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兰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盛长歌揉了揉太阳穴,“也行,先去备些东西吧,若是明儿个天时好,就去瞧瞧她。”

袭兰看了看文鸢,“你倒是个心善的,先前那五皇妃如何纵容阿福欺辱你的,你竟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还有这种事?”

袭兰很是不满,“这样的事还不止一两桩呢,五皇妃整日里就知道讨好那些贵人们,这些事是一概不管的,她宫里头的人最是狗仗人势,如今也是主子,对底下人这么好,五皇妃帮着皇后打理后宫时,我们都没少挨打挨骂。”

盛长歌叹息道:“罢了,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到底她如今是病了,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论起来,她还是我的嫂嫂。”

袭兰也不再多话。

一路冒着风雪回了瑶光殿,远远的就瞧见孟东风站在门口等候。

袭兰捂嘴笑道:“奴婢看六皇子对主子就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真是恨不得日日都粘着主子。”

这话引得文鸢也笑了。

盛长歌后头看了看她二人,“你们还有空笑?这么冷的天,快回自己屋子里头烤火去。”

如此,二人拉了手小跑着离去。

孟东风走近了拉住盛长歌的手,她的手温热。

他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两分,“不冷就好。”

二人并肩而行的进了屋子,盛长歌见淮英等人都在屋里,一时激动的丢了他的手扑进淮英怀中。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啊,她若是见了淮英立马不要我了。”

淮英的手拉着她,打量着她,“你如今做了皇妃是不一样了。”

淮玉的脸色不太好,盛长歌忙问:“师傅怎么了?”

话音落下嗣南又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

他扫了扫肩头的雪,将手中的棋盘递给孟东风。

“他怎么来了?”

淮英低声回应道:“六皇子让他来的。”

盛长歌皱眉,孟东风有这样大的气度?他可是连淮玉的醋都吃的人。

盛长歌又起身到了淮玉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口,柔声哄道:“师傅别生气了。”

淮玉的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盛长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嗣南正同孟东风下棋,二人有说有笑,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画面。

盛长歌皱眉,“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淮玉叹气,语气之中颇为失落,“谁知道呢,不过是待了一夜,就变了脸色。”

待了一夜?

那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哎,到底是我不中用了。”

盛长歌轻笑了声,“怎么会,师傅是天底下顶好的男儿。”

淮玉勉强释怀,但仍然提不起兴致,懒懒的撑着头,打了个哈欠。

“你们怎么会来?”

“还不是六皇子说怕你闷得慌,又说你一天到晚满宫上下四处跑,一刻也不肯待在瑶光殿,所以让我们来了。”

盛长歌又问道:“住处可安排好了?”

淮英点头。

淮玉起身伸了伸懒腰,“我去躺会。”

二人看着淮玉离去,淮英又从一旁拿出一副画轴递给她,“这是亳州沈家姑娘命人送来的。”

盛长歌取了手上的护甲,仔细将那画轴打开,里头画的是个女子,画中的女子,穿着服侍皆与天佑不同,一身红底金丝绣绣球花的衣裳,一掌宽的白色腰带系于腰间,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后头别一支筷子长的木簪子,妆容很白,脸颊两侧点着腮红,圆润可爱,口脂只画出一个樱桃小口。

即便在如此妆容之下,也能看出她的骨相是个优越的美人。

里头还夹带着一封书信,盛长歌打开来上头的话让她感动不已。

“长歌,上次路经亳州,你提到他身子一事,我如今想起来,只怕她不好。她这辈子最惦记的便是她那女儿,所以我出宫后一直托人寻找,看能否打听到一些消息,近日有画师带回了她的画册,你替我进献,我让她可以瞑目。”

盛长歌感慨云阙好生细腻的心思,一切都在她的猜测之中。

她也知道自己的为难之处,所以以这画轴来宽慰她的心。

“这是谁?”

盛长歌忍着眼眶中的泪,“是一位公主。”

是夜。

孟东风与嗣南棋毕,盛长歌正对镜梳发。

孟东风行至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夫人今日真是秀色可餐。”

盛长歌没什么兴致,转身想去夺回梳子。

孟东风举高了手,她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坐好,任凭他替自己梳发。

透过铜镜,孟东风察觉到她眉宇之间的愁苦,温柔问道:“怎么了?今日去承明殿可是哪里不如意了?若是不喜欢,我想个法子,让你躲在宫里想清闲可好?”

盛长歌轻哼了声,“你有什么法子?”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生个孩子。”

盛长歌猛然又想起官家的话,一时没了好心情。

扭动了两下挣脱了他的手,气愤的往床榻去了。

孟东风看着她独自裹了被褥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发笑,踱步来到床边坐下。

“不愿意就罢了,我也不是强迫你,再说了,你如今年轻,想多玩几年也行。”

盛长歌猛然转过身看着他,“若是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呢?”

孟东风往她身旁挪动了两分,眼中却是心疼,他在她的眉间落下虔诚的一吻,“没关系,我爱你,若是有了孩儿,我也爱他。若是没有,我加倍的爱你。”

盛长歌猛然红了眼眶,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舍得让他事事都迁就自己。

她扑进他怀中,眼泪也是不争气,刷刷的往下掉。

“好好的哭什么?这样就感动了?”

她咬了他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

孟东风吃痛,但手里的动作却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虽不明其中缘故,但想着定然是宫中什么事,让她疲倦了。

“不如,明日我带你出宫?”

盛长歌何尝不想,可她如今还足够清醒。

摇了摇头,“罢了,你如今事务也多。北方战事吃紧,你还要分心于我,倒是我的不是了。”

“又说傻话?我对你不是天经地义?夫妻本是一体,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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