吧。
马车才停稳,不等盛长歌开口,云阙已经气冲冲的下了地,因为动作过快,有些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她回头看着盛长歌,“你给我回屋好生歇着,我亲自去问他!”
彼时,孟东风正在和淮玉下棋。
云阙推门而入,淮玉被惊了一跳,转头看着她的模样,笑了声,“哎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我们沈姑娘?”
云阙指着孟东风说道,“你对面那位惹了我。”
孟东风不解,搁了手中的棋子,反问道:“我似乎并未与沈姑娘结怨。”
“你是没与我结怨,可是你负了长歌!”
“我什么时候负了她?”
“你为什么要娶那陈家姑娘!”
孟东风一时说不上话,将目光落在淮玉身上。
淮玉一拍脑袋,“那日用膳之时,官家提了一嘴,你当时走神了,也没说什么,这事只怕已经通知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