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那里驳回了管敌的猜测:“这哪是会所有问题,是程老头有问题吧。他不会是看上会所里哪个姑娘,花钱讨人开心呢吧!自己龌龊就算了,还非牵扯到徐伯伯。他以为两家交好往来多就不会被发现呀,你看偷鸡不成折把米了吧!“程梓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觉得特别的丢脸。
“不是这样的。”濮涛此时脸色很不好看,“事情好像跟我们想的不一样。开始我也以为程徐两家应该会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结果,程董事像是刻意避嫌一般,从来没有和徐家做过生意。这一次真的是例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借徐家的账户走账。不过是以借款的名义,流程走的也算齐全。”
“嘶!”段言迷瞪着眼睛,“这说不通呀,我姨父为人你们可能都有耳闻,说是见钱眼开,说他势利自私一点不为过,和他的父亲,也就是徐生的那个多次荣获一等功,入葬烈士陵园的爷爷可是大相径庭。如果程徐两家没有生意往来,我那个姨父怎么会仅凭学生时代的同窗好友这点情谊就同意程梓和徐生俩的婚事呢!这与他的人设不符呀!”
“谁知道呢,我干妈枕边风吹的呗!”程梓说完,下意识用余光看了一下濮涛,没想到对方竟然也在看她。这让女孩不自觉的心虚,反应有些过激的跳了起来,“什么玩意儿,我这一生要仗剑走天涯的,谁同意都跟我无关。”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的时候,段言的电话响了,是徐生打来的。
“怎么啦?”程梓问。
“没什么,就是徐生说,谭飞燕有话要和我们说,一会他就会把女孩带到我们队里。”
一袭紫衣,气质出众。一进缉毒大队就吸引了在此加班的所有人的目光。或许是知道谭飞燕的魅力。为了不被打扰,段言把徐生和她安排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会议室。
“你好,谭小姐!我姓段。”段言开场是很礼貌的握手。
“你跟徐生一样,相信我是好人?”谭飞燕有些犹疑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段言思考了一会,微笑道:“说实话,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或许对方说话时神情过于威严,谭飞燕手抖了一抖,然后强调了一句:“段警官,我必须跟你承认一个错误,我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说完,便掩面而泣了。
当段言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无奈只能安慰道:“或许我们大家都想多了,毕竟当月入职的新员工又不止小郑一个。”
“段队,谭飞燕说,她知道一些关于那个‘会所’的事情。”徐生站在一旁说。
“是的。段警官,我要向你,向你们澄清一个事实,这间叫‘满庭轩’的会所我是股东不假,而且是占据90%以上的大股东,可是这些钱其实不是我的。”
“我知道,你这么年轻,你又不善于做生意投资,自然不是你的钱。“段言说的很是肯定。
“啊?你知道!但你是不是以为是我爸爸的?我告诉你们,也不是的,钱是我那个后妈的。是她说投资这个会所会赚钱,给我钱让我投资的。”
“你后妈?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季敏。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老总。”
“季敏?在哪里听过!”段言用手摸着鼻子思索到。
“是那个施工企业的负责人。”徐生迅速接过了话,又怕地方有疑问,解释道:“哦,我问过谭飞燕,对于她继母的描述和我们了解到的季敏有太多共通点,所以,应该不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段言点了点头,“正好是她的施工单位出事,正好是她投资的会所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关联,不会是巧合。”听到段言这么说,本以为对方会开始部署下一步计划的徐生,却听到了一句让自己十分意外的问话,“谭小姐,您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呢?要知道你继母只是个公司的老总,即便在自己公司出了命案,只要他本人跟案子无关,也只是配合调查,赔钱,严重了关停整顿。你特意告诉我们‘满庭轩’不是你的投资,是你继母假借你的名义投资,你成功的让我们对她有了关注。我知道随便怀疑人不对,但是如果这个问题弄不清,我们的侦查方向出了错,会走很多弯路的。还有,你真的只知道她只有一个化妆品公司吗?施工单位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谭飞燕见对方一直在怀疑自己,自然不悦。她腾的站起身,也不想解释什么就想走。“你等一下谭飞燕,我来说。”徐生见状,急忙拉住了对方,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看向段言:“段队......”男孩看了一眼段言,“段队这么做,也是出于谨慎原则。您坐下,我来跟他解释。”
刚才紧张的气氛,因为徐生的几句话终于有了缓和。在大家都坐下来之后,徐生说道:“段队,不,表哥......”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段言一开始是很紧张的,徐生也像懂得对方的想法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紧张。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没事的。其实,一开始我也在怀疑她的立场,因为她一开始说她是‘满庭轩’的幕后投资人,而且今天她又故意一般的阻止了我想要‘解救’小郑学长的计划。看似她真的很像幕后指使者,可其实她却是受害者。”
“怎么说?”
此时,徐生让谭飞燕把那半枚胶囊拿出来放到段言面前,“你看这是什么?”当段言整个人一震,颤颤巍巍拿着东西仔细端详的时候,徐生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有这个胶囊状的东西,你说这里面有关于你个人的信息,就像消防员那样,写上血型,年龄,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如果在卧底期间逃出来需要救援,别人一看到就可以及时援救,如果知道出去无望,就咬碎胶囊吞进肚子,不让敌人知道自己的一星半点的消息。”
“是的....”此时的段言居然少有的泪流满面,“这东西从哪来的?”
“是我父亲给我的。”女孩说着也激动了起来,“这是我姑母的!你看这上面,虽然自己不清楚了,但是还能隐约的看到那个肖字,还有这个血型,上面有隐约的RH字样,我姑母就是RH阴性血。她牺牲了,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给我们留下。”说着,女孩也哭了起来。
“对了,我刚才想问的,你父亲又是怎么得到的这个?还有,你姓谭,为什么你姑母会姓肖?”徐生问。
“我师父是跟她妈妈姓的。我知道,他说过,他家有个弟弟还有个侄女,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你。”段言还在情绪里,说话也有气无力。
“这个我们也搞不清楚。在得知我姑母牺牲的第二个月的一天上午,我收到了一个快递,上面写着我父亲的名字,所以我才那给了他。可没想到,他把快递拿进书房没一会就冲了出来,说这是我姑母的东西,要我好好保管。后来他就出去了。那个时候我妈妈因为帮着小柔的母亲研究香料,所以时常早出晚归,可没想到我爸就带了我现在的继母回家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母亲生气了才带我出国的,可后来发现不是这样。她说我父亲有苦衷,还说那个继母不是个好人,她想回来救我爸,可又担心我会有危险,所以在国外一直纠结到去世也没有回国。”
“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回来了?”段言问。
“因为.....”女孩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徐生,“我呢少时对我们徐先生有些初恋情结,想着他又不喜我,一开始我是不想回来。可是,长大了成熟了,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不那么纠结了。尤其是我母亲告诉我那个女人有可能要害我爸命的时候。而且,我必须对小柔有个交代。”
“怎么说?”段言继续问。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小柔妈妈帮忙他的邻居研究东西,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才叫上了我妈一起。其实,乔阿姨当时好像是有助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乔阿姨不肯用她了,所以才叫的我妈妈。后来他俩发现了问题不对劲,本来是想停手的,可没想到小柔的邻居把乔阿姨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后,乔阿姨还是选择继续了。”话说了一半,谭飞燕很是神秘的看了眼周围,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小柔的身上有一个香水瓶子,可这瓶子里除了有香水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特殊材料的小纸条,这上面是一个配方,就是我母亲和她母亲一起研制出来的配方。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小柔。”
“小柔瓶子里只有香水,没有什么配方的纸。”徐生答道。
“啊?小柔给你看瓶子了?”谭飞燕有些惊讶。徐生这边刚点头,段言那边也已经从情绪里走了出来,立刻怀疑道:“不要因为你是我师父的亲人我就会放松警惕。现在你说的跟实际对不上,怎么解释?”
此时的徐生突然起身,就往外走。段言果断地叫住了他:“你去哪?”“表哥,小柔可能真的有危险。”徐生情绪很是激动,“小柔的香水瓶我拿下来检验过,结果是含有微量的木屑成分,当时我还搞不清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如果谭飞燕所言不虚,那木屑的成分应该是纸张的残留。可小柔没有告诉过我里面有东西,这能说明,东西被人拿走了。会是谁呢?我们不用想也知道了吧。就是他要小柔母亲帮的忙,就是他和小柔父亲签的收购合约,还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小柔要一点香水说是去缓解好友病痛。他收养小柔是有目的的,而且明明白白,这就是控制,牢牢的控制。”
谭飞燕有点蒙,确认般的问道:“你们说的是程梓的父亲吗?”段言点头。女孩这次倒是松了口气,“那她是控制不了小柔妹妹的。”
“为什么?”段言问。此时徐生也控制住了情绪,开始洗耳恭听。
“如果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我们母亲留下的配方,那他就是打错算盘了。因为当时为了不给那个人配方,阻止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两个母亲决定对配方加密。那个写配方的字是用特殊药水写上去的,只有在我的这个手镯的映射下才能看到真的字迹。”女孩说着,把她的手腕露了出来,一支玄色温润的玉镯就这么展现在对方的面前。“
“这防伪倒是做得不错。”段言嘴角刚刚微微上扬,随即又掉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谭飞燕,“你知道你母亲和小柔母亲所提到的配方是什么吗?”女孩点头。段言继续:“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弄这么麻烦的加密,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毁掉配方呢?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女孩似乎有些不愿意说,但考虑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不愿意,是不能。你们都听过,是药三分毒的说法吧。这世上本无药,用对了地方就是药,用错了地方就是毒。毒品也不例外,它也是药,而且当发现到达一定纯度可以对某些疾病某些人有奇效的时候,谁又想放弃呢!”
“你是说,最后程梓的父亲是因为用来救人才让你们俩母亲动摇了毁掉配方的决心的?”段言问。
“救的那个人是谁?”徐生问。
女孩摇头,“我妈妈不知道,乔阿姨不肯说。”
“好吧,我们会知道的。”段言继续:“既然如此,这也过了好些年了,你为什么不守好秘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跟小柔分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选择,不是嘛!”
“可是,我不能永远呆在国外,刚刚我就说的,我要救我爸爸呀!”
“这又怎么说。”段言问。
“还记得,我刚才说乔阿姨有助手的事情吗?我妈妈是炼香的,所以对香味极其敏感。她告诉我,虽然只是远远的见了一下那个助手的背影,连正脸都没瞧过,可她身上的味道,她却记住了,这个味道,和我这个继母的味道一摸一样。我妈妈说,这个女人一进家门就知道她不简单,可是不知道她到底有多不简单。我母亲说,能通过我姑母当年遗留下来的联系方式把那半个胶囊寄给我爸的,八成和当年害了他的那些毒贩有关。这个季敏又是当时乔阿姨的助理,又跑来勾引我爸爸,说不定,她就是当年毒贩的漏网之鱼,她或许也想要配方。这几年我父亲年岁是大了些,可也不至于如他那般虚弱。我怕那个女人对我父亲有什么不利,我知道我虽然也不一定有本事能救出我父亲,但只要我也在,总能对那个女人起到一些威慑。”谭飞燕说的很是认真。
“既然有如此怀疑,为什么不报警?”段言问。
“我们没有证据。唯一证据,就是我母亲说的香味,而且,我母亲也不在了,怎么证明呢?”谭飞燕说的话看似也有道理。段言点了点头,“所以,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合作?”谭飞燕很是惊喜,“你现在真的相信我了?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