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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玉也没有多想,伸出手就将她接住了,盛长歌身上带着酒香,她本瘦弱的身体因为这段时间的休憩已经长了不少,搂在怀里如同一捧棉花一般柔软。

淮玉是有些愣住的,他觉得自己身体也僵硬了,腿也软了,手心也出汗了,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

盛长歌倒是醉了,她趴在淮玉身上,嘴里还在吓嘟囔道:“淮玉啊,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其实,我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孟东风拎了起来,即便是有些醉了,孟东风还不忘骂她。

“真是喝点酒就没个正行!哪里都敢去!”

淮玉一手支着头,看着孟东风的样子,笑了笑,全世界都知道盛长歌是个女儿身,他进宫来瑶光殿的第二晚就知晓了,而孟东风日日与她相处,竟然……

一时不知道是该说盛长歌聪颖过人,还是孟东风太过愚蠢。

“让你见笑了,这小子就是这样,虽十四岁了,可还是个小孩子秉性,你别看他平时里一副小心谨慎,细心周到的模样,其实内心幼稚着呢!”

淮玉又饮了一杯酒,只觉得心里有些乱麻麻的,他扶着桌子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孟东风点头,大概是这酒的度数太高了,他没喝多少这会也觉得头昏脑涨。

盛长歌倒是十分不客气,随意蹬掉了脚上的鞋,躺在孟东风的床上就开睡。

孟东风走到床边,见她躺着,伸出脚踹了她两下,但喝了酒下去,再加上他的腿本来还没好利索,一时也使不上劲。

“狗奴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滚回自己的窝里去!”

盛长歌喝了酒,也开始胡说起来,她往里头挪了挪,拍了拍一旁的位置,“来,不要客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都是自家兄弟,只要你不做的太过分,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孟东风皱眉,这些话都是在哪里学的,看来以后得限制她和淮玉来往,不然满脑子都是什么江湖道义。

“来!再喝一杯!”

说着,她就举起手,一手攥成拳头,“干杯!”

“一条龙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呀,四喜财呀,五魁首呀,六六六啊,七个巧呀,八匹马啊,九连环,满堂红!哈哈哈哈,你输了,你喝!”

孟东风坐在她身旁听的直皱眉,一听就是淮玉教的,这淮玉就没教她点好东西?

“你怎么不喝?”盛长歌突然蹭的一声坐起来,抓住孟东风的手腕质问道。

“喝迷糊了是吧?”

盛长歌头上戴着的帽子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她本辫好的发,也散了不少。如今松松垮垮的贴在面上,孟东风一时看的眼花。

她这个模样怎么这么像他梦里的那位女子?

难道他现在只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不喝?你输了!”

盛长歌说着说着就扑在他怀里,孟东风一愣,顿时酒醒了大半,这实在不太好吧,毕竟他……

孟东风掰了她的手准备将她放下来,她却箍得更紧了。

“盛长安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快点给我松开!”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给你惯的是不是?你又想挨揍了是吧?”

喝了酒果然胆气壮,不管孟东风说什么她都不松开。

不一会的功夫又听她说起胡话来了,“母亲,母亲你怎么回来了……母亲,外头下了好大的雪,我今天养了一只猫……那猫特别可爱……母亲……”

孟东风一时心软,原来他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他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睡吧,睡吧。”

盛长歌像只小猫一般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她嘴里嘟囔着:“主子,其实奴才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奴才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

孟东风又追问,“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盛长歌捂了自己的嘴巴,“不可以说哦,知道的人太多了到时候大家都活不了了……”

孟东风傻笑了两声,这个傻子说什么呢?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在哄一个太监吗?

他低头,盛长歌正依偎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孟东风慌了,完了完了,他现在竟然开始做这种事?

他将盛长歌丢在一旁,连忙出了房门。

已经是寅时,外头凉风穿堂而过,将他身上最后两分酒意也吹散了。

孟东风再回头看盛长歌时,她已经裹了他的被子睡得正香,她这个豪放的睡姿,还有呼噜声,还有……口水。

果然还是很汉子……

“东风,上来!”

淮玉坐在屋顶上叫他,孟东风虽腿上带伤,但这个高度对于他而言,还不是问题。

一跃而上,两人并排坐下。

“我记得你从前不是个话多的人。”

淮玉看着远处的灯火,“现在也是。”

“是吗?”孟东风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有点酸,“那,小安子满口的江湖话谁教他的?”

淮玉笑笑,“我就是随口提起的,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明明是夸奖的话,孟东风听起来有股子撬墙角的味道,一时拉垮了脸。

淮玉是都看在眼里的,他想,像盛长歌这样的女孩子,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又想着,孟东风这个家伙,该不会以为自己对个太监有了反应,然后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吧?

一想到这里,淮玉突然爆笑起来。

孟东风不懂,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淮玉笑的脸都快僵了,“你快去歇着吧,腿瘸皇子。”

孟东风嘴上也不肯饶了他,“你也是脸僵盗圣。”

孟东风见她占了他的床铺,于是转身往她房里走去,熬到这个时辰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一沾她的枕头就睡了。

第二日醒的时候,盛长歌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她记得她半夜起夜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啊!怎么她会在她家主子床上!

她忙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在衣服整齐,虽凌乱,但都是正常范围内。

额,不对,这就是她的房间!

那她主子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盛长歌忙从里头爬出来,云阙正从孟东风房内过啦,推门而入,正见此场景,立马惊叫起来。

于是,毫不意外,孟东风醒了。

孟东风瞥见盛长歌正从床上溜下去的动作,也懵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一五也推了门进来,“小安公公,我给你打了……洗脸水……”

一五一脸茫然,怎么大家看上去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可是这个阵容看上去不太对吧……

“主子,小安公公,云阙姑娘,你们……”

盛长歌一时语塞,酒虽醒了,可脑子转动不过来了。

云阙一拍手,尴尬大笑两声,“很明显是不是!”

一五皱眉,“有时候我真的听不懂你和小安公公说的话。”

盛长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跟有人放进笼屉里蒸过一样,咕噜咕噜冒热气。

“对嘛,很明显。我们……我们这不是听云阙讲笑话嘛,我们在这儿开导主子呢!”

一五挠头,着实摸不着头脑,真的吗?云阙姑娘看上去不像是可以讲笑话讲一晚上的人,而且他感觉主子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被开导,反而更憔悴了。

“对!我觉得云阙说的很好!本皇子受益匪浅!”

三个人都只想赶快在一五面前将这事遮过去,于是你一句,我一言,没一会的功夫就把一五给绕晕了。

孟东风正准备下去,盛长歌忙将他扶住,低声道:“主子,人设,人设!您现在可是个瘸腿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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