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乐县这样山旮旯小地方,大牢中出能现死士已经够惊悚了。

死士是谁都养得起的吗?

显然只有王公贵族啊!

才几天,建康的人就追过来了?

不对,也可能是敌国的。但如果是敌国的话,那就更糟糕了!

“他并非自杀,脖颈上有勒痕,但非致命伤。牙槽毒囊完整,丧命另有其毒。”

柳予安从沈仵作手中接过了毒囊,还有胃液中提取的不明毒物。

温清圣猛地站起来,“梁方,走,随我一起调出那对被杀老夫妇的宗卷。”

卷宗显示,两个月前,以编竹制品为生的钟氏夫妇被利器所杀。

钟氏夫妇均为本地人,年近花甲,为人和善,与人无什么过节,也没有仇家。

钟氏夫妇被杀一案,在当时引起了轩然**。眼前这个死者阿豪被认为是凶手,但他始终没有认罪。同时,也因为找不到杀人动机和杀人凶器,一直搁置。

万县令被推翻后,温清圣接手也一直不见苦主来上诉这个案。

原来钟氏夫妇仅有一个儿子,自小离家,多年未归。

所以直至今日,这个案件的嫌疑人猝死牢中,才又被翻了出来。

是什么人,会专程派一个死士来南荒之地,杀一对手无寸铁的老夫妇?

一对常年生活在本地,编竹制品为生的老夫妇不可能有很多钱财,也不为情为仇杀,能为什么?

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看来这个案件,还得从头开始调查。

“查,梁方,你去跟街坊打听一下,钟氏夫妇的儿子,关于他的所有信息,是否曾经回来过。还有最近半年,有谁跟这对夫妇往来密切,有无外来人员。”

“鸣翠,死士这一块,你去看看有什么发现。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阿豪。还有狱卒那边,暗中留心看有无人,故意靠近过这个阿豪。”

已经入了二月,春耕开始了。

梁方和鸣翠,还有来福都分去头田地里打听,但百姓一听到是命案,没人敢上前。

倒是来福手中的饼,引起了一个小孩儿的注意。

“哥哥,能不能分快饼给我?”

来福见这小孩虎头虎脑,眼睛黑黝黝怪机灵的,便掰下了一块分给他。

小男孩很开心地吃了一块,看了看远处的大人,忽然低声对来福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有一位叔叔,出来撒尿蹲着的,他没有***!”

梁方听得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哪位叔叔?”

那边农妇已经传来怒吼声:“虎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不准吃!”

小虎子立刻变得眼泪汪汪,但依然将口中的饼快速地嚼了嚼,咽了下去跑开了。

再问就怕打草惊蛇了,来福无奈地先回去了。

鸣翠刚刚出门,就被一个农妇砸了石头,破口大骂狐狸精。

气不过的她砍了几棵树,住了唬妇人,被鸣翠的凶狠一吓,妇人反而带愣住了,整个人都被吓得战战兢兢。7K妏敩

“你你你……你跟他是一伙的!”

妇人丢下一句话,就跑开了,鸣翠无功而返。

梁方直接在街口摆了个摊,放了一个装着一千文钱的木盒,挂出了“买消息”的招牌。

他就开始安心等,等着收工回家的百姓。

说出一个有用的信息就可以得五文钱,这招果然奏效。

扛着锄头的百姓,刚开始还狐疑试探。

先有大胆的出来说了一句:“钟氏夫妇的儿子叫小宝,八岁就随人外出了,十几年了没再回来过。”

梁方立刻豪气地甩出一吊铜钱,“第一个说的十文,后面再来的就五文啦!”

“那个凶手三个多月前,就跟随另外一名男子一起去了钟家。”

……

七嘴八舌的信息越收集越多,大概可知,三个多月前,钟家忽然来了两个陌生男子。

钟氏夫妇很高兴地接待了两人,邻居问起的时候,他们便说这两人是远亲,但到底是什么亲戚无人得知。

一名男子只住了两日便离去了,而死在牢中的那位叫阿豪的,则留下来跟钟氏夫妇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多。

阿豪平日还会帮钟氏砍柴烧火,与钟氏夫妇一起吃饭,像极了两人的儿子。

直至两个月前,钟氏夫妇忽然被发现死于家中,阿豪在上山被抓了回来。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阿豪一个外人突然出现在钟家村,本身就很可疑,他便被当作嫌疑人抓了起来。

不是现场抓获,又没有凶器没有人证,官府也就只是把他关押着。

听完三人的汇报,温清圣陷入了沉思。

“小侯爷,两种毒出来了!”

柳予安打着哈欠从门外进来,看到就是四人俱静无言的样子。

“小侯爷,死者胃中那份是夹竹桃!毒囊中的是孔雀胆和鹤顶红。”

“什么是夹竹桃?”

四人皆对这种毒药闻所未闻。

“这夹竹桃是一种叶形似竹,花似桃的植株。花开四季不败,常被南越人种于庭院。但鲜少有人知其全株皆有剧毒,一花一叶加入饮食中,便足矣致死。”

“南越?这死士来自南越?”

南越是与陈国南蛮接壤的邻国,两国仅相隔着一泽境。

泽境水源清澈可食用,鱼类丰富,两国百姓都可以在上面捕鱼。

为了争夺这片水域,百姓私斗甚多,但两国却均未曾出面干预。

“尚未可知,现在最紧急的是揪出府衙中的内鬼,这个内鬼或许是同谋。”

温清圣眉头一皱,出令道:“立即召集府衙所有官差狱卒,不,所有人!”

不到一刻钟,近百人集合完毕!

除了县丞空缺,四位主薄,小吏,狱卒,牢头,连负责厨房和扫撒的仆人丫鬟都到齐了。

“还有谁不在?”

李主薄正说着:“牢头王五,还有…还有太子殿下…”

顶着陆望舒的脸的林一擒拿着一个人,举过头顶,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人正是缺席的牢头王五。

王五疼得龇牙咧嘴,爬起来也不否认:“是我,是我干的!阿豪就是我杀的!”

“你怎么杀的他?”

王五被这个问题一问,反而愣住了。

“怎么杀的他,我请他喝酒,等他喝醉了用绳索把他勒死!”

【作者题外话】:猜猜凶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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