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他不自觉的有些结巴起来。

“阿福,捡两个馒头给他。”

一旁的小侍女听了忙照做,他的手很黑,都是泥土,又有些伤痕,看着叫人直皱眉头。

“等会!”她呵斥住了他准备接住馒头的手,“你这手也太脏了,跟着我进来。”

他傻傻的点头,跟着他的步子往里头去了。

几人从后门进府,一入眼便是一片片竹林,其中做了不少鸟笼子,里头养着些小鸟,他是在山里长大的,见过不少鸟雀,可这些鸟儿生的格外漂亮,他也叫不上名字。

跟着她的步子过了回廊,又是一座座假山,底下的小池子里头养了许多鱼。

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别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就是这红漆的柱子他都觉得珍贵无比。

“阿福,打水去!”

不多时的功夫方才的小侍女打上来一盆水。

他的目光被那银制刻花的盆吸引了,这东西居然用来洗手……

若是他有一个,只怕能买下家乡的两个山头了。

“请洗手。”

他有些拘束,但仍小心将手放进水里,认真的洗了个干净,只搓了两下那水便混浊了。

他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头又低了两分。

后头又有人端了水上来。

“请洗脸。”

他接过帕子,这帕子好生柔软,摸起来很是舒服,这样好的料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洗脸啊,愣着干什么?”

书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好好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书瑶坐在一旁看着他,个子高高瘦瘦的,长得嘛也还行。

“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黑,黑鹰。”

“黑鹰?”

他点头。

书瑶点头,缓缓来到他跟前,“既然叫黑鹰怎么还像个小鸡雏似的?”

他不知道如何搭话,沉默之间肚子先叫了。

“让人传膳。”

黑鹰看着这满桌的东西,一时激动,“这,这都是给我吃的?”

书瑶点了点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疑惑,这小子从哪里来的,没有吃过饱饭吗?

饭后,黑鹰顶着圆不溜的肚子,瘫坐在椅子上。

书瑶慢悠悠的喝着茶,虽年纪不大,但举止做派已经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就连喝茶也是如此优雅。

黑鹰低眸打量了下自己,与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正想找个侍卫,你愿意吗?”

黑鹰好半天的功夫才站起身来,“只是,这位小姐我不会武功,只怕保护不了你。”

她说的理直气壮,“不会可以学,学,你会吗?”

“可是,可是我这人一饿我就吃得多……”

书瑶笑了有些失了分寸,一旁的阿福忙轻咳两声提醒她。

书瑶正了正脸色,“我堂堂尚书府还养不活一个你?”

黑鹰低头沉思一阵,“那,我每月多少钱?”

书瑶咬唇思索了一阵,“二十两怎么样,我父亲每月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匀出来一些给你。”

“二十两?”

“怎么?你还嫌弃少,那就三十两吧,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这胭脂水粉的都不够了。”

黑鹰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太多了,太多了,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要知道在他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二十两可是一个富人一年的银两钱……

书瑶拍了拍他的肩头,“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保证有你的好日子过。你呢,听本姑娘的话就对了!”

黑鹰是这样进了尚书府,他一辈子都不能忘,那个在人前乖巧可爱的小姐,实际上是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上能翻墙,下能钻狗洞。

她像一只小鸟,如今真的被捆绑在了宫里头。

黑鹰长叹一口气,抱着空酒瓶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星河,竟落了泪。

他恍惚之间擦了眼角的泪,又自顾自的笑了。

又三日,疏秀宫。

“五皇子,主子今日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请五皇子一起用膳。”

孟东泽皱了皱眉,瞧着正半躺在榻上,衣衫半解的娇娇,皱了皱眉头。

阿福瞪了她一眼,忙补充道:“今日白天里夫人才进宫看望了主子,她心里也闷闷的,难得想和五皇子说会体己的话,也请五皇子可怜可怜我家主子吧。”

孟东泽直听她念叨着烦,也就应下了。

又快步走到娇娇身旁,拉过她的手吻了吻,“就用膳而已,我晚点就来陪你。”

阿福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娇娇拉着孟东泽的手往她身’下探了探,而后她又含’住他方才的手指,语气颇为狐媚的说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奴婢等着你呢。”

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一定。”

阿福在心里冷嘲热讽了一番,回来?那鸡汤里头她可是放了十足十的***,今夜怕是回不来了。

饭间孟东泽饮了不少酒,有加之那鸡汤的缘故,不知道由来的也就倒下了。

书瑶精心布置好一切。

第二日在他的身侧醒来。

孟东泽瞥了她一眼,平平无奇……

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却落红了。这一夜,孟东泽更坚信了一个事实,他对书瑶真是毫无兴致。

也就这一夜后,孟东泽再也没进过主殿。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隐隐约约有消息传了出去。

从哪里传出来的,没人知道,除了盛长歌。

她知道孟东泽买凶让人对孟东风下死手,收到消息的那一夜,她无法安枕。

既然到不了北方与他并肩同行,她就在这后宫里头翻起波澜,她但是想看看这两头,不对,这四面八方的事情涌过来了,这孟东泽还招不招架得住。

嗣南看着盛长歌哼着小曲,端着鱼食喂鱼的模样颇为惬意。

他在一旁坐下,低头看了看那池子里头的鱼,正争前恐后的抢夺着。

“这鱼是饿了多久了?”

盛长歌摇头,“这池子就好像后宫一样,太久了,风平浪静太久了……这些人也是饿了,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们活跃起来……”

嗣南听出她话里有话,一手撑着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曾经那位姑娘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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