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被亲爹扇了个耳光,贺白心里头咯噔一下,登时一身热气全部退去,满屋子的情欲换成了透心凉。

“贱人!”贺白穿好上衣起身,一脚踩在了黄鹂的手上,“难道还要我扶你起来!”

看着贺白走了过来,司香使和樊掌柜恰好闻到了熟悉又糜烂的味道,两人对视了一眼。

当黄鹂走到樊掌柜前面的时候,樊掌柜忽然跟上去格外多停留了一会儿,看着这男子莫名其妙地站在自己面前,黄鹂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应当就是这位……”

樊掌柜想了想,没找到适合的措辞,索性就没有说。

贺白身上沾染了女儿香,与那血书上的不尽然相同,又有重合的味道。

很明显,这位中书舍人……刚从女人床上下来。

那贺明远留下来的血书上的女儿香,应该就来自这位女人罢。

难道这对父子,与同一个女人……?

片刻反应过来的樊掌柜,呆呆地看着司香使和黄鹂,满是诧异。

但此时,这位司香使却没有再回应他一个眼神。

贺恺之冷冷扫视了黄鹂一眼,“大胆贱婢!你还有何话可说!”

黄鹂一时愣住,还不知道这位太傅是什么意思,是要自己把事揽下来吗?猛地跪下叩头道:“太傅,饶命,民女不知啊……”

“不知?老朽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贺恺之冷声道,“往怂恿太傅之孙越狱,谋害朝廷重臣。说,你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黄鹂心里头登时冷了下来,她不知道温清圣是怎么把自己摘干净的,就算出事了也大可拿太子之事保命……

“太傅,奴婢冤枉啊,奴婢虽然出身贱籍却已随小贺大人从良,并未做过什么坏事啊!”

黄鹂抖个不停,强装着镇定说道。

贺恺之一步上前,挡住了司香使和樊掌柜的视线,暗中朝黄鹂使了个信号。

“说!你潜入我府中的目的是什么?”

“奴婢,奴婢……”

黄鹂忽然跌倒在地,一脸的死灰色,嘴角已经淌出了黑血。

司香使伸手一探她这鼻息,已经死了。

“居然是死士!”

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将三人都吓了一跳。

贺恺之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就朝贺白砸了过去。

“我贺恺之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儿子!”

贺白未来得及反应,脑门已经被砸破,鲜血直流,看起来十分恐怖。

贺白直视着贺恺之的目光说道:“那爹怎么不打死我!你是这天下的太傅,我却只是个小小的中书舍人!当然给你丢脸,恨不得掐死了。”

贺白仰头任鲜血流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樊掌柜和司香使,一见忙以家中有急事必须马上走。

贺恺之追出来作揖道,“家门不幸,让两位见笑了。”

能得天下之师,一国太傅行礼,两人都是人精,又岂会不明白其中之意。

两人诚惶诚恐地回了礼,又赶忙说道:“府上丫鬟众多,太傅忧心前朝国事,这宅院之事,疏忽也非您之过啊。”

贺恺之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去前厅吧,拙荆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两位稍等片刻,老朽便来。”

见两人一走,贺恺之对着贺白的脸更是冷了下来,迸发出像毒蛇一样的目光。

这样陌生的眼神让贺白吓破了胆,不由地跌坐在地喃喃地道:“爹,您还是我爹么?我还是您儿子吗?明远可是您的嫡长孙!您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为什么?”

何恺之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儿子?要不是你是何恺之儿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这儿子孙子,一个比一个蠢!还不如死了算!”

“你要是还想活命,今日开始便在静室不要出来了。”

瞬间不知从何处出来了四个黑衣人,一掌将贺白劈晕,带了下去。

贺恺之看着死去的黄鹂,蹙眉低声道了一声“可惜了”,便向前厅去。

与太傅府的鸡飞狗跳相比,定国侯府也是愁云惨淡。

因为陆望舒与定国侯温逐流一回到府上,正想去追查温氏家徽的来源,便发现他们府上也死人了。

死的是惠心院,最没存在感的丽姨娘。

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身体僵硬,冷却多时的丽姨娘,温逐流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在这后院呆了十五年,他与她似乎就见过寥寥几面。

他从来没有善待过她,只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将她带回府中。

她一直安安分分的,甚至十天前还在期盼着温清棋能回来。

等清棋回来,却永远看不到他姨娘了。

温清圣捡起桌上的遗书,递给温逐流,道了一声“节哀”。

“妾先为死士又入贱籍,幸遇侯爷而从良。能为侯爷生下棋儿,是妾毕生之福,本能安稳终老已别无所求。孰料十年前,旧主以棋儿为质,相胁妾作下了不少伤害侯爷之事。今日以死赎罪,不求侯爷能谅解,只求侯爷将棋儿养大,远离是非。妾柳丽诀别。”

她也没有想到,这谨小慎微的丽姨娘居然会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奸细。

十年前,是什么人,在十年前就开始在定国侯布棋了!

温清圣掏出两块温氏家徽递给温逐流,“父亲觉得这两枚温氏家徽,都是丽姨娘在暗中操作吗?”

温逐流将令牌紧紧攥在手中,一言不发。

真是太巧了,仅有的两枚代表温氏家主和世子的家徽,一枚出现在了钟小楼被杀的现场,一枚出现在了贺明远被杀的现场。

“不,丽姨娘从始至终,并没有离开过这府邸。”

温逐流站了起来,将丽姨娘放平。

柳丽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等着温清棋长大而已,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争,还是难逃一死。

温逐流闭上眼睛,摸着温清圣的头,轻声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交给父亲就好。”

温清圣将他的手扒下,正面对着他说道:“真的没有关系吗?父亲知道吗?这次刺杀我的领头人,是个穿黄衫的男子,我觉得他十分熟悉。”

“父亲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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