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素若冷冷的笑了声,这模样落入盛长歌眼里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即便是带着几分凶狠,但在这样姣好的皮囊下,倒也衬得她像位冰山美人。

哎,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就是不同。

“我是听说过的,我大婚那日,来了个刺客,而你就在这昭阳宫的后殿里,拿了禁军的刀,将人活生生捅成了筛子。”

盛长歌抹汗,夸张了,夸张了,也没有这么凶残不过是捅了五六刀罢了。

“那刺客杀了奴才的至交好友,该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语气中的恨意仍然不减分毫。

素若端着茶杯的手抖动了一下,她皱眉,不过是个小公公,一句话竟然吓到了她?

“我早听说,盛家的人心狠手辣,你盛家姐姐在宫里时,宠冠六宫,连淑妃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宫女替她篦发时梳断一根头发,立时就被拉出去杖毙了。你是她嫡亲的弟弟,想必更胜一筹。”

盛长歌听的云里雾里的,实在捉摸不出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你救我,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懵了。

“若三皇妃非得打赏奴才,那就赐黄金百两吧!”

不要白不要,她是该攒点钱了,以后主子要做一番大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积少成多,总不是坏事。

素若金口玉言,还真赏了她黄金百两,她捧着这么沉甸甸一箱东西出门时,海棠瞥见她,脸都被气绿了,甚至朝她啐了口吐沫。

盛长歌撇嘴,一脸得意的捧了箱子回瑶光殿。

“诶?我银子呢?”

一觉醒来,见搂在怀里的箱子空空如也,脑子就好像一瞬被人泼了冷水一般。

随即就听她大喊道:“淮玉!你个杀千刀的老贼,你恶贯满盈,你……我杀了你!淮玉!”

淮玉正在院子里喂那只飞了一个多月才到他跟前的鸽子,被这么一惊,震得手里的饲料都跌在了地上。

他将那饲料搁在地上,又摸了摸鸽子的脖领以示安慰,“慢慢吃,吃饱了把信送出去。可别飞到人多的地方,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你打来吃了,那我可救不了你了。”

那鸽子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一般,还回应着叫了两声。

淮玉拍了手里的碎屑推门进屋,“大清早的我招你惹你了?”

盛长歌不由分说的从床榻上跳下来,一把冲到他跟前,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使劲摇晃。

“你个杀千刀的老贼,你死性不改,你现在居然偷到我头上来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后生可畏?你小心遭报应!赶紧给我撸扣!”

“你现在连撸扣都知道了?”

“这不过是普通黑话,高级黑化都管吐赃叫化霜。”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快点把我的银子给吐出来!”

两人正拉扯纠缠着,孟东风推门而入。

一见面前的情形,他只觉得头顶似乎变了眼色。

盛长歌一个女儿家家的穿着一套里衣纠,缠在淮玉身上,淮玉的外衫被扯下来一大半,半边膀子都露了出来。

孟东风一把将盛长歌拎开,“干什么呢?”

淮玉忙辩解道:“东风,你别误会,我们两个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淮玉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你做过的事怎么不算数?敢做不敢当,还好意思行走江湖?”

孟东风只觉得一道雷劈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震惊不已。

他如此宝贝的丫头,淮玉就背着他偷吃了?

孟东风一时想操家伙杀人,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也没件趁手的兵器,随手便抓起一旁的花瓶。

淮玉见他气势汹汹,心中疑惑,忙退到角落。

“东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们两兄弟之间那么见外干什么?”

见外?

这种事还能他们两个人一起?

孟东风属实想骂他个狗血淋头。

盛长歌见他真动怒了,心想也就是点银子,不必闹得你死我活的,忙上前阻拦。

“主子,算了吧。我师傅他也是无心的……”

算了?

孟东风觉得这一大早的他太受刺激了。

“这种事,说算了就算了?盛长歌,对于你来说,这不重要吗?”

她认真思考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重要是重要,可是没了它我还得活不是吗?”

孟东风听了都忍不住鼓掌,“你真是个人才……”他又转念一想,“该不会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吧?”

盛长歌看向淮玉,淮玉摊手表示不解。

“你说什么呢?”

孟东风气的发抖,用手指着淮玉,转头问她,“他拿走的东西是你自愿给的,对吧?”

“什么自愿啊!”盛长歌只觉得冤枉,“我当时都睡着了,天上打雷下冰雹都吵不醒的那种。”

“那就是淮玉他趁虚而入了?”

盛长歌点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孟东风,语气之中仍有不平,“对!”

淮玉只觉得人在院子里喂鸽,锅从天上落下来,砸的他头晕眼花。

“好徒儿,为师什么时候拿你的东西了?”

“银子啊!”

孟东风与淮玉异口同声道:“银子?!”

盛长歌见两人的反应,“你们……干什么呢?”

淮玉一拍膝盖,“我真是冤枉,师傅再爱财,还不至于偷自家徒儿的。”

孟东风搁了手里的花瓶,长吁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盛长歌将被窝里头空荡荡的小木匣子扔给淮玉看,“没了,昨日三皇妃赏我的,我还没捂热和呢,今天就不见了。师傅你也不管管,你可是贼祖宗耶,这贼都偷到你头上来了!”

“银子在你书桌抽屉里头。”孟东风缓缓说道。

盛长歌一惊,鞋子都还未穿好,就奔到书桌前,拉开一看,那白花花的银子,整整齐齐的一个不少。

淮玉凑上来,手才伸到抽屉边就被盛长歌一巴掌给打了回去,她心满意足的关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容。

果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出什么样的徒弟。

“好徒儿,你不打算孝敬为师一点?”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忙推搡他,“出去,出去,我换衣裳。”

孟东风正准备坐下,盛长歌一把拉住他,柔声道:“你也……出去,我换衣裳。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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