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故意撞了我,夺了我的佩剑就往倚红楼跑。”
顾南风头一回来倚红楼,就遇上了命案。
温清圣也忍不住说出,猜测已久的疑问:“所以你是被人故意引到案发现场的?”
顾南风看着她蹙眉道:“你当时也在,还故意避开了我,是为何?”
还能为何,咱们如今是政敌。
温清圣撇过去脸,转移了话题:“对了,还未恭贺师兄新婚大喜,方才怎么没见到嫂子?”
被她一问,顾南风一愣也忘了之前的问题,摇摇头地道:“她家中祖母过世了,得守丧一年。”.七
“哦……”这不是个好话题。
出了命案,倚红楼今日自然无人敢来。
远远地,红姨就看道是温清圣带人来了,赶忙命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不仅唤来了小桃红,还领着几个姑娘让他们随意挑选。
温清圣心里头堵得慌,挥手散了这一群莺莺燕燕。
“我们要去夜莺那个房间!”
红姨连着呸呸呸了几下,才道:“小侯爷,您不知道夜莺犯了事,已经被抓进大理寺了。”
“你说谁不知呢?本侯爷和顾公子今日是奉了皇命,特来此查案的!”
温清圣拿着令牌,一手却依旧不动声色将银子塞到了红姨手中。
红姨只得亲自带着二人去了那个屋子,看他们二位要推门,就在门外体贴地递过去了两方帕子。
“二位爷且请捂一捂吧,看完就快出来,别沾了晦气。”
因为凶杀案也还没结案,红姨便叫人将整个屋子门窗紧闭。
恰好遇上闷热雨天,夜莺的屋子里味道委实难闻得很,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凝结起来,像是封住了人身上全部的毛孔一般不畅快。
卢文旭的尸首已经连夜由大理寺的人搬走了。
地上,门框和窗边,还有些血迹脑浆未完全干涸,看得人头皮发麻。
顾南风觉得整个胃已经在汹涌,强忍着恶心,却看到温清圣却反而凑前去。
她看着看着似乎陷入了沉思,这脑浆飞溅,似乎哪里不对。
“这个位置,顾师兄你跪下,我看看……”
顾南风只觉得自己毛孔收缩了起来,但见温清圣一脸认真便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
温清圣恍然叹罪过,自己居然叫一身翠竹清香的高岭之花,跪在这死过人还有脑浆血痕的地板上。
“昨日,我确实就在对面,听到惊叫之后,我看到的是卢旭文已经倒在地上,颅顶插着一把金剑。夜莺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贺明远背对着我,弯着腰。”
“是谁杀的人,你我都清楚。但现在的问题是,证据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你我又能如何?”
温清圣皱了皱眉,“师兄怎么如此丧气?起码我们可证明凶手不是夜莺这个女子。”
“案发时,她在死者右侧,她就近跪着是没有任何冲力举剑的话,以普通女子的力道,人的颅骨十分坚硬,根本不可能刺穿!”
夜莺,倚红楼的清倌儿,便是真的要杀人,又哪里来的这样好的身手。
“没错,如果是她杀的,血溅的方向不应该朝外。”顾南风猛地站起来,“清圣,你怎么连这个会注意到。”
“无他,手熟尔……呃,我是说看多了,我在南蛮也是做县令的。”
顾南风点点头,还得再去大理寺看卷宗,将夜莺重新审问一番。
“红姨,案发当日来客登记名录,必须给我一份!”
“这……”
红姨有些迟疑,来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温清圣叹了口气,“红姨这倚红楼还想开下去,就听我的。无关人员我一个也不会说出去,有关的也免不了要关进大牢。”
拿了名录,两人便前去大理寺。
大理寺卿高丙听说,陛下让温小侯爷接手了倚红楼杀人案,痛了一天一夜的偏头疼都好了。
他哈着腰,亲自将宗卷调了过来,细读给两人听了,又带两人去见了嫌疑人夜莺。
夜莺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双唇已经没了颜色,衣裳破了几道,带了血痕。
一见到顾南风,便挣扎着直喊:“小顾大人,我是冤枉的!”
忽然看到顾南风背后还跟着温清圣,夜莺先是一愣,忍痛趴到栏杆上。
“温小侯爷,您……为何您也来了?您一定会救奴出去的,对不对?”
温清圣这才发现她的十个指甲,都已经被拔光了!
温清圣不忍怒问:“高丙,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高丙吓得抖了抖,躬身作揖低声道:“这个人犯死不承认,上头那边又催得紧。”
温清圣还想要发作,顾南风拉住了她,问道:“高大人就传唤了张凌这一个人证?”
“顾公子,温小侯爷,这位高凌是皇后娘娘的表弟,他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案发之日,他在何处?”
“他在倚红楼啊。”
“在倚红楼何处?
“……”高丙急了得偏头疼又犯了,“是在卢旭文对面那一个。”
“所以他是刚好亲眼目睹了,这位夜莺姑娘将卢文旭杀了?”
“那是自然。”
“用的凶器是什么?”
“是这把刀。”
高丙一边说,一边将刀递给她。
温清圣接过刀点点头道:“并刀如水,杀人确实利索。”
“是啊,温小侯爷,您看这认证物证都齐全了,犯人就是不画口供。”
“卢文旭的尸首何在?”
高丙没想到这两位小年轻居然如此较真,也只能将他们带去了停尸房。
顾南风拿并刀与尸体颅顶的伤口比划了两下,定定看着高丙:“你两眼乌青,满头包是怎么回事?”
高丙窘迫地遮住了脸道:“顾公子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为这案件头疼,一早来大理寺便摔了跟头吗?”
“谎话连篇!”温清圣冷哼一声,“我只怕你今日都不敢再走出这道门。”
“温小侯爷,您可要替我跟陛下说一下啊,那卢凯老东西,不由分说就将我打了一顿!还派人在我家门口守着,如今我是有家不能回了!”
顾南风和温清圣也不理他,直接走出了停尸房。
“带上五十侍卫,走吧!”
众人刚一从大理寺出来,就被卢凯拦了个正着,高丙在最后火速回了大理寺,关了大门。
在花甲之年,卢凯失去了独子,他的膝下还没有一个孙辈,卢家在他这一代绝了后。
只是两日之间,他由威风凛凛的一品尚书,变成一个头发全白,目光呆滞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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