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微微一笑,“养了这一个多月也该好了。”

她的目光仍然落在池子里头那些鱼儿身上。

嗣南正经了脸色,犹豫片刻,“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解了我这蛊如何?”

盛长歌装作不知,“什么?”

嗣南轻笑了声,“姑娘那是不过是说话哄我吧,这蛊怎么会无毒,在我的身体里我还能不察觉?”

盛长歌搁了手中的鱼食。

“你既然知道,我也不爱拐弯抹角,只要你乖乖的,守着你的分寸,那蛊不会伤你一分,若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天道好轮回了。”

嗣南哭笑不得,“我真不会对官家怎么样,他可是我父亲啊!”

盛长歌瞪了他一笑,呸了一口,“什么样的话也可张口就来?是你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想拉我趟这趟浑水?”

嗣南忙降低了音量。

“不是,只求……”他叹气,“罢了,你是个性子倔的,我就是说破这大天,你也是不会心软的。人在做,天在看,我断然不会行不义之事。”

盛长歌觉得好笑。

他那船舫每日里得死多少人?

夜里头丢进河里喂鱼的有多少尸首。

“你笑什么?”

盛长歌不答他的话,倒是看到袭兰慌忙从外头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

“冷宫里头的那位跑出来了。”

盛长歌皱眉,“素锦?”

袭兰点头。

“好好的怎么跑了?”

“那样厚的一堵墙也不知她是怎么挖了个洞,就跑出来了。”

盛长歌拧紧了眉头,“让人找了吗?”

“皇后娘娘当下就下令了,这会人还没找到。”

“把文鸢叫上,我们往凤仪宫去。”

于是,三人往皇后处去了。

这皇宫不过是一座鸟笼子罢了,一只断了翅膀的麻雀还怕她跑出去吗?

盛长歌才到凤仪宫坐了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进来两个公公,找个甚是凶神恶煞,二人一人一边架着素锦,将她丢在大殿里头。

书瑶忙掩面,下意识的抬了抬腿,生怕这人碰到她了,一脸晦气的模样。

素锦抬头对上她的眼眸,她愣愣的看着她,而后喃喃道:“你,你怎么是个女的?”

袭兰从后头上来,呵斥道:“放肆!这是六皇妃。”

她笑了,觉得可笑,抬手指着盛长歌,又环顾了四周的人,“你们都不认识她?你们不认识,我可认识。你……怎么成了六皇妃了?你,你不是个小公公吗?”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好像魔怔了一般,“哈哈哈哈,好有趣,这世道好生有趣。我这十几年来不曾有逾越之举,谨言慎行,门第清白,倒落得如此下场,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丫头,也能做皇妃?哈哈哈哈,好生有趣,恐怕那写话本子的都不敢这么写吧?”

皇后摇了摇头,略带歉意的看着盛长歌,“夭夭,你别往心里头去,她只怕是疯了,在冷宫那种地方待的久了,人也就跟着不正常了。”

皇后话音还未落下,素锦突然站起来往书瑶面前扑去,好在阿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倒。

砰的一声,她撞在一碰的柱子上头,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书瑶,嘴角还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盛长歌心中倒是诸多感触,她虽不喜素锦,可她也是苦命人,从大婚后就备受孟东青折磨,孟东青起兵造反,倒是死的痛快,却留下她在冷宫里头度日。

又或许……

他们一行人南下后,书瑶嫁进来也给了她些气受。

想到这些,盛长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起身行礼道:“娘娘,既然人找到了,关回去也就算了,疯子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呢?”

不等皇后回答,那素锦倒是疯言疯语起来,指着书瑶说道:“你怕不怕啊!你害了那些人的性命!她们会不会来找你啊!哈哈哈哈……”

阿福瞪了她一眼,“啐!疯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带下去,吵嚷了主子们!”

皇后直皱眉头,无奈摆了摆手,又上来两个公公也就将人拖走了。

“你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盛长歌道:“还吃着药。”

皇后点头,“待会让人捡了好的补品带回去,好生养着吧,东风为天佑征战沙场,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他信中也十分惦念你。”

盛长歌也回以微笑。

对面的书瑶向她询问道:“不知夭夭可知道方才那疯子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盛长歌摇头,“我是头一次见她,自然不知道。”

书瑶低头想了一阵,又说道:“那,六皇子可曾向你说过,之前他有个贴身公公是盛家丫头假扮的,有传闻说,那丫头同他亲密得很。”

盛长歌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他不曾说过。”

皇后有些不悦了,咳嗽了两声,“书瑶,你是个有分寸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书瑶面色难堪,倒是盛长歌出面缓和,“不碍事的,想来嫂嫂也是好奇心而已。”

书瑶勉强一笑,捧了一旁的茶杯来喝。

盛长歌心想,你既要如此,我也回你一寸。

“诶,听说五哥从宫外头带回来一个丫头,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嫂嫂打算什么时候,给个名分给人家?”

皇后抬头看向书瑶,“还有这样的事?”

她身侧的掌事姑姑忙附耳解释了一阵,皇后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起来。

书瑶摆手轻笑了声,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都是些莫须有的话。”

“疏秀宫的奴才们都是这样说的。嫂嫂也是,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丫头,但既然是五哥的人了,名分还是要给的,否则传到外头去了,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后面色严肃的看着书瑶,“真有此事?”

书瑶仍然矢口否认,“没有,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们爱嚼舌根子,回去儿媳就让人掌嘴,什么话都是可以瞎说的?”

“没有就最好……”

盛长歌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书瑶的目光有些凶狠,她也只装作没看着,偶尔和皇后闲话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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