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并非与你说假话,而今朝政不稳,朕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朕不想牵连你,所以一直没有向你坦言。”

“陛下的话说的真漂亮”唐婉若不屑地冷哼,“现在这叫不牵连民妇”

她张开双手,她现在都陪他去平地收复二十万精兵了,还在半夜听他说了这么长一段的故事,她被牵连得深了

“民妇自踏入京城开始就已经被牵连了,陛下。”

陈炎君有些无言以对地抿了抿唇。

“让你进京是裴相的意思,不是朕。”陈炎君说。

“不用解释了陛下,”唐婉若推开了他,“您能看得起民妇是民妇之幸,但民妇终究是个寡妇,难登大雅之堂,陛下您这是见得女子太少了,所以才会对民妇有这样的想法,嗯”

她突然陷入一阵沉思。

陈炎君好奇地问:“如何”

“陛下若将刚才说故事的口才用在女子身上,现在想必已经妻妾成群,完全不用裴相爷和白大将军操心了,民妇也根本不用来京城了。”

夜深,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唐婉若想此刻他的脸色应该是黑色吧

无恙到天亮。

一大早起来,白狄趴在苏子络的房门前。苏子络早晨起来,看到他正以及其扭曲的姿势贴在门上,绕有意思的笑了一下。

“白大人在在下的房门前做什么”

苏子络笑着在他身后,白狄受惊,立刻回身贴在门上。

“苏,苏神医。”

“在外莫叫在下神医,叫苏络即可。”

白狄尴尬又为难的瘪了瘪嘴,他一向浅眠,昨晚陈炎君出门时他就醒了,然后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他心里大概知道,可是却又不敢明说,所以这才一大早的来这门前查探究竟。

白狄指着房门,苏子络打量他的神色,面露疑惑。

“白大人这幅摸样,可是清早排便不畅”

苏子络一席话让白狄差点没白眼翻过去。他焦急地指着房门,口中连忙小声地说着:“陛下。”

他的嘴唇张合的极为夸张,既想告诉苏子络又害怕惊扰到房门里的人。

但是苏子络从来都不是一个识相的人。

“白大人说什么难道公子在在下房里”

他刚说完,门吱呀一声。二人一齐看去,陈炎君正站在门口。

白狄摸着门框站起来,不断打量着他,见他衣着端整,整个人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一副严肃而威严的样子。

“陛,陛下。”白狄说话结巴了,突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等等,他心虚个什么

白狄想到这里立刻站直了身子,和他打招呼道:“早。”

陈炎君负手出门,对他们两个没有话说。苏子络更加是饶有趣味的样子,抱起双臂轻挑一笑看着他。他刚走,苏子络就叫了他一声:“陛下。”

陈炎君停住,疑惑地看着他。

苏子络笑了:“陛下不该给在下一个解释”

房门敞开,白狄探着头畏畏缩缩地想进去看又不敢进去的样子。突然注意到陈炎君的目光,白狄立刻转过脸,将眼神瞟向另一边,嘴里还吹起了口哨。

苏子络一副等待他坦明的样子,见陈炎君不说又提醒了他一声。

“这是在下的房间。”

“昨夜唐姑娘睡在此处。”

他连着两声提问,早晨看到他从房门里出来,这话里问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可是陈炎君终究是立于大炎顶端的男人,面对错综复杂的朝政纷端面不改色,对他这样的刁难处理起来极为自然。

“人还在睡,无需叫她。”陈炎君只此一句,然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关门声,苏子络的嘴角突然咧开了一抹轻笑。

“白大人。”他叫着白狄,转身,白狄还在门前探头探脑。

“白大人”

苏子络提高了音量,白狄这才转头,看着他说:怎么了”

苏子络看着他,转头又看了看陈炎君的房门:“白大人,陛下平日也是这样无耻”

“还以为什么事呢,他啊,以前没觉得,但自从唐媒人来了后,越来越无耻了。”白狄回道。

苏子络勾起一笑:“白大人,要这么想看,不如在下请您进去,这毕竟是在下的房间。”

昨晚唐婉若聊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概想不起来。可是,当她醒来,现在,却看到两张脸出现在床头。

唐婉若坐起身:“白大人,苏先生”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和着外衣,白狄疑惑的神情更加疑惑。

他的手肘捅了捅苏子络问:“这是不是不太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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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络环着双臂点头沉吟:“嗯,白大人可有在期寄什么”

“不对,”白狄摇头,“不对。”

“白大人,不对什么”唐婉若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连声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怎么能穿着衣服呢”白狄摸着自己的下颚沉思,“这不应该啊,难道那小子真的不懂”

“或许不懂”苏子络也看了他一眼,应和了他的话。

唐婉若整个人被他们两个弄懵了,张着不理解的眼神,好奇又疑惑地看着他们。

一个早晨,相安无事。

陈炎君坐在房内,手中端详的还是那本金匮要术。苏子络听了他的吩咐走进来,到他面前还是难掩早上的那股笑意,对他笑道:“陛下。”

陈炎君抬眼,看到他这个笑容不由地眉头一皱。

“苏神医,朕让你来是想问你对此书研究可深”

“当然,”苏子络对他手里的这本书当然是了解了,“我是大夫,对医书自然了解,不知陛下问此书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朕记得你说过此书记载了佳楠木的出处,”陈炎君道,“非所有的佳楠木燃烧生烟于外伤有毒,而此种特殊之木仅存于大炎之微末处。”

苏子络点头:“不错,那种佳楠木大量产于北漠,大炎仅有太州和壶州存有少量,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陈炎君将书阖上,和苏子络道:“壶州太守杨噫,其子杨其昌,曾向兵部沈之提亲,欲与其女结秦晋之好,沈之。”

他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一声声,皆是落于苏子络之心鼓。

“壶州太守,”苏子络念了一声,突然想起,“那晚茴香院内的太守公子莫非就是杨其昌”

陈炎君点头。

苏子络顺着他的话道:“陛下怀疑壶州太守与此佳楠木有关联”

陈炎君没有表态,但说:“还需白狄他们进一步打探,此木书上言之可以入药,朕有一事非你去办。”

壶州街上。

所有行人皆是驻足,商贩忘却了吆喝,目光全都盯在了这位正在行走的公子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位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乌发白肤,气质出尘,好不似凡人一般

这样的人儿在壶州的街头,可是极其少见。

苏子络漫步于此,不顾他人目光。书童跟在身边,抱着他的药箱,昂首阔步,也不觉得周围人的目光有如何不妥。

突然,苏子络停步,在他的视线前边是一家颇为气阔的药铺。

上面写着,张记药材行。

苏子络轻轻扬起一笑,这一笑然路边驻足的年轻女子皆为倾倒,纷纷向他投过手绢。

古有俊美公子瓜果盈车,现有苏子络丝绢铺路。他自然没有理会这些姑娘们对他献的殷勤,非常明确而坚定地走进了这家张记药材行。

“欢迎客官,来张记要点什么药材这天下能找到的我们这都有”

一进门,店伙计热情招待。苏子络四周看了看,这家药材行的墙上挂着羚羊角、犀牛角等珍惜药材,单那一对角大约就是黄金千两。另一边还挂着虎头,牛头,看上去颇有气势。

足够震撼

苏子络轻微一笑,店伙计满怀期待,就等着他开口,好开始谈一笔买卖,但苏子络道:“在下想要的,你这里或许没有。”

店伙计一下就笑了:“这位客官说什么玩笑话别家店铺可能没有,我们张记可能没有吗张记是壶州的老药材行了,东家就是壶州首富张家,每年都要去各地收购药材,别说咱们大炎境内,就连北漠等地方才长的药材我们这也有”

“哦”苏子络扬声表示疑惑。

“嗯”店伙计沉声表示肯定。

苏子络又笑了,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张纸折子。

“我想要这种药材,不知你这张记药材行有没有”

店伙计将他的纸折子拿过来,上面画了简单的木头柴枝,标注了重量,成色,还有名字。

“佳楠木”店伙计问。

苏子络点头。

店伙计突然把纸折子递还给他,笑道:“嗨,还以为是什么珍贵药材,原来就是佳楠木这么寻常的药材客官说的这样神秘,张记当然有了”

“非也,你再仔细看。”

苏子络不慌不急,让他拿过纸折子细看。店伙计一边看,他一边说:“在下要的不是寻常的佳楠木,这种佳楠木只生在荒山野岭,喜干燥,成木需三年,味甘辛带涩,闻之有异香,不是寻常佳楠木可比。”

店伙计听他说后为难了。

“客官,佳楠木都是无味,您说的这带味道的佳楠木小的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家掌柜或许知晓,客官若真需要,待我禀告掌柜来与公子谈谈”店伙计说。

苏子络点头,清淡一笑:“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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