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东君吩咐您用过朝食必须去演武场习武。”阿喜追在梁鹤鸣身后大喊。
“刚吃饱。怎么能习武呢。对身体不好。”
梁鹤鸣带着野韭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这时候不溜掉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那请您务必停下来。不要剧烈奔跑。”
阿喜、阿棠追在梁鹤鸣身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呀哈哈哈哈!你们说什么我没听见……哈哈哈。”
整个下山路上都回荡着梁鹤鸣的笑声。
目送小主人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阿喜和阿棠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怎么办?女郎又成功溜掉了。”阿棠无奈叹气。
“没关系。你去向东君如实回复。我沿着山路下山去寻找女郎。她有可能去乌象村了。”阿喜平复呼吸冷静地说。
阿喜阿棠兵分两路在一个岔路路口分别。
道路旁的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个小脑袋从灌木丛后面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
“阿喜上当啦!嘻嘻嘻。”梁鹤鸣捂嘴偷笑。
“女郎。这……这不太好吧。”野韭内心十分忐忑。
“不用担心。快走。我们去客院。”
梁鹤鸣拖着野韭抄近路往客院走。
每天带霍长宁一起玩耍已经成为梁鹤鸣的习惯了,今天也不会留下霍长宁单独在家。
走正常修建的石板路或者廊道一定会被家里的婢仆发现。
为了避开无处不在的眼睛梁鹤鸣走了一条自己开辟的秘密小路。
草率地拔掉一些植物使用石头捶打夯实的窄小土路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植物后面。
观感平平的小土路除了近和隐蔽没什么其他优点。
好不容易爬到客院围墙墙根附近,梁鹤鸣还没来得及溜到客院门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黑色鲸鱼甩了一脸水。
黑色鲸鱼欢快地摇动尾巴,吧唧吧唧拍打着梁鹤鸣的脸。
梁鹤鸣气恼地抓住鲸鱼尾巴,将整条鲸鱼提了起来。
水加泥……好吧!梁鹤鸣彻彻底底成了一只‘小花猫’。
野韭拿出干净布巾就着鲸鱼背上流动的清凉瀑布水打湿,为小主人擦干净小脸。
抹掉脏污,理一理毛躁的头发,梁鹤鸣又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娃了。
“喂!”梁鹤鸣抖动鲸鱼“蓝川你是有事找我吗?”
“啊,是有一点事。你不用晃动鲸鱼我也能听见。”蓝川一边赶路一边说。
调动庞大的灵元会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有可能会被外世界某些生物看见,蓝川他们不想搅扰外世界的平静只能压制赶路的速度。
“什么事?”梁鹤鸣坏心眼的继续晃悠黑色鲸鱼。
“我回来找你。到时候告诉你。这段时间内请务必贴身携带飞鲸。”
“哦。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们。”朋友回家当然需要隆重迎接。
“大约午餐的时候吧。”
即便压制速度也不耽误蓝川他们快速回到梁宅。
说是中午到达其实蓝川怕梁鹤鸣等故意报了一个相对宽松的时间,他们应该会提早到达。
贴身携带一条湿哒哒的鲸鱼梁鹤鸣有点嫌弃,用布巾擦掉飞鲸身上多余水分才把飞鲸塞进袖袋里。
演武场。
梁士玉一边听婢女阿棠回话一边指导大女儿武艺。
‘阿留那家伙果然不会乖乖听话。’梁士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昨夜的诡异经历留下些许后遗症,梁士玉从早晨醒来就感觉到太阳穴发胀。能量从头部向全身流动的感觉十分清晰。
流动的能量侧面证明了昨夜的梦魇不只是梦魇,有可能是真的,只是发生在一方陌生的空间内。
梁士玉确信自己通过额头对额头的能量传导被迫获得了光人的某种馈赠。
突如其来的馈赠由不得梁士玉不去深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和小女儿有关?’
梁鹤鸣可是实实在在出现在梦境中的。
‘近距离接触小女儿说不定会有所启发?’这也是梁士玉一定要阿棠和阿喜朝食后带梁鹤鸣来演武场汇合的部分原因。
梁鹤鸣没有如期到达演武场,正蹲在草地上向霍长宁显摆飞鲸。
“可爱吧。这可是可以在空气中游动的鱼呢。”梁鹤鸣毫无负担地胡说八道。
黑色鲸鱼鲜活灵动地在空气中游曳,假装自己是一条真鱼。
那什么……这条鲸鱼绝对是自己主动从梁鹤鸣袖袋里跳出来的。
原本飞鲸跳出来还被霍长宁看到梁鹤鸣还有一点小紧张地说。
不过,蓝川通过灵元传递过来的信息瞬间令梁鹤鸣放心。
放下心来的梁鹤鸣继续欣赏霍长宁过度惊讶的有趣表情。
“哇!”
“呀!”
“啊!还会喷水!”
霍长宁被骗出客院,一路跟着梁鹤鸣。
自打看到这条神奇的黑色鲸鱼霍长宁一路上都在过度惊讶的唧唧叫。
平时,稳重端方极力表现得像个小大人的霍长宁很少发出这些失礼的声音。
不过今天,霍长宁不是人前那个又乖又克制的霍长宁啦。
现在的霍长宁激动得小脸通红。
一个心无挂碍快乐又天真的小孩子,被骗的样子很可爱。
是那种傻乎乎的可爱。
“你要摸一摸吗?”
“真的可以吗?”霍长宁星星眼。
“当然可以。”
梁鹤鸣大方地把黑色鲸鱼塞到霍长宁怀里。
“阿留最好啦!”
霍长宁小心翼翼地抱着黑色鲸鱼,小手轻轻地碰触飞鲸的皮肤。
“你的新朋友挺可爱的嘛!”
无处不在的灵元帮助他们传递讯息。
梁鹤鸣赞同蓝川的评价,她也觉得霍长宁挺可爱的。
“多谢你具现化飞鲸让阿宁可以摸到。”梁鹤鸣偷偷传递讯息。
“小意思。举手之劳。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偶尔听梁鹤鸣唠叨新朋友的点点滴滴,蓝川对霍长宁有一定了解。
梁鹤鸣对守山人来说身份有些特殊,可是看着梁鹤鸣从一小团长到现如今能跑会跳、调皮可爱、朋友多多蓝川时常会生出一种为人长辈的欣慰之感。
陪小友的小朋友玩耍实在是小事一桩。孩子们灿烂的小脸是最好的回报。
“喂!你们在干嘛?”
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遮蔽掉部分阳光。
梁鹤鸣循着声音抬头:“呀!小叔。”
“你这是什么怪样子。看见我很惊讶吗?昨天不是见过面吗?”梁士安说。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梁鹤鸣通过观察得出结论——除了家庭聚会可以离开偏僻院子其他时候都不能离开院子的小叔肯定是被禁足了。
“禁足?谁敢禁我的足?谁能禁我的足?”
梁鹤鸣死鱼眼看着莫名暴躁的小叔继续说:“不是阿翁禁你的足吗?”
“什么跟什么呀。小鬼头不要乱说。我只是在那里照看那些孩子而已。”梁士安捏捏侄女儿的小胖脸。
“不要捏脸,会流口水。”梁鹤鸣打掉梁士安的手说“那些大孩子会需要你照顾?我都会穿衣吃饭呢。”
“是是是。我们阿留最厉害了。你知道的你阿翁的话要认真执行。你阿翁说要照顾自然是要照顾的。”和小朋友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无限轮回的车轱辘话,梁士安果断转移话题“飞鲸,蓝川要回来了?”
两年时间蓝川和奚白都是深山和梁家两边跑。
住在深山的时候,随梁恩璋他们的作息,帮助梁家修建新房和开垦田地。
偶尔有空就在山林间行走、检查壁障、救助动物植物、采集药材、炮制药材。
住在乌象村梁家的时候蓝川和奚白为人免费看诊。
最近一直待在深山完全是为了避开宋仪的友人王珍。
现在的外世界人相信有守山人的存在,相信世间有神,但他们又不完全信,因为求神的时候没有‘神’回应。
守山人活在心里或书里,人便会有一份缥缈的敬畏。
见不到,人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就不会有多余的麻烦,因此蓝川和奚白选择避开。
梁士安是知道蓝川和奚白想法的,梁家上下也都知道。
人一离开就马上回来未免速度太快,和原本约定回来的时间对不上。
梁士安带着满心疑惑问道:“被看到没关系吗?”。
梁鹤鸣示意梁士安看霍长宁怀里的飞鲸。
“哦。”梁士安了然。
飞鲸都可以给霍长宁玩,蓝川奚白自然不会介意出现在霍长宁面前。
“小叔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们的吧?”
想到亲娘时常派遣小叔逮人,梁鹤鸣索性直接提问。
“真聪明。走吧,去演武场。”
梁士安一手抱一个防止两个小孩子逃跑。
霍长宁完全没有危机意识,注意力全在黑鱼上。
梁鹤鸣自知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老老实实任由小叔抱着。
淡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白云,微风和缓,树叶摇动,一派安宁。
突然,半空中灵元震动搅乱云朵惊走飞鸟。
没等三人踏进演武场,蓝川和奚白停在他们面前。
外世界的灵元到底不如里世界的,惰性太大,被规则压制的蓝川和奚白很难做到如臂指使。
守山人由灵元构成也算是一大团灵元,都是灵元,到底都是同出一源。
不能如臂指使减小波及范围还是可以的。
蓝川和奚白极力压制灵元引起的波动,原本横扫大地的旋风小心翼翼地拂过周围带起少许砂石草叶。
站在对面的梁士安几人并未被波及。
黑色鲸鱼不再打滚卖萌,他高高跃起脱离霍长宁的怀抱。
霍长宁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游动的小黑鱼。
他瞪大眼睛看着黑色鲸鱼直接融入巨大的飞鲸体内。
巨大黑色鲸鱼飘在半空遮天蔽日。
巨大飞鲸之下立着两个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