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那吊牌还没玩两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他本来心里就有气,现在又被打扰了游戏,这小太监在京城狐假虎威惯了,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是以他将吊牌一扔,带着人就跑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外面有一行二十几个人围着驿馆的大门吵吵嚷嚷,驿馆的馆丞带着人拦在外面,可是对方声势浩大,丝毫不理会那苦苦劝说的馆丞。
小太监一看有点火气冒头,他也不敢靠近,怕那些人打到他,于是远远地喊来馆丞询问出了什么事。
那馆丞抹了把汗,愁眉苦脸的样子,“公公啊,那些人说钦差王大人从他们那里借贷了三百两的银子,今儿他们听说你们要走了,这是来要账的,您看这事。”
如果是以前,听说钦差借了三百两的银子这些人是不信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八千两的银子正明晃晃的摆在头上呢,是以一听说那王大人借钱不说,居然指使这些人来跟他们要账,小太监火了,小太监眼睛红了。
“给他们说,谁借的找谁要去,别整天堵在这里瞎嚷嚷,谁再敢在这里闹事,就让户衙的人一个个都抓起来,到时候别说钱捞不着,连命都给我掂量着点”
“是是是,下官这就吩咐下去”馆丞的官并不大,连个品级都算不上,所以即使是在这小太监面前也要自称下官。
现在既然有人顶了这事,馆丞立马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就要下去传话,可还没走两步,那小太监立马变了主意。
“慢着”小太监说。
馆丞愁眉苦脸的停下脚步,“大人”
小太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给那些人说,王大人此时在前往户衙的路上,他们想要钱,正好能从那条路上找到外出的王大人。”
“哎,哎,下官省得了。”
等那些人吵吵嚷嚷的走了,小太监嘿嘿一笑,跟身后的人一挥手,“走走走,咱们接着打吊牌去”
这些人也默认了整王钦差一下,是以一个个都没阻止,一群人都跑后面接着打吊牌去了,打到尽兴处纷纷哄然大笑。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清美人还没回来,那馆丞居然屁滚尿流地边跑边爬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哭喊,“大人啊,出事了,钦差大人死了啊~”
小太监手里的吊牌一松,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清美人啊,我实在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居然敢将朝廷大臣活生生给打死啊”
夏尤清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事,她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子,异常气愤,“你们几个怎么能够让钦差大人一个人出去而且讨债的人来了你们不设法化解此事,居然告诉了他们在外孤身一人的王大人的行踪”
小太监此时早已六神无主,现在他们这些人,论身份最高的可不就是这位尚未见到皇帝的清美人
他本来想让清美人为他们认了这事,可谁曾想这清美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言两语就让他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本来他还想着他身后是陈公公,死了个钦差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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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可是被清美人一说,他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大难临头,这王大人再不算什么官职,可是他顶着钦差的名头,就是代表了皇帝,这钦差死了怎么算是小事
“小的,小的们实在没想到”
夏尤清抬手阻止了小太监辩驳的话,问道:“那些人抓到了吗”
小太监腿脚发软,冷汗如浆,“逃,逃了。”
“逃了”夏尤清直接拿起杯子砸到了小太监的脚底下,“这么重要的犯人你们居然让人给逃了”
小太监爬着上前两步,直接抱住了夏尤清的脚,跪在地上哭喊着,“清美人,您大人大量菩萨心肠,您一定要救救小的们啊”
这呼喊声凄厉的简直让闻者落泪,外面跪着一起打吊牌的人也哭丧着脸,一个个抹着眼泪,前途一片灰暗的绝望表情。
见状,夏尤清叹了口气,踢开小太监坐回桌子上,伸手一摸桌子想喝口水,才发现茶杯刚才被她给砸了。
小太监见状极有眼色地跪行上前,也不敢起身,就这样跪着为夏尤清重新倒了一杯。
呷了口茶,夏尤清神色好看了些,“起来吧,事情既然出了,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小太监磕了个头,可怜巴巴地瞅着夏尤清。
夏尤清心里一乐,点点头,“放心,你们这些狗命我先给你们记到头上。”
小太监这才放了心,爬起来专心伺候着夏尤清,这殷勤劲儿,即使是在长山户刚刚接了这位清美人时都没这么尽心尽力。
按照夏尤清的意思,他们这些人绝口不提八千两的事情,否则说不定会被上面的人怀疑他们因财生恨,而那些打死了钦差的人也不是逃跑了,而是被他们为了救钦差大人乱棍打死,并就地掩埋。
钦差大人一人出行遭遇了暴徒这种事更要瞒下来,否则他们这几个装病的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改为钦差大人路遇中商细作,为国捐躯。
“高啊,实在是高”小太监带着外面的人跪下给夏尤清连磕三个响头,“清美人,您救了杂家及杂家这帮兄弟,以后您但凡有所差遣,小的们必定赴汤蹈火”
这几个人出了门后一商量,找了个仵作将王大人的尸体抬回来,而且还整理好穿了套干净体面的衣服,随后他们几人凑钱打了副棺材,将那王大人安顿好后,每个人都将事情的发展经过对了一遍,以防到时候因紧张而出错。
“记住了,清美人当时在城外祭奠着苏将军,与此事无关,否则难保她不再为我们保密。”
因为是清美人为他们出的主意,这些人都承了她的情,于是纷纷点头。
最后一人恨恨说道:“啐,也不知这老匹夫将那三百两藏哪儿了,各处找都没找到”
见人都走后,夏尤清将门关上,火盆中的木炭是被那小太监,名叫小桂子的人从王大人的房中拿过来的,据说是无烟味清香的银雪碳,即使不是,也是一种昂贵的木炭。
夏尤清伸着手烤了烤火,看着那红彤彤的木炭,低低说道:“你不能怪我,谁让你知道的太多。”