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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东风也咬牙忍着,他知道她心如刀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那也是他的孩儿。
“长歌……”
孟东风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他提她整理着碎发,一点一点的别在耳后,“我答应你,杀了他。”
盛长歌看着他的眸子,“不,我要亲手杀了他……”
孟东风点头,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好,一切都听你的。”
盛长歌哭闹撒泼了一阵已经精疲力尽,孟东风偏过头看着淮玉,“去准备点清淡的东西来。”
云阙忙道:“我去吧。”
淮玉也跟着她的步子出了门。
盛长歌靠在孟东风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他身上依旧有好闻的味道。
她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是百灵绑了我,也是她逼我吃下了堕胎的药。”
孟东风从枕下摸出一支木簪,“美丽留给你的。”
盛长歌一看便懂了,美丽去替她抱不平去了。
那又如何,她最想要的是孟东泽死……
她几乎心如死灰,若不是孟东风还在身旁,她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如何熬过去。
稍微有了点力气可以下地,一眼便看见搁在榻上还未做完的衣裳鞋子。
她抓了那些衣裳搂在自己的怀中,她那苦命的孩儿,不曾穿过一次,甚至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盛长歌想到此处,好像又回到那天夜里。
那样苦的药一丝一丝的和着她嘴里的腥味,一点一点的涌入喉头。
如今好像自己身上还有那样的味道,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恶心想吐。
孟东风进来时见到她这个模样,忙紧张的将她扶到榻边坐下。
他拿起一旁的鞋子看了看,“要是我们的孩儿穿定然很可爱。”
盛长歌靠在他怀中,眼泪滚落下来滴落在他手背上,她抬头看着他,孟东风的眼中也是有泪光的。
“是啊……”她这样虚弱的回应着。
盛长歌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吃了的东西没一会的功夫也通通吐了出来。
她也没再问孟东风与陈纯熙的事,直到官家派人来将孟东风抓走。
盛长歌听到外头的动静,来的人趾高气昂,面对着孟东风也是一副蛮横霸道的模样。
孟东风因盛长歌一事,近日来也是心力交瘁,压根不想与他们争辩。
所以,那人带来的一行精兵强将都未能派上用场。
盛长歌赤着脚就跑了出来,她看着一行人将孟东风押走了,才回过神来。
她全然忘了,本定好的定亲宴,已经过去许久了。
云阙来的时候见她赤脚坐在回廊下,立马慌了神。
“也不知道加衣穿鞋,身子不就弱不禁风似的,若是再雪上加霜,那还怎么得了?”
盛长歌见云阙半蹲下为她穿鞋的模样,她好像也憔悴了不少。
是啊,她怎么会不憔悴呢,白日里要忙沈家的生意,空闲了还得过来照看她。
“对不起。”
云阙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她。
盛长歌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云阙拍了拍她的手,触摸之间察觉到她的冰凉,又忙拉过来捂在自己手心里。
“傻丫头。”
盛长歌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这几日下来已经将泪水都要流干了似的,如今只觉得眼睛难受。
“姐姐,该如何是好。”
“六皇子自然有六皇子的法子,你只管养好身子,”云阙停了停又说道,“我知道你势必要报仇雪恨,可是你这小身板都近不了孟东泽的身,更别提杀了他的,他如今得尚书大人庇佑,身边有的是高手,你可别忘了,桓王训练出来的死士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你。”
盛长歌叹息,是啊,她人微言轻,说杀了他,谈何容易。
晚风突然急促起来,一阵一阵的风卷起那树叶沙沙作响,乌云闭月。
“雨要来了。”云阙拉紧了盛长歌的手。
身后的大门吱呀作响,将云阙惊了一跳,她回过头去,却看见美丽一声是血,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扑通一声闷响,美丽将那尸体丢在了地上,她自己也力气全无的跪倒在地。
“长歌。”
云阙拉了拉盛长歌的手示意她回头看,她缓缓起身,走到美丽跟前,瞥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是百灵的。
“夫人,人带回来了。”
盛长歌见她的模样与常人无样,倒是一旁伤痕累累的美丽更落魄。
美丽缓缓说道,“我催动了蛊虫,取了她的性命。”
盛长歌知道,到底是她的妹妹,她是以命相博的,她这一身的伤是在还她的情。
“你回去吧,把她带回去安葬。”
美丽抬眸看着盛长歌眸子里头流露出两分感激。
美丽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不去百灵也活不了的,她只身前去,也算为自己保留了一份颜面。
“多谢夫人。”
美丽磕头谢恩久久不愿起身。
盛长歌已经无心再此事上,当务之急摆平陈纯熙的事才是重点。
锦婳来的很是时候,二人正一筹莫展,她便带了好消息来。
“你们可去过这亳州城里最有名的安山寺?”
云阙若有所思一阵,“去倒是去过一两回,我母亲信佛。”
盛长歌呆呆的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这事烧香礼佛就能办成吧?”
锦婳坐到她对面,捡了一颗棋子落下,“这安山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云阙倒有些急了,“你别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净尘小师傅可和一般的和尚僧侣不同,长的那叫一个标志,他若是还俗了,那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小姐。”
云阙叹气,“我就知道,你从那地方摸爬滚打出来,也就只打听到这些。当然,我没贬低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没有。”
盛长歌似乎会意了,她抬眸看向锦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难怪她非孟东风不嫁……”
云阙见二人眼神交汇,一时坐不住了,忙挪动身子到了盛长歌跟前,一把将她的手挽住,“我怎么没听懂,你们好生说给我听,一句一句的,给我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