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哼了声,推了推他。

“怎么了?”

盛长歌艰难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孟东风的唇,她捂住他的唇,生怕他又突然凑上来。

声音有些沙哑,“好热。”

她挣扎了两下,并不愿和他裹在一张毯子里头。

若是在冬日里,她是欢喜的。

孟东风松了手,盛长歌立马挪动到里头。

本很疲倦的人竟然渐渐清醒了过来,她仿佛没了睡意,缓缓睁开眼睛,见孟东风正平躺着,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头顶的帐子。

她又挪动到他跟前来,孟东风忙抽回自己的手。

“生气了?”

盛长歌半支起身子,她本就为着衣物,这样一个动作,导致身上的毯子滑落,她半个身子暴’露在他面前。

孟东风拉过毯子甩到她身上,没好气的说道:“别想着用这招。”

她……

盛长歌趴在他身上,孟东风想起身,她便死死压住他。

“主子又生奴才的气了吗?”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很是委屈,语气也娇滴滴的。

孟东风瞥了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主子。”

她又重复了声,依旧是那样的神色。

盛长歌看到他咽了咽口水,她嘴角会心一笑,“主子,你还要生奴才的气吗?”

孟东风捏住她的脸,而后被好气的说道:“春桃的那一套,不学也罢。我也瞧不上。”

她轻哼了声,“哟,原来有的人还知道我再学谁呀,真没意思。”

盛长歌翻身躺下。

二人谁也不理谁。

盛长歌等着孟东风来哄自己,可没过多久耳边就传来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睡了?

盛长歌侧过身子打量他。

她不信,他竟然睡得着?

盛长歌的目光落在他修长匀称的手上,她拉过他的手放于自己的身上……

孟东风的眉头皱了,他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睡了吗?”

孟东风一把将她拉过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警告,“还没玩够?不是吵嚷着要抹药才能好了吗?”

盛长歌朝他吐了吐舌头,“谁让你不理我。”

“不是有些人嫌弃我了吗?我离你远点你不是凉快些?”

盛长歌两手抱住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睡了,好累。”

孟东风拿她没办法,只能长叹一口气,缓解自己的不适。

“东风,讲个故事吧……”

“你多大了?”

她软糯的说道:“三岁了……”

孟东风轻笑着将她抱紧,温柔的缓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华贵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小狼,没有人敢接近他,谁都怕他,可是因为有笼子,又都想欺负他。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小狼已经习以为常,可某天有人丢进来一只兔子。

他本应该吃了她。

可是,兔子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柔软了下来。

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一只兔子,与成千上万的兔子没有区别。

可是,小兔驯服了他。

对于他而言,她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

是的,此刻孟东风将她搂在怀中,他想说,他有一只兔子,他世界里唯一的一只兔子,而她早已将他驯服。

孟东风低头,在盛长歌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盛长歌早已沉睡过去,哪里听见孟东风再讲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唇痒痒的,抬手擦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盛长歌醒来时,孟东风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面色有些沉重。

她察觉到异常,拢了毯子将自己裹住,来到他身边,轻靠在他的身上,因才睡醒,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怎么了?”

孟东风手中握着一封信件,他递给她。

盛长歌接过来看了看,还有些睡意也震惊到没了。

“三皇子怎么能这样做?告诉官家了吗?”

孟东风叹气,“我还未见过父皇,但这事想来他已经知道,他既然没开口提及,也就是默认了。”

盛长歌拧了眉,“你表哥才回京,他便收了兵符,随意找了个由头,让他不来朝堂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明摆着忌惮秦家吗?因为你随官家出行,他在宫中把持朝政,他在怕什么?怕回去后,你就是太子了?”

孟东风忙捂住盛长歌的嘴,低声提醒道:“小心隔窗有耳。”

盛长歌没好气的将那信件丢在一旁,“他暗自招兵买马是做什么?若他真有什么动作,你舅舅又没有兵权在身,岂不是被动?”

孟东风揉了揉她的头发,“瞧瞧你这模样,我还没替我舅舅着急,你倒是急坏了?”

“你舅舅不也是我舅舅了,再说了,此事三皇子未免太过分。”

盛长歌心里从不觉得官家会立三皇子为太子,他虽有些能力,可行事太过凶残,他母亲淑妃又急功近利,不折手段。

二来,他自己不能生育,这皇位给了他,以后传位给谁?

岂不是成了替别人养江山?

既然出宫只带了孟东泽与孟东风,想来官家心中自然有考量。

官家又不傻,孟东泽姐姐还在柔然,牵连甚光,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打算,孟东风也是最合适的。

“想什么呢?”

盛长歌靠在他怀中,“在想官家怎么还不立你为太子,明明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孟东风搂过她,“怎么?急不可耐的想做太子妃了?”

她一个翻身坐在他腿上,两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是,你舍不舍得?”

孟东风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长歌,若我败了呢?”

盛长歌的表情顿了一下,“怎么会?”

“如果呢?”

盛长歌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她的语气温柔,“那,成王败寇,你若是过奈何桥我也陪你,你若是流放我也陪你……”

孟东风搂紧她,“长歌,不会有那一天的。”

盛长歌不是没有想过,毕竟对于外人而言,六皇子并不是合适的,胸无点墨,连骑马射箭都是难受,又执拗,脾气还大,妥妥的暴君形象……

官家若不是青光眼加白内障,应该会分辨出他这位儿子有多智勇双全吧。

如此,盛长歌会心一笑,轻吻了他的脸颊,“东风,不会有那天的我们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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