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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歌见云阙虽脸上带着笑容,嘴里说着没事,可她眼底有明显的疲惫。
她想一定是前段时间与瑶光殿走的太近,加上上次借了太后的由头出宫救她,太后肯定责罚了她。
盛长歌的心一时又揪了起来。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离云阙远一些,这样才能保她平安,最起码不会成为太后为难她的借口。
“小安子?”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竟然是素若。
她低头上前行了礼,并不去打量她,毕竟这与她的身份不符。
但依旧同第一次见面一样,她身上自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由风带来,灌入她的鼻腔之中,很好闻。
“奴才给三皇妃请安。”
“起来吧。”
盛长歌不知她突然叫住自己是个用意,但她不开口道明,她也不好离去。
“我正想着去瑶光殿,正巧遇见你了,不如一同前往?”
“是。”
她跟在素若身后,不敢多言语,在瑶光殿主子面前也就罢了,出了瑶光殿离了主子,她依旧得小心谨慎。
“东风给三皇嫂请安。”
“你与我也要这样客气?”
盛长歌听素若这话皱了眉,她如今身份不同,当着这么多的奴才这样说,岂不是平白无故的往她主子身上泼脏水。
盛长歌忙上前来,“我家主子虽不拘小节,可是也是讲礼节的,三皇妃又是第一次来瑶光殿,若是奴才们有什么服侍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素若看向孟东风,他虽坐在轮椅上,但通身的气派不减丝毫,依旧如初见一般玉树临风。
素若依旧带着她温柔可人的笑容,一双含情眼看着孟东风,语气也软绵绵的,一双玉葱般白皙纤长的手指,接过贴身宫婢递来的食盒。
“重阳节将至,我做了些花糕给你。”
“多谢三皇嫂。”
盛长歌忙接过来,递给后头的宫人。
“请三皇妃到亭子处坐坐吧,今日秋高气爽,瑶光殿早晨刚来了一批碧菊,可供观赏。”
素若点头,随着孟东风在院里的亭子处坐了下来。
她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到孟东风面前,手腕处露出一块淤青,但忙遮住了,“这是我用茱萸做的香囊,有驱虫去湿,逐风邪的作用,能消积食,治寒热。你收下吧。”
这一个香囊拿出来,盛长歌就更看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多谢皇嫂心意,只是东风闻不惯这茱萸的味道,还请皇嫂收回吧。”
两人沉默无言,素若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孟东风又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没坐一会便离去了。
淮玉半靠在树上,看着底下的情况,见素若离去后,翻身下来。
盛长歌没好气的倒了一盏菊花茶搁在他面前。
淮玉一脸疑惑,他瞥了眼孟东风,孟东风忙将视线转到别的地方。
淮玉对着盛长歌道:“怎么了,你今天早膳吃的枪药?”
“那你是属猴子的?整天不是上树就是上房?”
盛长歌不理会淮玉,气鼓鼓的转身进了屋子。
淮玉摇头,“这是我们家的醋坛子的翻了?”
“说什么呢?”
“你就,”淮玉欲言又止,“算了,我还没活够。”
孟东风回到屋子里时,盛长歌正趴在案桌上,目光呆滞。
他站在门口处看向她,白皙略圆润的脸蛋看上去有几分可爱,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你对三皇嫂很有意见?”
她的秀眉微皱,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了毛笔在那纸上画圈,“主子你没发现素若,不对,现在是三皇妃了,她身上有伤。”
孟东风摇头。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故意露出来给你看的?而且,她今天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
孟东风笑了声,夺过她手里的笔,“我看是你心里有什么吧。”
“我心里能有什么?”她有些急了,“奴才这叫细心谨慎。”
“是吗?”他并不抬头,在盛长歌画的那些圈圈上,又画了个更大的圈,将它们圈起来。
盛长歌心里哽着不是滋味,又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好心当做驴肝肺,可能这就是卸磨杀驴,杀鸡取卵吧……”
“这是一个意思吗?”孟东风无奈摇头,“有空你多看看书,别整日同淮玉私混在一起。”
“这会倒是嫌弃奴才见识浅薄了?”
孟东风抬头看着她,正对上她的视线。
盛长歌见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他看向她时依旧是温柔的。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她一拍桌子,“现在。”
“你们俩在吵架?”云楚拎了东西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是退是进。
盛长歌忙起身迎上来,“没有,没有,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跟主子叫板?”
她打量着云楚,她没有未嫁之前那样圆润了,梳着坠马髻,别两支素雅的白玉簪子,身上穿着的衣裳是浅绿绣荷花的样式。她看起来多添了几分温婉贤淑。
“云楚给六皇子请安。”云楚面带微笑盈盈行了个礼。
“坐吧,你也不是外人,来瑶光殿也不必如此客气。”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是我拿过来送给小安公公的,我和温良的事也多亏了她。”
孟东风皱眉,她什么时候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盛长歌咳嗽了两声,忙向云楚递上眼色,示意她不可再多说了。
“小安公公你没事吧?”
两人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她明显感觉到孟东风眼睛里的温柔已经一扫而空了,随之取代的是愤怒。
“没事,”她尴尬笑了两声作掩饰,“你们聊,奴才去把东西放好。”
盛长歌一溜烟的逃回自己房里,从柜子抓出一块布,将衣服以及点散碎银子通通收拾好,包起来。
“你干什么呢?”淮玉正推了门准备进来。
“淮玉,你来的正好,我们赶紧走吧!”
淮玉不解,看着她大包小包的样子发愣,“你这是做了什么事?”
“来不及了,我们路上再说。”
她一把拉了他手就要逃,身后便响起来孟东风的声音。
“盛长安,你干的好事!”
不等她挣扎孟东风就拎了她的领口往屋里提去了,淮玉捡了她掉在地上的包裹,拍了拍上头的灰,“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你们俩的事自己掰扯去吧。”
“你做了什么?”
他一把将她扔在榻上,盛长歌忙捂了脸,“奴才这是积德行善……”
“积德行善?你倒是积德了,拿我做垫脚石。”
她没了底气,一脸讨好模样,“主子,您怎么会是垫脚石呢,好吧,就算你是,那你也是最厚最高的一块。”
他无奈笑了声,她现在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日益精进。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与我那三哥一样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盛长歌的脑子不自觉的回想起他喝错药的那晚。
她想着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似乎没有哪里不好……
“主子,奴才真的错了。”她忙求饶。
“主子,你想啊,反正你对云楚姑娘也没那意思对吧,而且云楚姑娘和许公子是情投意合,虽然这件事你名声受损,但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件好事啊!”
“主子?”
孟东风坐了下来,也不应她的话,那脸色就更霜打的茄子似的,难看至极。
她妥协道:“要不然主子罚奴才抄写吧……”
“我怎么会对你心狠手辣了,对吧?好歹你也是我唯一的心腹。就随便把三字经抄上个五十遍吧。”
她哀嚎,“三字经奴才都还没背完……”
“对嘛,所以我体贴你,让你多抄抄,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对吧?”
盛长歌捂脸欲哭无泪,“奴才没时间跟淮玉练武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