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晃晃的银针,陆望舒看着都觉得疼,忍不住蹙眉,却并未挪开眼睛。

好在这一根接着一根的银针下去,温清圣面上的潮红一分分地退了下去,呼吸也慢慢地变得平缓起来。

直至她神色完全恢复如常,柳潇才将银针从温清圣身上一根根取了下来。

“行了,有一个时辰也就醒了。我再帮殿下看看吧。”

柳潇今日反常地好说话,还也让陆望舒有些警觉:“柳大夫,今日心情看着甚好?”

柳潇确实很开心,也不忌讳,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可不是嘛,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笑,让陆望舒的眸中又浮上了冰寒之色:“什么喜事,不能说给本宫听听?”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温小侯爷长得真像我妹妹。”

“不知所谓!”

陆望舒说完,就赶紧坐到了温清圣的身边,扶起了她来,喂了她喝了一点水。

看他这副模样是无大碍了,柳潇索性直接收拾好了东西,跑到桌边坐下,瞟了陆望舒一眼,“今晚的事,怕是冲她来的。这么久了,你真的没发现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

柳潇不理陆望舒,看了温清圣一眼,转身便走了。

恰逢卫海敲门进来了,躬身道:“夜莺那边审讯,阿梨已经供出来了,是二皇子那边派的人。但是属下这边查到另外一位,那个杜鹃却是三皇子的人。”

“老三?”陆望舒惊愕失笑,“单纯得像兔子的人儿也咬人?我真是一直小瞧了他!他打探温清圣做什么?”

“夜莺并未与属下说更多的了。有一件事,夜莺说您自己亲自确认。”

卫海说完将一个竹筒递给陆望舒,便离去。

陆望舒沉思,拨开蜡丸,抽出纸条:二皇子怀疑温小侯爷是女子,特意派人来试探!

温清圣不是男子,是女子!她……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记忆中温清圣七岁就成了定国侯府世子,十三岁入宫廷,做了他三年多的伴读。

如果她是女子,入宫验身那一关就过不去。近四年的朝夕相处,自己怎么可能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七岁那年!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来了!

她曾与自己说过,七岁那时定国侯府遭遇了一场暗杀,在那场暗杀中“妹妹”死去了,她却活了下来!

即使她活了下来了,却仍要被亲生母亲埋怨: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你?

如果是这样!如果当年死的是哥哥,活下来的是妹妹!

比起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当然是能承袭爵位的世子,对定国侯夫人和眉山虞氏来说更重要。

如果温清圣是女子,如果她真的是女子!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被最亲的人抱怨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还要从此穿上一身男装,活成另一个人,这些年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念此陆望舒不由得觉得难受,当时自己还觉得她胡编乱造,满口谎言。原来这隐藏的谎言之下,竟是让人这么难受的真相。

她真的是个女子吗?

陆望舒朝床前走去,呼吸不觉紧促起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欢喜充斥了他整个身体,但他很快就克制下来,逼自己不要多想。

事实如何,只要解开她的衣服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这个行为很失礼,可内心有个声音驱使他:“解开吧,我就只是看看证实一下,没有冒犯的意思。”

陆望舒定了定神,温清圣这被杜鹃解开的衣都还带未曾系上,他缓缓的坐到了床边。

他朝温清圣的伸出手去,可就在指尖离她的衣襟不过寸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明明很期待那个答案,明明很想证实这一切,可看着温清圣的睡颜,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她这样隐瞒身份,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来,是什么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来,只要她在,似乎其他就都不重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温清圣突然睁开了眼睛,见陆望舒坐她床边,她猛地坐了起来,摸了摸丨胸前的束带,还在!

她心里头仍旧有几分不踏实,只记得又犯蠢干了些不可饶恕的事,就被人一掌劈晕了。

被人发现了吗?他也知道了吗?

他看上去好像有些神情复杂,他这是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两人对视间,屋内一下变得落针可闻。

温清圣听得自己心跳如小鹿,咳了一声后,决定试探一下。

“咳,那个……我中了药,是……怎么治好的?”

陆望舒帮她系好了衣带,抬起头就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得道:“是本宫以身相许,帮你解毒,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温清圣直接被口水呛住,拼命地咳了起来,面色惊惧如遇了罗刹。

“我果真对殿下做了那般禽兽不如之事,殿下还不如杀了我吧!”

“说得好像你真没有企图似的,敢三番五次扒本宫衣服也不知是谁。”

陆望舒忽而一笑转瞬又冷了脸,“那么丢人的事,我还能到处嚷嚷找大夫帮你看吗?自然是把打晕睡一觉,便没什么事了!”

温清圣面上浮起几分潮红,羞愧难当,本着纨绔输人不输阵的惯性,又脑抽补了一句:“要真是殿下以身相许为我解毒,那微臣一定会为殿下负责的。”

“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掐死你!”

陆望舒重重地弹了弹温清圣的额头,清晰可见地弹出一个红印。

温清圣捂住额头,躲进了被窝。

“还敢请本宫去逛青楼,还能被人下了药。”听他的阐述应该是没发现什么,温清圣松了口气,又坐了起来,心虚地嘟囔道:“你不也跟着玩得听开心地嘛!”

陆望舒也有些担忧,他并不希望温清圣这么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那一瞬间可耻的心思,自己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立马躲得远远的,那就没有以后了。

“要不是刚好有我陪着,哪天你醉死被扒光了,吊在城楼上都不知道!”7K妏敩

听他的阐述应该是没发现什么,温清圣松了口气,又坐了起来,心虚地嘟囔道:“你不也跟着玩得听开心地嘛!”

陆望舒也有些担忧,他并不希望温清圣这么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那一瞬间可耻的心思,自己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立马躲得远远的,那就没有以后了。

“要不是刚好有我陪着,哪天你醉死被扒光了,吊在城楼上都不知道!”

温清圣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只能低头沉默不语。

【作者题外话】:你瞒我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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