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心里委屈,十四生辰那一夜,花好月圆,她只有一颗心,她都给了他。

她也是为他打算,他怎么如此说话来伤她的心?

盛长歌从他怀中挣扎开来,他也不拉她。

两人的气氛一瞬间沉了下来,这次两人的都较上了劲儿,谁也不肯服软。

孟东风顺势蹬了脚上的靴子,抓了棉被盖上,假意梦寐。

盛长歌本想说上两句话,但他只以背对着她,她也属实委屈,只能硬生生的将那些想好的话,咽了下去。

“主子您歇下吧,奴才退下了。”

说是退下了,可孟东风听的真切,她关好了窗户,替他收拾好书桌,确认炭火安全后才出屋子。

盛长歌才脱了外衣,还未躺下就连打两个喷嚏,她想莫不是今日被罚跪在那风口处吹的感冒了?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夜就觉得嗓子又干又痛,想起身喝口水却又觉得头昏脑涨。

挣扎了几下,实在起不来只好作罢。

盛长歌只觉得屋子里头加够了炭火,棉被也是新的,应该够暖和,可还是觉得冷,冷的好像被人丢在雪地里头,冷的好像那日被嫡母责罚和母亲跪在雪里……

不知道这样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只听到外头有忙碌的动静了,才勉强撑着身子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头自己的脸色属实难看,所以吩咐了文鸳与袭兰到孟东风跟前服侍,她就不去了,免得他看了更添火气。

想着还是得去御药局弄两副药来吃,这么下去耗得身子废了,她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可是她身上,好事向来不成双,坏事从来成双对。

这里身子不适想去御药局,出了瑶光殿冷不丁的竟然撞到了素若。

素若不由分说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之大,她都怀疑素若不是个文文弱弱的才女。

盛长歌被她这一巴掌扇的有些晕头转向,本就晕乎乎的脑子,更晕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海棠也忙看了主子的心情,跟着骂她,“你有几个脑袋,竟敢冲撞皇妃?”

盛长歌本能的跪好,忙道:“三皇妃,奴才今日身体不适,头晕眼花,无意冲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奴才一马吧。”

素若直勾勾的盯着她,身上的伤还火辣辣的疼,不自觉的想起这些日子来的惨状。

大婚之日,本是好日子,求“花好月圆”夜。

她大婚十里红妆,是何等的气派。

三皇子一路迎亲过来,凡事围观的百姓都有钱可拿,都有喜糖可吃。

在民间也是一段佳话。

又因德妃被软禁,皇后又终日醉心与敲木鱼念经,所以淑妃掌权。

她唯一的儿子,且是陛下膝下最年长的儿子,自然是给足了面子,办的风光无比。

本以为这一嫁,嫁的是好夫君,好婆婆,谁曾想这竟然是她噩梦的开始。

还未进宫之前就听到有传闻说,瑶光殿里头有位小公公说三皇子身体有疾。

她也疑惑,可是这消息很快便没了,就好像风过无痕一般。

她也没多心,直到大婚当晚。

孟东青喝的醉醺醺的来揭了她的盖头,彼时她还不知噩梦即将要降临,正含了一抹微笑,眼眸里秋水盈盈的看向他。

可他的脸色突然变了,这屋子里的人见他这样的脸色,年长的两位嬷嬷也遣散了闲杂人等。

将她带来的贴身丫头海棠押了下去。

她不知自己犯了他的什么忌讳,只是海棠是从小跟在她身边惯了的,她们也不该对她如此粗鲁。

“夫君,海棠是妾身的贴身丫头,地位不同于别的婢女,还请夫君让底下的人对她尊重些。”

她话还未说完,就挨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她有些耳鸣。

她整个脑袋晕乎乎的,都坐不住了,本矜持尊贵的顶着那凤冠,也掉落在地上。

还不等她问个明白,她就见孟东青从一旁的抽屉里头摸出来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打开来,里头整整齐齐的盛放着六颗药丸。

他吃了一颗,但哽着咽不下,又抓了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的灌。

两人连交杯酒都没喝,他就将她拎起来丢在床榻之上。

素若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纵然婚前母亲给了她些图册看,那上头的男人女人是如何行事的,可也没有这种的。

她被吓着了,孟东青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嘴边挂着酒渍,眼眶里头满是红血丝,整个人喘着粗,气。

活生生像一只猛兽向她扑来。

素若下意识出于求生的本能,忙提了裙摆往门口冲去,可房门已经被锁死。

她见身后的孟东青越来越近,死命的拉扯,透过门缝隙看着外头的海棠被那些婆子们用绳子着丢在院中,又用布条塞了嘴。

她被孟东青一把拎起来丢在地上,这屋子里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她躲藏。

她抓起来那红枣桂圆等物砸在他脸上。

可这好像适得其反,反而越刺,激他。

孟东青抓了一旁的红绸缎,将她的四肢绑住,宽衣解带,素若大声呼救,他听的皱眉,很是不耐烦,又给了她一耳光。

她被吓傻了,只忍了抽泣哽咽,不敢发出声音。

即便孟东青将她不着寸缕的绑起来,他的身体依旧不行。

素若不经意瞥了一眼,他发觉了,抓了一旁的鞭子恶狠狠的抽她。

她的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鞭打,没一会就皮开肉绽了。

孟东青又转身去拿了那盒子里头的药,又就着酒吃了两颗。

素若紧紧咬牙忍着,她在他的折磨下,已经没了知觉……

等第二日清醒过来时,只有海棠跪在她的两边哭泣,哭的两只眼睛都红肿了。

屋子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全然看不出昨晚惨无人道的痕迹。

海棠说是昨晚屋子里的两位嬷嬷替她洗漱更衣的,她们的动作很熟练,估摸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素若知道,这样恐怖的日子还在后头,她越反抗孟东青就会越变本加厉。

所以,她忍受,她听话。

他让她去给孟东风送花糕,送香囊,她就去。

他让她放出谣言,她也乖乖听话。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一个夜晚的养伤。

可,瑶光殿里头知道内情的小公公是一根刺。

素若每每看到她就好像能够察觉到她在背后如何的嘲笑她,编排她,好像整个宫里用眼光来打量她的人都知道了,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她。

素若从头上抽下簪子恶狠狠的往她身上扎,可是冬日里头的衣服厚实,她扎破了她的棉服,也没有伤到她分毫。

她抓过海棠手里的汤婆子,不等盛长歌反应过来,就恶狠狠的砸在她头上,她将心里对孟东青的怨恨杀意,通通发泄在盛长歌身上。

盛长歌本就不适,又加上她这么一砸直接就晕了过去。

“住手!”

云楚远远的瞥见了,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意拉了云阙往这边来,可走的近了,云阙才察觉这人不是长歌吗?

她忙跑上前,也不管不顾素若如今的身份,一把将她掀翻在地,“小安子!”

云楚看清了也大吃一惊,忙推搡身边的婢女,“快去请太医来!快去!用跑的!”

云阙忙用自己暖手的手套捂住她的伤口,可她的小脸苍白,人已经没了知觉,连呼吸都微弱得很。

云阙急了,一双眼早已经忍不住泪,她抬眸恶狠狠的盯着素若。

素若见那血流淌下来,在盛长歌脸上分出几条痕迹,才反应过来。

她仅存的理智让她慌张,她知道盛长歌一向得六皇子的喜欢……

再加上云阙是太后的人。

云楚的父亲又是正二品,比她的父亲足足高出一节。

她慌了,慌到拉了海棠的手落荒而逃,连簪子也不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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