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的手愣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文鸢见她昏昏欲倒。忙将她扶住。

孟东风无奈只能挪动身子让开位置。

盛长歌撑着身子起身行礼,“请六皇子安。”

“你身子不好自管养着就是了,如今皇后处也不需你去帮忙,一天到晚忧心些什么?”

盛长歌轻笑了声,抬眸瞧着他,“忧心?妾身哪里敢忧心,若是真有什么事,也是为六皇子考虑,这迎娶侧妃也是一件大事了,又是沛国公家的小姐更是非同一般,只怕妾身做不好。”

孟东风脸色一沉,“侧妃?你又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卑不亢,对上他强忍怒火的眼眸,“妾身不敢胡思乱想,冒犯了六皇子。”

孟东风拂袖,“你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多挑几个充实这瑶光殿,你也多些人陪同,岂不是乐哉?”

文鸢正欲开口,却被盛长歌拦下了。

她面上挂着笑容,“六皇子肯如此想自然是好的,等北方战事稍稍缓和,妾身就办。”

她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惹得孟东风一气之下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的那一刻,盛长歌松了一口气,跌进文鸢怀中,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文鸢吓坏了,她的手心里头是她咳出来的血……

“来人啊!来人啊!”

盛长歌病倒了,这一病连带着人也不清醒了。

嗣南寻了些好药材来入药,可都不怎么见效。

她偶尔说胡话。

这日晌午喝了药醒了,见嗣南在床旁坐着,拉了拉他的袖口,“淮玉?”

嗣南被惊醒,忙扶着她起身,又细心替她垫了软枕,让她靠着舒服些。

“淮玉?”

“姑娘,我是嗣南。”

“嗣南?”她睁眼看着他,沉默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回过神来。

打量着这屋子,许多冬日里头的摆件已经撤了,换了春日里头惯用的纱帐,桌上的花瓶里头供的是迎春。

嫩’黄’色的花卉很是小巧动人。

“什么时节了?”

“近春分了。”

她点点头喃喃道:“都病了这么久了?”

“哪里,姑娘的气色如今好多了。”嗣南也在强颜欢笑的安慰她。

“是吗?”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不过巴掌大小,可想而知消瘦了多少,一双手不似从前那样白皙带着肉感,瘦而纤长,活脱脱一双鸡爪子。

“外头的天气真好……”

嗣南忙起身道:“要不要出去?”

她点头,有些疲惫的开口,“让文鸢袭兰二人进来替我梳妆吧。”

嗣南点头,欢喜的跑出门去。

许久未曾下地,她竟觉得自己有些不会走路了,袭兰搀扶着她,文鸢推开了门,她觉得这外头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可又很暖和,她刺眼抬头,任凭阳光落在她脸上。

“六皇子呢?”

她问出这句话倒是让几人意想不到。

文鸢有些犹犹豫豫的。

盛长歌转过头看向袭兰,“你说。”

袭兰轻笑了声“主子,外头池子里新养了几尾锦鲤,主子要不要去瞧瞧?”

盛长歌一瞬没了好脸色,“嗣南?”

嗣南叹了口气,“年前淮玉公子护送船舫的物资往北方去,一直未归,秦将军来信说军中正需用人,就将淮玉公子留下了。元宵刚过两日,六皇子也去了……”

盛长歌低眸盘算起日子来,孟东风离京也有一月了。

他这次就这么气吗?

也对,他若是不气才是有鬼了,她先是下毒,又已侧妃之事含沙射影他。

他自然是一气之下走的。

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有些后悔,可这世上又无后悔药可吃。

如今,他上了战场,她怕他受伤,再有孟东泽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若是在战场有个好歹,那官家不就只有他一个孩儿了?

太子之位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盛长歌又觉得头痛。

嗣南见她脸色又难看起来,忙提醒道:“姑娘,太医说了,你这是心病,忧思过虑,血气不足,经脉不通,才会吐血。你不可再如此了。”

盛长歌轻点了点头。

她留意到,自从孟东风走后,嗣南开始唤她姑娘,瑶光殿里头的人对他绝口不提。

盛长歌摇头叹气,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

想到次处又轻笑了声。

“主子,皇后娘娘传你。”卓文从外头进来回禀道。

袭兰皱眉,“主子这会才起身,怎么好奔波?”

盛长歌拍了拍她的手背,“虽在病中,可哪里又那么娇气了,你们把我护得也太好了,反正是坐轿辇去,今日也算好,文鸢陪我一道,你们在宫里头侯着便是。”

慢悠悠的往凤仪宫去,一路过来,微风带来杏花香气,盛长歌的心神舒畅了两分。

果然,这人也是要见太阳才行的。

一月有余不曾见,皇后因操劳显得疲惫,来时听文鸢说,她最近头疾发作的厉害。

“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忙摆手示意文鸢将她扶起来。

她缓缓坐下,“皇后娘娘今日让妾身来,所谓何事?”

皇后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人怎么就病倒了,如今这模样瞧着真让人心疼。

她招手唤了文鸢过去,后头的宫女递了两封信件给她。

盛长歌有些不解,皇后示意她打开。

信是孟东风写的,只是话语之中都提及她,无非就是请皇后好生照顾她的身子,再有就是,他说……

“儿臣若是次去打退了柔然大军,就请父皇收回旨意,儿臣一生只娶一妻……”

他这样说,不就是明摆着,他不要东宫之位了……

盛长歌笑了笑,将信件轻丢在桌上,“皇后娘娘可别听他胡说了,他日后的路如何,娘娘心中也有数,什么只娶一妻,妾身还打算替多物色几个侧妃呢,自然是要儿孙满堂才好。”

皇后听罢颇为满意的点头,“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丫头,好在本宫心中有数,并未将此事告知陛下,否则陛下又该责骂他了,你病着也不知道,才过年三十,他不知是何缘故,就顶撞了陛下,所以陛下罚他替太后守灵半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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