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她面前时,目光之中满是不可信,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盛长歌摇头,见他正欲伸出手臂来bao自己,忙拦住了他,低声道:“在军营呢,你倒是克制些。”

孟东风轻笑了声,一别几月不见,她倒是越发理智了。

“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快进来。”

军中的人也不多问她姓甚名谁,只想着如此大老远的投奔来了,自然是保家卫国的,又因她是将军的朋友,对她也算客气恭敬。

进了营帐,还未等盛长歌好生打量一番,孟东风已然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挣扎了下,“太紧了,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将她松开,两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路累坏了吧?”

她摇头,看着他的眸子里是湿润的,鼻尖是酸涩的,“不,能这样看着你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孟东风几乎喜极而泣,盛长歌踮起脚来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珠,“怎么哭了?若是让底下的人看到了,岂不是会背后里头笑话你?平日里骑马打仗,杀伐果断的将军竟落了泪?”

“随他们如何说,你来的也是时候,大军正在修整之中,也算安全。”

她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淮玉便掀开帘子进来了。

见到盛长歌的那一刻,他手里拎着的两只兔子掉在了地上,那兔子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他楞在原地,嘴里自言自语说道:“我这是白日里头做梦了?还是有幻觉了?”

盛长歌扑进他怀中,“师傅!”

淮玉整个人僵直的立在那里,一刻都不敢动,他看着孟东风,孟东风反而笑起来了。

他们在战场上看过太多太多的人倒下,战火纷飞之中,刀刃上是敌人的血液,可战友的血也会飞溅起来落在冰冷的盔甲上头。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什么儿女情仇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师傅,不是做梦,我来了。”

淮玉迟疑了一秒钟,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你现在就应该待在宫里头,好好的等着我们归来,今日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派人送你回去。”

她忙道:“不,我不回去。”

回去?怕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她这么山高水远的来了,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长歌,别闹。淮玉说的在理,战场上刀剑无眼,岂是你能多留的。我们平日里排兵布阵,已经分不出多的心思照看你了……”

她看着孟东风,又看了看淮玉,“谁要你们照顾了。我如今峨眉刺练的很好,保护自己不在话下,说不定我还能上战杀敌。”

孟东风厉声呵斥她,“胡闹!”

她知道,这鸡蛋可不能硬生生的去碰石头,忙缓和了脸色,挽住孟东风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胡闹过,这辈子兴许也就这一次了,你就不能开开恩吗?”

淮玉一见他眉头松动,就知道他是个架不住盛长歌的人,忙咳嗽了两声,以示警告。

盛长歌又忙到淮玉跟前,抓着他的衣裳来回摆动着,“师傅,师傅,你也要我走?这兵荒马乱的,我若是出去了,遇上柔然的军队,或者是蛮匪什么的,说不定你们给我收尸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让我留下,我保证我就待在军营里头,哪里都不去!”

淮玉有些为难的看向孟东风,二人四目相对,心里也算默认了。

盛长歌眼看着计谋得逞,伸了伸腰,“这一路过来累死我了,不如你们两聊聊,我去睡会?”

见二人默契点头,盛长歌往床榻处走去。

边境的地方,水源紧缺的厉害,可想到她一路风尘过来,孟东风还是特意让人备水让她洗漱了一番。

她看着孟东风站在一旁的模样,竟然有些不自在。

“你,你能别站在这里吗?”

孟东风说的理直气壮,“水源紧张,我这是想着你洗了后,我将就你的水洗洗。”

“那……”她轻咬了咬下唇,“要不你也进来?”

“你不嫌挤得慌?”他挑了挑眉反问她。

盛长歌往一旁挪了挪,伸出手拍了拍那水面,“你看,很宽,容得下我们二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孟东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宽衣解带进来了,他一把将她拎起来搁在自己身上,手将她脸庞的碎发别在而后,“或许这样更宽敞。”

她轻笑了声,却羞’红着脸不敢直视他。

孟东风抓着她的手,温柔询问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几月不见小野猫没了性子了?”

她不服气,抬头看着他,气鼓鼓的说道:“谁说的?”

而后两手攀着他的肩头,略微直起身子,吻住了他。

孟东风却笑了,咯咯的笑着,将本来美好的气氛一扫而空。

盛长歌无奈松开了他。

“一点进步也没有,看来你是禁住了嗣南的诱’惑了?”

“原来特意把他安置在瑶光殿是为了试探我?你就不怕等冬日里头回来你那头顶上头都是一片青青草原了吗?”

孟东风轻’咬了她的耳朵,“不会,我相信你。”

盛长歌只觉得自己耳根子发烫,推了推他,说好的洗澡怎么就变’色了呢?

“不想我?”孟东风一双漆黑的眸子瞧着她。

她慌乱的摇头。

他的手却落在她下头,“这里,也不想?”

她又摇头,但他的动作却让她娇’嗔了声。

“撒谎。”孟东风轻吻了下她的唇。“撒谎的丫头是要得到惩罚的……”

盛长歌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着,他身上又添了新的伤痕,本就精壮的身子,如今线条越发的迷人。

她轻吻着他的伤口,像一只小猫似的。

二人许久未见,只需稍稍亲昵的举动,便是火星跌入荒原上头,一发不可收拾。

盛长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只记得孟东风在她耳边的声音温柔又动听,她好像也说了很多羞人的话,许多从前说不出口的话。

她心里想,不对劲了,她也不是那个一张白纸的小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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