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痛心疾首地说道:“本宫也听闻定国侯要将世子之位传给那个庶长子,真是荒谬!不过兴许只是恼了小侯爷前段时间所为吧。实在不忍看你们父子失和,定会与他好好说项!”
温清圣淡淡地笑了笑,答应张皇后,她与和美人又有何不同?
张皇后鼓了鼓掌,一位妙龄少女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
“小女思思,见过温小侯爷。”
温清圣不由托腮戏谑,一步一袅娜,世家女子果真仪态万千。
“思思小姐有礼。”
“温小侯爷难得进宫一趟,时日尚早,思思便带他走走吧。”
张皇后掩面喝了一口茶,然后她就带着揶揄的笑容走了,临走之前那眼神仿佛在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位思思倒也不扭捏,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伸手做了个手势:“小侯爷请,请随思思来。”
这做媒也做得太明显了吧,这么个小姑娘,看着纯良无害自己怎么下去手!
她刚要起身一阵目眩,整个人顿时就栽到了地上!
小姑娘面上瞬间变成了镇定与讥笑,哪还有豆蔻少女的纯真。
走过来两个嬷嬷,很快将温清圣抬上了内室凤榻,便也离得远远的。
思思厌恶地看了一眼温清圣,最终还是伸出手去扒她的衣领。
忽然觉察后面一阵风,思思很快也伏倒在了榻上。
两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她身后,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先抱起了温清圣,又看着思思低声对同伴说道:“将这个丫头喂点药留在这里吧,让小喜想办法把陛下引过来!”
就这样,温清圣在椒房殿凭空消失了,外面一群人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西斜的阳光照到她脸上。一件衣服横了过来,似乎想帮她遮挡这阳光。
她猛地惊醒过来,正要开口,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抬头望去,一个面目普通的黄门小太监,他有一双冷清如墨的眼睛,指尖有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这股气息太熟悉,她心突突地猛跳。
是陆望舒!她回到建康才两天,陆望舒就悄无声息潜入了宫中!他是什么时候回建康的?
是不是比自己更早?甚至这半年一直蛰伏在建康?
看温清圣的眼神,陆望舒便知她已经认出了自己,双眼也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又听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望舒没有回答,而是又摸了摸手中的那块金子。
温清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忍不住狠掐了自己一把。
真实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她压低了声音接着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会不会有危险?这宫中有你的人?”
她问完之后才觉得,这些问题问了也白问……
真像个傻子。
陆望舒也跟着心尖一动,手指点在她的唇间,制止了她继续说话。他双眸清冽隐隐带了些温柔:“我就知道这宫中伎俩多,你防不住。原也没打算见你,柳潇已经出宫去了。”
听他似乎真不想见自己,温清圣不由得带了些失落,又问:“哦,柳潇也是你的人?”
陆望舒摇摇头,“也不算,你赶紧回去吧,我估计张妖妃整个皇宫找你呢。”他眼神似有深意,他转身就要走,温清圣扯住了他的衣袖。
“那个思思姑娘呢?”
陆望舒忍不住又扯了扯嘴角,笑中似乎有些得意:“还在睡着吧,你现在赶过去看热闹,大概还能来得及。本宫怕是又要多一位庶母了。”
这……这?思思姑娘被太子殿下送上了龙榻?!
温清圣还没回过神来,陆望舒已经不见了身影。
“温小侯爷啊,你怎么在这里!可叫老奴好找!”一位老嬷嬷捏着帕子急匆匆走了过来,“思思姑娘呢?”
“啊,思思姑娘,不在皇后的椒房殿吗?”
嬷嬷见这小侯爷一脸愕然,心中更是惶恐。
“皇后娘娘不是命思思姑娘陪着小侯爷吗?为何你们没在一处啊?”
温清圣抓了抓头发,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我不会说话,思思姑娘让我滚,我便只好滚了。只等思思姑娘气消了,再给她道歉。思思姑娘还在生我的气吗?”
说完她已经跑在了嬷嬷前面,似乎迫不及待要去给思思道歉。
这嬷嬷心中骇然,想要拦住她已经晚了!
椒房殿内,张皇后素衣脱簪跪在地上,拼命地喊:“陛下,这真的是个误会!”
“误会!将亲侄女灌了**送上来!朕这就成全你!”
思思紧紧裹着被子,梨花带雨,瑟瑟发抖!她已经毁了,毁在亲姑姑的手中,唯有狠狠抓住眼前这个最尊贵的男人!
“不是姑姑的错,是臣女,臣女心仪陛下……”
见眼前破碎的小姑娘,陈恭帝心软了一些:“你不用替她背锅。来人,将朕新封的张美人,带去飞霞殿。”
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顾及和美人,补上了一句:“和美人心性柔和,深得朕心,晋升为妃,赐号珍妃!”
毕竟是埋藏心底,又恩宠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看着她没了往日的骄傲,发泄完毕陈恭帝又心软了一些。
他叹着气,扶起了她:“朕不知道你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舒儿身边的人,外臣之子的婚事,你也想拿捏!”
听这语气,张皇后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厌弃了自己。
她也不能不认错,坚持又磕了个头才起身:“确实是臣妾鲁莽愚蠢了!臣妾确实是想与舒儿缓和关系,准备了些东西让温小侯爷替臣妾送去,就让他离开了。这思思误食魅果真的只是巧合啊……”
她说话间,温清圣已经进来了,见这陈恭帝与张皇后一副温情脉脉,自然知道这出戏已经落下了帷幕。
看到折而复返的温清圣,陈恭帝面色一凛:“皇后说的可是事实?”
嗨,这有什么事实不事实,陛下您的心在那边事实在那边。
“确实如此,我并未见过娘娘说的思思姑娘呢!娘娘,微臣刚发现,娘娘说要给殿下做披风的绫缎似乎没拿上?”
张皇后恨得直咬牙,也只能顺着她说:“是呢,巧嬷嬷,快去给温小侯爷准备好吧!”
一个黄门侍卫急匆匆跑进来:“殿下,珍妃娘娘心口又疼了!”
陈恭帝嘴角一笑,悠哉摔着玉配跟着侍卫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