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陆不敢耽搁,急忙应声,一边匆匆跑去车子上打电话。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扫了眼墓碑前的傅以承。
总觉得在明若愚没有的这一年,自家的老板就跟魔怔了似的......
身后。
傅以承眯着眼睛看着墓碑上的两个男人,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深邃诡异的弧度,泛着丝丝冷意,脸上似有不易察觉的情绪。
半晌,幽幽地说了声。
是她回来了,对吗......
......
从墓地出来,明若愚刚刚坐上车,国外的长途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刚接通,久居国外的好友牧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亲爱的大小姐,毕业典礼后天开始,不用我提醒你吧
明若愚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子后座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知道。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下了飞机又直奔墓碑,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就吃不消了。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马上就回。
牧箐听出她的疲惫,有些埋怨地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可以等毕业典礼之后,再回去看伯父和远臣,是你自己非要这个时候赶回去的。知道累就好,回来好好给你接风。
临挂电话,牧箐又说了句。
还有,明小姐,容我提醒你,在北色城,已经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尽快回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一如她的人一把,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明若愚收起电话,将头扭向窗外,看着短短一年内,变化极大的北色城,心里思虑万千。
不远处的城市放大墙上,正不间断地播放着城市里最成功的人物代表,傅以承的滚动照片。
西装革履,不苟言笑。
明若愚莫名地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她抬手关了窗户,抬头对前方的司机说道。
师傅,麻烦你快些,我赶着登机。
......
鼎呈。
司陆一路快步穿过走廊,连高层同事跟他打招呼,都来不及回应,就伸手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傅少......
略有急促的声音,却在看到坐在不远处沙发上随意翻看杂志的沈星唯时,噤声。
沈小姐好。
司陆反应得快,一边客气热情地给沈星唯打招呼,一边将手里的资料放到了傅以承跟前,咬字有些重。
傅少,这是今天的加急文件,你现在就看一眼吧。
傅以承抬头扫了司陆一眼,低头看到文件上的内容,一怔,整个面色随即阴冷起来,似有风暴在旋转。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也在一瞬间骤冷了下来。
资料上显示,在一个小时之前,一个名叫明若愚的女人,已经从北色机场出发,前往香港,继而转机飞往国外了。
傅以承面色阴骇,手里的资料被他捏的几乎变了形。
这个女人,她竟敢......
一年前,她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离开了北色城。整个北色城的来回交通,查不到关于她的一丝痕迹。
一年后,她却大刺刺回国,又大刺刺从他眼皮底子消失了。
司陆甚至能听到傅以承指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沈星唯察觉到男人情绪不对劲,起身走到傅以承身边,关切地问道,阿承,你......
话没问完,傅以承抬手将资料狠狠拍在了办公桌上。
去查我要知道全部
......
美国,洛杉矶。
从设计学院回来,车子很快在郊区一栋独立洋房外停了下来。
容赫和明若愚同时打开车门下车,一身干练职业装的牧箐就迎了出来,接过明若愚手里的毕业证书,漂亮的眉头扬了扬。
行啊明若愚,学霸就是学霸,毕业了还能获得查立博士的推荐语,能力不错嘛
明若愚扯了扯唇,那是自然。
臭美,夸你两句,你尾巴还翘上天了
容赫淡淡笑着,从后备箱里捧出一大束玫瑰花,笑着递到明若愚跟前,若若,恭喜你毕业,成为一名合格的室内设计师。
明若愚接过花,谢谢容赫哥。
一旁的牧箐忍不住调侃道,哟,容赫。我看你是别有居心吧毕业送花是没错,可你送玫瑰花
容赫笑,深邃的目光落在明若愚身上,但笑不语。
明若愚将花捧在手里,像是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转身就往屋子里走,阿箐,花瓶呢我要把花插在花瓶里。
......
一年前,她死里逃生。
在被秦老藏起来治疗了将近一个月的身体之后,秘密送出了国。
常年在国外生活和工作的好友牧箐直接接收了她。
在洛杉矶,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洛杉矶本地一家很有名的权威设计学院的考试,成功进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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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赫在那期间,不断给明若愚发消息,邮件,就是不肯相信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三个月后,牧箐的一次手贱,容赫终于知道了她的下落,连夜坐飞机到了洛杉矶,并且一直陪着她走到了现在。
......
晚上,几个人吃了顿丰盛的大餐。
容赫化身居家好男人,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去清洗。
明若愚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修改自己的一些设计作品。
牧箐凑过来,眼睛看着容赫的方向,忍不住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明若愚,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这种居家全有好男人,你不趁早收了,准备留给谁
明若愚抬头扫了她一眼,好笑道。
那你来
丫的,你以为我不敢啊,小心我真的一不小心收入囊中。
见明若愚并不过多理会她,牧箐靠的更近,热气都喷到了明若愚的脸上。
你别一直回避问题,他一路追到美国来,一年来一直照顾你。我说真的,我是个女人,我都动心了,你就没考虑过
明若愚打字的手一顿,沉默半晌,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轻声道。
很久之前,我就已经配不上他了。
正说着,电脑里传来新进邮件的提示音,明若愚顺手打开,脸色一白,当场愣住。
偌大的屏幕上,她只看到一句话。
丫头,是时候了。
牧箐也看到了,神情顿时一紧,是送你来的那老头吗
明若愚合上电脑的动作有些僵硬,脸上酒后带着些许的酡红,此刻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咬了咬唇,扭头看向牧箐,眼中泛着抗拒的冷意,阿箐,一年了,我该回去还账了。
她从来没忘记。
即便她对北色城已经毫无留恋,但是一年前,秦家将她父亲的尸体从海边带了回来,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而她,还欠秦家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厨房里立刻传来碗碟落地的声音。
啪。
啪。
啪。
......
秦老的命令,明若愚不敢耽搁,当晚就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准备回国。
隔天一早,她拎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容赫站在别墅外头,脚边静静站着一只行李箱。
明若愚的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又干又涩,容赫哥,你......
容赫走过来,一手拉过她的行李箱,温润的朝她一笑,走吧,不是要赶最早一班的机票再晚就来不及了。
明若愚迟疑道,容赫哥,你在这里毕竟还有工作,怎么能......
那都是身外物,保护我的若若妹妹,才是我的人生大事。
明若愚一瞬间如鲠在喉。
一旁的牧箐跳出来,围着容赫转了个圈。
容赫,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另外一层身份说出国就出国,不仅如此,还能轻易找到好工作,甚至刚来美国,你就有能力在闹市区购置房产,真的很......
容赫挑眉笑,如果我说有呢
见两个女人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他又笑了。
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我还是我。
看向明若愚,容赫的眼神多了几分深邃,不过,如果若若到了最艰难的境地,我也不介意用我的身份,带她脱离苦海。
......
飞机到达北色城,已经是深夜。
两个人出了机场,容赫提出让明若愚先回自己的别墅休息,被明若愚直接拒绝了。
没办法,容赫只好亲自送她到了市区秦老送她的公寓,这才离开。
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明若愚忽然喊住了他,容赫哥。
见容赫停下,隔着一段距离,明若愚忽然红着眼睛看向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关心我,爱护我。可你也该明白,我此行回来,是要给秦家生孩子的。生了孩子,我就......更脏了。
她吸了口气。
你也老大不小快三十岁的人了,找个好女孩,好好结婚生子吧。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负责的。
容赫静静听完,却勾起唇笑了出来,目光穿透深夜的冷意。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家的傻若若都还没幸福,我怎么能放心
明若愚知道他执拗,也不敢多停,一转身,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她这样的人生,对他来说,本就是一场拖累。
......
回到公寓,她将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洗了个热水澡,刚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提醒的蓝光。
打开一看,不由得一愣。
是整整一年都没有跟她联系过的秦少的短信。
既然要生孩子,就利落点。明天过来,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