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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在说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她强装镇定,伸手想挪开他的剑。
孟东风握着剑,拨开她的手,眼神暗淡,“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说!”
她依旧装傻,“主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奴才到底先回答你哪一个?”
孟东风的剑又往她咽喉处移动了两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若是从这里一剑穿喉,你必死无疑。”
“陛下!你怎么来了?”
孟东风下意识回头一瞥,再转头过来时盛长歌正准备溜走。
他皱眉,果然他早就该猜到的,她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奴才呢?
孟东风一剑扔出去将她的衣裳和桌角钉在一起。
“跑啊!看看你有几条命?”
盛长歌就知道,他是绝对清醒理智的,前几天还跟她说什么海誓山盟,今天就要取她性命了,果然,男人都是些不可信的东西。
“主子……”她可怜的看向他,语气可怜,“一定要如此吗?我们之间没有半点情分吗?”
“情分?那是在你骗我之前!”
盛长歌摸不着头脑,怎么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之后不开心?难道真掰弯了?
她忙学了春桃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说道:“主子,你不是想知道吗?奴才愿意告诉你一切。你,能不能再过来点?”
孟东风走过去,盛长歌以衣袖掩面痛哭,瞥见他的脚步近了,立马屏息从袖中扬出一撮软筋散。
孟东风察觉到时已晚,盛长歌忙将他扶住,还好,不然该砸在地上了。
“主子,对不起了。”
盛长歌小心将他放在地上,吃一堑长一智,学乖这条路上,她一直有进步。
因为有两次被迷晕的经历,所以她前阵子特意求了淮玉替她到黑市上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第一次用就用到自家主子身上,作孽呀。
“淮玉?”
盛长歌将瑶光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淮玉,真是不找他的时候,他像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找他呢,又挖地三尺都找不到。
“你找我?”
他正立于树上,衣裳迎风而起,眼神冷漠。
“行了,你别在那里装酷了,赶紧过来,出大事了!”
淮玉一跃而下到她身旁,还不忘整理一下衣襟,“我这个开场怎么样?有没有神兵天亮的感觉。”
“有,我看你有个大病!”
“你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你师傅,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
“我把主子给撂翻了。”
淮玉忙跟上她的脚步,“真的?你不会是什么练武奇才吧!我才教你没两天啊!行啊你!徒儿,为师光荣啊!”
盛长歌推了门,淮玉见孟东风正笔直的躺在地上。
他震惊,忙拉她进了屋子,将门合上。
“你把他撂到哪里去了?”
盛长歌拍了拍他的手臂,无奈道:“你想什么呢,我是用的软筋散。”
“你疯了!你别给量给多了,到时候给弄成了傻子!”
淮玉捂了口鼻,将窗户推开通气。
“我倒希望如此……”盛长歌忙跟到他身后,殷勤道,“师傅,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药,一吃就能让人犯糊涂?”
“有那好药人家会给他吃吗?人家图啥?”
淮玉越听越不对劲,他一把抓住盛长歌,质问道:“你把他撂倒干什么?你该不会是……”
淮玉连连摇头,扑到孟东风面前,“哎,可怜你一世清白啊,就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毁了。”
“你说什么呢?”盛长歌扶额,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没办法。”
淮玉取了别在身后的峨眉刺,盛长歌忙将他拦住,“不可不可,我和他好歹主仆一场,而且你们还是好哥们,你下此毒手不太合适吧。”
淮玉照着她脑袋瓜子就是一巴掌,“你想什么呢,我这是先把这东西取下来,方便些,你不可能一直让他躺在地上吧,好歹人家堂堂一皇子,来搭个手把他弄到床上去!”
于是两人又是一阵忙活,总算将孟东风安顿好。
“这下怎么办?”
淮玉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你不是我师傅吗?”
“诶,打住打住,我这可不是自愿当你师傅的。”
盛长歌从柜子里搜罗出一个糕点,递了两块给淮玉。
“你会不会催眠什么的,就是……随便弄两下就把他的记忆给他删除了。”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有这个本事。”
盛长歌两眼放光凑上来,“谁?”
“点苍山七绝宫第九代宫主。”
“离这远吗?”
“几千里地吧,你这会出发,打个黑驴的,一两银子起步,等你回来他都儿孙满地了。”
盛长歌一阵哀嚎,“完了完了,我要下去和我娘团聚了啦!”
“好徒儿,师傅会每年给你烧纸的。”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是真下去了,我就日日夜夜都来找你。”
“你们商量好了吗?打算怎么处置我?”
两人回头见孟东风正盘腿坐在床上,脸色黑的吓人。
盛长歌忙躲在淮玉身后,淮玉挣扎想掰开她的手,谁知道这个死丫头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似的。
“长歌,长歌你松手,乖啊,不是师傅不帮你,师傅也不是他的对手。”
“淮玉。”
淮玉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可想而知他此刻的目光都能杀他一万次。
“你也知道她的身份。”
“我也是无意发现的,不是我不告诉你,主要是……”
“她给的钱太多了,是吧?”
淮玉尴尬陪笑道:“知我者,东风也。”
“小安子?不对,你叫……”
淮玉忙接过话,“长歌,盛长歌。”
“盛长歌,过来!”
盛长歌躲在淮玉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孟东风格外失望,她原来是这么怕他的,甚至还随身带着软筋散保命?
“盛长歌!”
盛长歌心里一横,死就死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四年后她又是一条好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此事别再牵扯无辜之人了。”
“你倒是有骨气!”
“我们江湖中人,别的没有,骨气不少!”
孟东风咬牙看向淮玉。
淮玉忙向后退了两步,解释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真不是我教她的!”
“淮玉,你在挖我墙角?”
“主子,你别误会我师傅。”
“你叫他师傅?”
盛长歌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对啊,他是我师傅。”
“我只是你主子?你对我……”
“奴才对你一向忠心耿耿,虽然奴才在身份一事上做了假,可是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主子你的事。”
淮玉听着都揪心,傻丫头他哪里是在乎你的身份,他在乎的是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那什么,东风啊,你要是喜欢我这个身份给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她师傅了。”
孟东风看起来更不高兴了,“贫者不食嗟来之食!”
“那,那你想干嘛?”淮玉摸不着头脑。
“淮玉,你要是还顾念我们的情分,你就让我和这位长歌小姐好好谈谈。”
盛长歌向他递来可怜祈求的眼神,“师傅?淮玉!你恶贯满盈,你别犯我手上!”
“坐吧。”
盛长歌哪里敢坐,她现在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哪个呼吸不对劲,惹恼了他,他一剑把她剁了。
“奴才喜欢站着。”
“盛长歌,谁派你来的?”
“奴才是替兄进宫。嫡母与父亲为保护哥哥,所以剃了长歌的发,丢给官家发落。若不是苏公公仁慈,长歌难活着进关雎宫。”
孟东风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浅酌了一口,“苏公公就没让你做别的?”
“没有。苏公公只说,让奴才小心谨慎活着,不可惹事。”
“那太后呢?”
盛长歌彻底懵了,他的疑心就这么重吗?
“奴才该说的都说了,主子你不信,就一剑斩了我吧。”
孟东风瞪大了眼,他才是苦主,怎么搞的他好像蛮横无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