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所推理来看,这个偏僻的私塾,定是绪逸曾经的落脚点,若是现在赶忙去探看一番,定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必绪逸也不曾想过,他们一行人能够查到这处来。
至于陆琤安调查过的青楼、酒楼,或是将军府等地方,还是得派民安府的探子去探看一番,才能让她放心。
林沅溶看向陆琤安,慢慢吞吞道:“陆大人方前得的口供,或许还得用民安府的探子看看。”
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了一会,但是大理寺的办案能力,着实让她不放心,即便说出来得罪人,这番话她还是要说。
比起案子调查得不清不楚,那她宁愿说些得罪陆琤安的话,更莫说这个案子或许与宋悬扯上关系了,她更得上心些。
陆琤安轻笑了下,无耸了耸肩,手指灵活地在刀柄上跳了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长着少年郎的模样,心思还真当如此豁达,林沅溶轻轻地朝陆琤安点头示谢,陆琤安挑眉一笑。
宋悬也早已下令,分别派了侍卫去青楼、酒楼、将军府,寺庙几个地点。
而她与宋悬,则是要去那还无人去过的私塾。
她与宋悬之间早都有了不必说的默契,便一同往主阁外面走,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她同宋悬是坐一辆马车的,民安府上下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也没人过问什么。
那陆琤安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半路杀了出来,拦住了她同宋悬的道,她侧目看了看宋悬,宋悬的面容沉了下来,眼神里也夹杂着警告的意味,瞧着应是被陆琤安气得不轻。
陆琤安也是个胆子大的。无视着宋悬的警告,拱手道:“宋府主,林仵作,鄙人这一遭来没备马,怕是要同你们坐一辆马车了。”
堂堂大理寺少卿来这一遭没人备马?说出来谁都不信。怕是听了弛牟的命令,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与宋悬。
林沅溶刚想出声,便听着宋悬沉着声道:“府上不缺马车,也不缺马。”
这言下之意,便是叫陆琤安快滚。
林沅溶侧目瞧着宋悬有些恼怒的神色,竟生出些许喜悦,稳重自持的宋悬,至少对外人总是这幅样子的宋悬,现下还遭陆琤安气得变了脸色,这着实让她罕见。
陆琤安看样子也不打算与宋悬耗着,争些口舌之快,而是直接拱手朝他们道谢,便大摇大摆地走在了他们面前。
此人如此敢?林沅溶看着陆琤安的眼睛,都透着壮士好走的悲壮感。
她默默看了看宋悬的面容,宋悬的脸上倒是挂起了笑意,看来真的是气极了。她的手一直都是被宋悬牵着的,所以逐渐狰狞的青筋她全瞧见了。
林沅溶想了想,便开口道:“要不,我同你一起骑马?”
陆琤安那番话便是要同他们坐一辆马车,方才的行为看来也是要的,那他们再换一遭还是绕不过陆琤安,那只好退而求其次骑马了,她不太会骑马,但宋悬应当骑得不错,带她应当是可以的。
等了许久,她都未曾等到宋悬的回应,宋悬只是凝着她,她不解地偏了偏头,回盯着宋悬。
宋悬忽地一笑,倾下身子附在她的耳畔,淡淡道:“你真的,想要同我一起骑马?”
耳畔的徐徐热风扰得林沅溶心头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低下了脑袋,凝着自己的脚尖,身子因为那耳畔的喑哑而变得僵硬,宋悬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同她骑一辆马?
如果不是的话,如此又反问她一遭又是如何?
林沅溶想不通,宋悬样样都是体贴她的,怎会这件事就不同意?
低下的头突地抬起,便恰好撞上了宋悬的鼻尖,她吃痛地低吟了一声,揉了揉了后,便正着眸子,“你不想同我一起?”
宋悬极轻地嗬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倒是不减,眸子倒是沉了下来,凝着她泛红的鼻尖,宋悬手心里不知道多久拿着了一个银花圆盒子,上面是细致的花纹,瞧着很好看。
没一会儿,宋悬收敛起眸子,单手解开了银花圆盒子,里头是透明的膏体,没怎么用过的样子,闻起来有着几分蜜甜味。
他用着拇指尖在那透明膏体转了转后,便抬起头看向了她,她瞧着宋悬嘴角挂的笑意,心颤了颤,这人就是个笑面虎,最初瞧他笑,她还真当他开心,后头才摸清楚了,这人笑得越欢就是越气。
林沅溶只好开口,软着语气说道:“不疼的,宋悬。”
这点不痛不痒的红印子,何必上点药膏?她瞄了眼宋悬的鼻尖,还不是红彤彤的,他不会如何,她自当不会如何。
宋悬没怎么理她,抬眼瞥了眼她,淡道:“林沅溶,你就想疼了才注意?”很快地,宋悬便轻柔地将拇指尖在她的鼻尖上拂着,收起了笑意,面无表情着,低语喃喃:“我挺疼的。”
方才宋悬揉得太舒服,她晃了晃神,自然也就错过了宋悬在说些什么,“嗯?”
宋悬没有说话,她倒是有着些许过意不去了,慌乱地低头将指尖覆在那还未盖上的银花圆盒子上,转了转后又急切地往宋悬的鼻尖上抹着,“那你也要涂。”
她小心翼翼地涂着,不敢拭一点力气,如宋悬方才对她那样。
抹得鼻尖有着明显的一团药膏后,她才停手,她看着宋悬,想着方才憋在心头的话,也就顺便问出了口,“方前的问题,你还没说。”
她的声音就是娇润那挂的,只是平日里她说话语气的不慌不慢,更清冷些,可是想着方才宋悬不理她,便软了些许,听起来又有了些小女家子的娇。
宋悬低着眸子,瞧着面前的女子,眼睛炯炯地瞧着他,鼻尖上覆着膏药,眼睛里染着些许委屈,倒像是谁欺负了她的模样,她很少这幅样子。他眸子暗了暗,凑近了林沅溶,“我自然是愿的,林沅溶。”
说着,他揽住了林沅溶的腰肢。
林沅溶的脸瞬间变红,身子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分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语,为何在宋悬的口中像是在做些什么不正经事?宋悬绝非想的同她是一件事。
宋悬瞧着她害羞,许是觉着有趣,将他与她的身子贴得更紧,“想吗?林沅溶。”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才不想,平日见宋悬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怎么现在脑子总想些有的没的事?
她的视线落在了宋悬唇上的小口子,宋悬的唇形是极好看的,有了这小口子,好看是好看,但她还是过意不去,这小口子毕竟她弄得。
思来想去,她心头一横,吻住了宋悬的唇,看着宋悬错愕的眼神,她又收回了身子,轻声说了句,“现在......只能如此。”
说完这话后,羞耻感便覆在她的心头,她也不敢再抬头看宋悬,正想推开宋悬离开,谁知宋悬的唇覆在了她的脸上,“那何时可以?”
林沅溶不再说话,愣在了原地。
何时才可以?她在心头问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