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大喜,哈哈大笑道:“子翼所得,必然都是传世的佳作,老夫洗耳恭听。”

华羽跟卫仲道之争。

蔡邕心中反而偏袒华羽,不喜这个准女婿。

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恐没几个人会相信。

蔡琰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略有窃喜。

吃惊过后,卫仲道马上就恢复了淡定。

这么短的时间,华羽纵然真能想出三首诗来,绝对不会是多高的质量。

华子翼,你想用这一手来破解困境?

嘿,太小看我卫舆了。

卫仲道淡淡说道:“冠军侯,若是觉得时间不足,自是可以申请延长。”

“不如这样吧,三刻钟的时间,如何?”

“三刻钟之内,勿须冠军侯出三首精品,只要能得一首就行。”

“毕竟,我等士族之人,所得诗词,只求质量,不求数量。”

“纵然三首、五首,乃是十余首下劣的诗词,皆是比不得一首妙语诗词。”

卫仲道的意思很明显,你那三首诗,若是歪瓜裂枣,我可不认可。

华羽懒得搭理卫仲道那么多,站起身来,走到堂中,向蔡邕和蔡琰先后拱了拱手:“蔡老,蔡小姐,请指点。”

蔡邕立即还礼:“子翼谦虚,老夫洗耳恭听。”

蔡琰也微微欠身:“蔡琰恭听冠军侯的大作。”

卫仲道心中恼怒,华羽故意不理会他,就是狠狠打他的脸。

哼,等你作出的诗,质量不佳,看我如何羞辱你。

你是董卓爱将,身居高位,又能如何?

我卫家祖上乃是武帝朝大将军卫青,莫说是你,便是董卓也不敢把我怎样。

卫仲道这个蠢货,还不知道今天早朝的消息。

董卓连眼下名声正隆的袁氏一门都敢抄斩,那大将军卫青距今已有三百年,董卓会对卫青的后人客气吗?

华羽点了点头,双手背负,开始慢慢走路,口中轻吟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好诗,好诗啊。

蔡邕、蔡琰和卫仲道都是大行家,皆是眼睛一亮,华羽这首诗妙极啊。

还没等三人彻底反应过来,华羽又说道:“第二首。”

三人顾不上品味上一首诗,立即就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华羽的下一首诗。

华羽继续缓缓吟道:“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此乃先父初从军之时,本侯五岁所作,让蔡老与蔡小姐见笑了。”

五岁所作?

三人震惊不已,五岁所作,岂非是神童了?

哪一个可恶的家伙到处乱说,华雄有一个傻儿子?

如果这样也叫傻的话,则天下人尽是痴呆。

华雄已死,华安相信了华羽的话,对外就说华羽无功利之心,所以才装傻充愣。

结果,因为华雄被杀,华羽为报父仇,不得不从戎投军。

“第三首……”华羽又开口了。

蔡邕三人急忙收敛心神,一起向华羽看过去,心中皆想,第三首,必然还是精品。

“第三首,乃是一首词。”

“暮蝉声尽落斜阳,银蟾影挂潇湘。黄陵庙侧水茫茫。楚山红树,烟雨隔高唐。”

“岸泊渔灯风飐碎,白苹远散浓香。灵娥鼓瑟韵清商。朱弦凄切,云散碧天长。”

然后,华羽向卫仲道淡淡问道:“卫二公子,此三首,可否入得卫二公子之耳?”

“入得,入得……”卫仲道不防华羽突然有此一问,本能地答应一声。

蔡邕也是微微一叹:“从今日起,世间再无人敢以蝉为题,吟诗作词。”

蔡琰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华羽,钦佩之情再多几分。

但是,卫仲道随即就觉得不妥了。

他这么一回应,无疑就是认输了啊。

“哼……”卫仲道的反应也快,立即就冷哼一声,“这三首诗虽然算得上的中上之作,但却未必是冠军侯所作。”

“或许,跟第二首一样,是冠军侯昔日之作,今日拿出显摆,皆不算数。”

蔡邕闻言大怒:“卫舆,题目是你出的,冠军侯顷刻间作诗三首,都是上品之作。”

“若你不服,可拿出你的昔日之作,与冠军侯一较高下,如何只会逞口舌之利?”

蔡琰也是鄙视地望了卫仲道一眼,微微一叹,心中悲苦再多几分。

卫仲道冷哼一声:“冠军侯自己承认,第二首诗是他昔日之作。”

“却不知岳父大人如何能确定,另外两首诗不是冠军侯的昔日之作?”

“……”蔡邕登时一阵无语,气得老脸通红,却是无言以对。

是啊,蔡邕相信华羽的才能,也相信华羽的人品,但他却拿不出充分的证据。

这个时候,蔡邕越发后悔,当初答应卫家的提亲,将蔡琰许配给卫仲道。

华羽开口了,淡淡说道:“既然卫二公子不服气,倒也无妨。”

“随便你出题,本侯一一当场作诗,不知卫二公子意下如何?”

蔡琰痴痴地望着华羽,心中大喊着,这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有满腹文采在,何惧你卫仲道些许小阴谋耳。

原本,蔡琰对这门亲事的满意,对卫仲道的好感,就在于卫仲道的文采,天下有名。

可现在,文采被华羽彻底碾压,品德之劣也暴露出来,蔡琰对卫仲道就再无一丝的好感了。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蔡琰想到自己一生的命运已经被拴在了卫仲道这种小人身上,只觉得心痛不已。

“好……”卫仲道已经不理会蔡邕和蔡琰对他什么看法了,大喝一声,“既然冠军侯如此笃定自信,卫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邕和蔡琰一起望向他,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

忽然,蔡邕又一眼,看到蔡琰的脸上尽是眼泪,不由身体一颤,脸色微微一变,略有痛苦之色。

昭姬,是为父对不住你。

为父当初不该轻许这门婚事,造成你今日之痛苦。

只是,婚事已定,无以挽回,只能苦你了。

不然,我蔡家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为父有何颜面再出门见人。

下一世,若为父还能与你再做父女,为父定然不会再做此等糊涂事了。

卫仲道全然没有注意到蔡邕父女二人的表情,继续大声说道:“下一题,以风为题,如何?”

以风为题?

风,是无形之物,看不到,闻不到,只能感觉得到。

所以,这一题的难度,要在上一题之上。

华羽淡淡一笑:“本侯又偶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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