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件事情,现如今竟然陪着夫子专门来到这地方,就是为了看外边的流民。”

梁公子一时兴起之后,现如今都带着几分沮丧的看着外边来来往往的流民,之前说归说,实际上有没有经过多少的调查自然,对这件事情只能说的算是稍微的了解,并不能真切地看到。

来来往往衣衫褴褛的人,高高挂在上边的太阳,灿烂无比的阳光,带着炽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烧灼着整个大地。

“之前都答应好夫子了,现如今我们还不得过来,不过来的话,万一夫子知道了,日后可如何是好。”站在旁边的一个同窗,忍不住的说道。

这往日在书院里面的时候,敬你几分就叫你一声公子不敬你的话,就差直呼名字。

现如今在太阳站了那么久,再怎么脾气好的人此时都忍不住脸上带着几分倦意,高高挂在天空上的阳光,一寸又一寸的阳光,照在地上的时候格外的炎热。

“什么如何是好?夫子又怎么样,先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已经跟夫子打好赌了,现如今夫子就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难不成你还想跟夫子一伙。”梁公子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阴郁,想到那位看着一副悠闲状态的人,就忍不住的不悦。

那么多年的书都没见到,像他那么一样的夫子,竟然带着那么多的手下来到课堂上,搞得本来想试探这公子几分没曾想到,是把自己老老实实的交出去了。

“梁兄又不是不知,我们又不是像其他的那些人,更不像是梁兄拥有着如此的文采以及深厚的家世背景。”那为刚刚说话的男子摇了摇头边说的时候,边看着不远的前方。

“这些一位流民百姓,是我们与夫子之间的打赌,而夫子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梁兄可想好了该如何解决。”

面对眼前男子的疑问,站在那里的梁公子斜眼看着早就躲到了那些茶棚下边喝着茶的温公子和唐公子。

“这两个倒是如此悠闲,你倒不妨问问温兄和唐兄弟,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寸又一寸的阳光彰显着存在感,灿烂无比的金色太阳照在树叶上,反射出了淡淡的光。

像是给周围的镀上了一层金色,又像是碎金被人撒在了这片天地。

在太阳底下的人,一步一步缓慢的迈开脚,脸上脖子都是汗水一点一点的,汗水慢慢的蔓延。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大,脸上带着几分困惑的男子,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轻轻的叹了口气。

“眼下的日子可该如何是好?”

大雪纷飞压倒了一切,来年春季伴随的则是汹涌的洪水,摧毁了下游的一切,急忙逃出来的人们手上没有多少东西。

这一路上便又被那些个个往着土匪给打劫,剩下的一点东西又全然的在这一路上换了。

没有吃的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许久之前的补补钉钉修修补补早就没剩多少布料,恐怕到最后的时候连块包住身体的布都没有。

“阿爹!到底什么时候有吃的呀?真的好饿。”

年幼的小姑娘,脸上灰漆漆的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抹到脸上,一般一点一点带着几分斑斓。

透着几分水灵灵的眸子,拽住自家阿爹的手,抬起头,看着阿爹,紧接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小小的身体,整个人无比的瘦,只有一个看着比较大的头,说到吃的时候,小姑娘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巴舔到的却是泥土。

呸呸呸的吐了出来。

越走越累,越累越饿,走到这里连口水都没得喝。

小姑娘想到这一路所见的景象忍不住沮丧的低下头,在过不久到达的就是贺州城市这里最大的城。

也不知道那些个人家能不能拿出一点粮食来接济接济,不求喝点什么,只求喝一碗热乎的,带着稀米的粥也可。

这一路上的河流里边的水都是尸体,捞尸人捞都捞不上来,那里边的水都是泡过尸体的尸水。

这些个水别说喝了,但是看上一眼就格外的害怕,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漂流在河流上边。

还有的尸体变得无比的巨大,下一秒像是一个爆开的东西,砰的一声。

恶臭的汁液迅速地散在了这片天地,那反胃的气息直叫人把先前塞到肚子里的观音土都想吐出来。

上边早就有传闻,传闻朝廷已经开始动静,可等了那么久,就没见到朝廷有什么命令下来,有的只有在这街上不断饿死的人,还有那些将自己孩子卖出去换点吃的人,最残忍不过的就是无法继续行走。

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孩子变为两脚羊的人,一口一口的肉咬下去,咬的是自己孩子的尸骨。

有的人家不忍心,将自家的孩子患与旁的人家在把旁的孩子煮了吃,那些个早就饿晕的孩子,那些个懵懂无知,小小个的孩子,就那么成为了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

小小的姑娘看着前方,紧紧的拽住自家阿爹的手,不想其他,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你们看到了这些景象吗?”

沈文曜坐在轮椅上,慢慢的靠近他们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一大堆在外边聚集的流民轻声叹气说道。

那些个官员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如此天大的事情隐瞒得个严严实实,那就说明此地官官相护。

沈文曜一想到这几日所见到的场景,就忍不住感觉到心寒。

“看到这些景象又如何?明明就是朝廷无作为,要不然那么多的百姓怎么会流离失所,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夫子不好好看看那位被男子拉住的小女孩,如此瘦弱的身形,在整个贺州城里边都未曾见到。”有些义愤填膺的男子立马说到边说的同时,边带着几分对朝廷的怨气。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有同情心的人,来到此看到这么一大片百姓流离失所,看到那年幼的小女孩子时,正在那里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瘦弱的躯体,迈开步伐。

就忍不住的心中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心疼之感,在想到之前的那件事情,更是越发的对朝堂深深的不屑。

“噢,小公子既然是如此理解的,那不妨春生来说一说。”

沈文曜听到这番话倒也没恼怒,而是将视线移到了一旁,一直在那里慢慢观察着周围一切的一名男子。

这位名**生的男子,是城里面最大绣庄的孩子,算得上是个商户出身,但凭借着商户出身,就跟着其他世家的公子混在一起,自然是因为这位男子,家中的富裕不是仅凭商户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坐在那里一直记录的男子,略微惊诧的抬头看着,在那里专门点出他的夫子。

春生看着如此庞大的人流,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虽然学生看的不明白,但是学生多多少少也知道其中的一点道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能了解,更何况据学生所了解的,可能朝廷那边还未曾得到消息。”

简简单单的声音,顿时让场面一片寂静,却如此的不远,嘈杂的声音与此时一片安静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个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位直接开口说话,丝毫的不惧怕的同窗,忍不住带着几分担心。

“春生说这话的时候也幸得我们在场,要是其他人在场把春生给告发了,该怎么办?现如今郡守大人管下边的人管的严,春生可要小心了,这种话可不能往外边说。”

“就是就是春生,这些话也就是夫子让你说出来,你就傻乎乎的说出来,要是到外边的话可不能这般说。”

“作为同窗一场,我们可是提醒你为春生好,你之后可不要被骗了。”

有的人边说着边警惕的看着这位夫子,也不知道夫子提出这意思究竟是什么想法就专注着春生傻想骗春生。

坐在那里的温公子和唐公子,自然而然将目光移到了夫子的身上,不知道夫子现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你们先如今,看我这般做如何。我可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问了一下春生的想法,更何况你们这群人那么多人在此那么久,难道就没一些自己的想法?”沈文曜见着那一个个学生警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老师会将这些学生给吃了呢,他可没有这个闲心给这群学生挖个坑。

“现如今这问题是我们这些学生来问老师的,可不是老师来为学生的老师,可莫要搞错了。”掌握主场的温公子,笑着说道,边笑着同时边好奇地看着这位老师,究竟有何想法。

“不愧是夫君的学生,这一个个的想法如此的灵活,只不过师者传业受到解惑也,现如今这正好也作为一个课题,难不成诸位学子害怕了?”跟在后边听了许久的陈源雪,边听着边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来来往往的流民之中。

如此大规模的人群聚在一起,但凡有一个人生病了,那就是要传染之后的大灾跟随的就是疫情。

要是不做好防范措施的话,下一秒这群人可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你是夫子的娘子?我们的师娘?”

那些个学子看着一直默不出声,带着斗笠的女子本以为是个丫鬟,可现如今一看竟然是夫子的娘子。

那些个本就唯恐着天下不乱的学子们,顿时一个个的想透着那淡白色的面纱,看着这面纱底下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引得他们这位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的夫子,如此温柔对待。

没见坐在轮椅上的夫子,一听到后边女子的说话声,眉眼的渗透着几分温柔,哪怕戴着面具的,无法遮掩夫子此时的那一股温柔。

“现如今你们可没有好好回答我夫君的问题,更何况之前有你们的赌约在先,现如今妾身也当不得你们师娘的称呼。”

陈源雪讲到自己家夫君前些天被这群人给欺负,就恨不得让这群人好好见见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但是一来就看见一群少年郎,眉飞色舞的在讨论着将来,一点一点的观察,将自己的学识展示出来的时候,心中又忍不住软成一片。

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郎,现在如果今年龄还小,自然说起话来不管不顾。

那些个学子见自家的师娘都没有说,坐在那里的夫子也不辩解之后,忍不住感觉几分恼火,本以为只是自己瞧不起这夫子,没成想这夫子还瞧不起他们,这话里里外外的,不就是说他们。

他们现如今还没得到夫子的认同,现如今算不了夫子的门生。

“既然如此倒也是我们唐突了,正如同刚刚的夫人所说,眼下的这件事情已经变成夫子对我们的考验,我们对夫子的考验,双重考验之下。无论是夫子还是我等都要好好回答,尔等还不好好的将自己的解答告知夫子。”

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慢慢喝着茶的唐公子,最终将自己手中未凉的茶放了下来。

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先说的同时边斜眼看着那一群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不喜的学子们。

“唐兄说的是,只不过明明是我等对夫子的考验,现如今变成夫子对我等的考验,终究是有几分不喜。”

坐在那里的温公子将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夫子。

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格外的令人讨厌。

自从这位夫子来了之后,哪哪的不对劲,像是有什么计划被干扰了一样,又像是有什么人控制了他们的行为。

这位夫子简直就是阻碍他们自由的最大罪魁祸首,往日在课上睡觉的时候,蓝夫子也不会说些什么。

没想到这位夫子直接让旁边的守卫把他拉出来,放到外边晒太阳。

想到那日被晒得通红的脸蛋,几乎要中暑的样子,温公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那么这位学子究竟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这位学子想提出什么有关于自己的见解,我们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讨论。教学教学,一个要教,一个要学,我家夫君身体不好,在说话这方面也不够机灵,所以我想询问一下这位学子,究竟如何想,究竟有怎样的想法?”陈源雪见着眼前这位生得一双美目的学子,小小年纪倒透着几分与众不同的感觉。

只不过这眼中的怒火未免太过明显都不会有点遮掩,小小年纪都不装着点城府,果然是年纪太小,还没学会人情世故。

又或者说是被家里太过娇宠,不懂得在外边,至少要装出一副尊敬师长的模样。

陈源雪这般想着,慢慢的给眼前的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评价。

“陈夫子,现如今如何呢?”

林泽远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这才想起来被他一直遗忘在某个角落,现如今已经被推荐到书院,作为夫子的陈夫子。

一想到陈夫子的时候,又忍不住感觉到几分好奇,但是看那陈夫人未曾露出来的面孔,透过那眉眼就能看到这陈夫人出身大家,行动之中自带着,一股旁人无法比及的气质,如同高山冷雪,又向着二月杨柳春意。

“启禀公子,夫人特地安排着陈夫子进入书院之后,陈夫子就跟那群学生正在打赌。”

站在那里的奴仆脸上,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惊奇,想到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的震惊。

“陈夫子现如今教的是哪个班?”

林泽远这么一听倒是有几分好奇,刚进入书院就打赌,更何况这位陈夫子还是让院长一见就尤为欣喜,恨不得收入门下,又怎么可能会辜负院长的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学生进行打赌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是晓柳班。”

这几个字一出的时候,本来还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林泽远,瞬间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侧过头询问:“是院长特意安排的,要是本公子没记错的话,这个班应该是蓝夫子在教。”

蓝夫子性格柔和,但是也绝对不是好欺负,并且家世背景在整个贺州城都算得上是极好,毕竟是郡守大人的上门女婿,那些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可那刚刚来贺州城的林夫子,现如今直接顶替了蓝夫子的位置,难不成蓝夫子心中没有任何怨言。

“公子不知,这晓柳班的那一群学生,一个个性子桀骜不驯,哪里是旁的人可以管的,更别说那些个都是这贺州城有名有姓的高门。这蓝夫子,作为一个上门女婿,又不肯向自家多数几句。虽然叫着那些学子也听,但是也只是表面尊敬而已。”

能被郡守大人看作是女婿,不单单是因为受那郡守大人的嫡女喜欢,自身学识也足够硬,才会获得郡守千金以及郡守大人的同意。

可面对那么一群混世小魔王,再怎么样的想法都施展不出来,导致最后的时候,书院院长大概是看出了这一点,居然看上了林家推荐来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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